他们安静的走在霍格莫德村的路上。

直到邓布利多涩然开口：“…你还好吗？”

格林德沃瞥了他一眼：“还不错。”

邓布利多露出温和的笑容：“那就好。”

他们闲聊着，一起沿着霍格莫德村的小路走着，偶尔停下来欣赏风景。

霍格莫德村确实不错，是难得的巫师旅行地，周围是典型的苏格兰高地特征，风景如画，阳光明媚。

其实盛夏下午的阳光是有些炙热的，就像那年盛夏，热到有些烫人了。

格林德沃突然停下脚步，看向邓布利多。

邓布利多也停下脚步：“怎么了？”

格林德沃看着邓布利多，呼唤起了当年青年间的称呼，像孩子叫唤同伴昵称一样：“你变了，阿尔。”

邓布利多微微一愣，随即笑了：“是啊，我们都变了。”

格林德沃耸肩：“但我们依然是最好的朋友，不是吗？”

邓布利多没有说话，只是温柔地抚摸着他苍老到生出许多皱纹的脸颊。

格林德沃叹了口气：“…阿尔，你知道我一直在说什么。”

邓布利多沉默了一会儿：“我明白你的意思，盖尔，但我不能。”

格林德沃苦笑，轻声的说着：“阿不思，我从未这么失望过。”

“…………”

邓布利多张开双臂，轻轻地拥住了他。

格林德沃沉默地用力回抱住邓布利多，许久才开口：“阿尔，你真的很固执。”

邓布利多松开他，微微一笑。

“有时候我也很讨厌自己的固执。”

格林德沃哼了一声：“但我们都知道，你不会改变。”

邓布利多拍了拍他的肩膀，温声安慰：“至少，我们还在彼此身边。”

格林德沃突然勾起唇角，那种隐隐的张扬肆意，快乐狂放的熟悉神情又回到他脸上。

“是啊，我们总是能重逢，不是吗？”

邓布利多也跟着笑了起来：“是的，而且，我们还有很多时间。”

格林德沃伸出手，邓布利多也握住了他的手。

“……”

格林德沃嘴角上扬，试探一句：“至少，我们还能陪着艾莉森。”

邓布利多点头，蓝眼睛中满是温和。

“是的，至少，我们可以看着她长大成人。”

果然…阿尔早发现了，只是在配合艾莉森表演。

格林德沃忍不住笑。

艾莉森那个小混蛋至今没发现自己的伪装失败了。

根本不能指望她能糊弄过阿不思。

“…阿尔，你是怎么知道的？”

邓布利多露出一个神秘狡黠的微笑：“直觉，一种父亲对于女儿的直觉。”

格林德沃摇头：“这个答案太敷衍了，阿尔。”

邓布利多俏皮的眨眨眼，没说自己因为眼熟前几天回去仔细用冥想盆翻了记忆，又根据猜想找之前收好的破碎血盟却没找到。

他和盖勒特有了个女儿确实有些不可思议，如果没有顶尖巫师本能的灵感直觉，他可能也会因为他和盖勒特都是男巫且没再接触过的常理下意识忽略过去。

那孩子还是很聪明的，胆子也大，懂得利用思维盲点反过来在他面前招摇，还有办法干扰准入之书的真名显示。

“好吧，或许是因为她长得很像我小时候。”

格林德沃也笑了：“这倒是真的，她和你小时候简直一模一样。”

见他承认，邓布利多轻轻扶了扶半月型眼镜，微微眯起湛蓝色的眼睛，开始寻根究底。

“盖尔，你和艾莉森之前的计划…？”

被盘问的格林德沃一脸无辜的看向他，试图维护那个可爱的小秘密：“什么计划？”

邓布利多挑眉：“别装傻，盖尔。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格林德沃看着邓布利多，又重新愉快的微笑起来：“那你猜猜看？”

邓布利多皱眉，语气和脸色都有些严肃。

“盖尔，这可不是玩笑的时候！”

艾莉森的表现太危险了。

虽然他之前只是夸艾莉森的聪明，但不代表他就忽略了艾莉森那种危险野心的挑衅和强大的魔法天赋。

重要的是哪怕洞悉人心如邓布利多，也不能看清艾莉森这些行为背后的目的。

艾莉森身上那种混乱失序，冷漠傲慢，纯真好奇都是真的，他不能在这种复杂的真实中剥出艾莉森的本质。

“我必须知道真相！”

格林德沃耸耸肩，和他绕圈子：“好吧，阿尔。不过，我只能告诉你，我们确实计划了一些事情。”

邓布利多眯起眼睛：“是什么？”

格林德沃狡猾的笑起来：“那我就不能告诉你了，阿尔。这是我们的秘密。”

邓布利多试图要求。

“盖尔，你应该知道，艾莉森也是我的女儿。我有权利知道你们的计划。”

格林德沃得意的挑眉，露出一种恶作剧的欢快神情。

“不，你没有。而且，就算告诉你，你也不会理解。”

邓布利多气恼又焦急的叹息：“盖尔，我知道你一直都有自己的想法。但是，艾莉森只有十一岁，她还是个孩子。”

他甚至一瞬间怀疑盖勒特想东山再起，于是先蛊惑了他们的女儿，但是盖勒特那种轻松的恶趣味态度打消了他最坏的想法。

不过这种失控感对已经习惯于掌控英国局势的邓布利多来说多少有些不适。

格林德沃耸肩，笑眯眯的安慰老情人，却依旧不露口风：“阿尔，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但是，放心吧，艾莉森很聪明，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

邓布利多沉默片刻，妥协了，没再继续追问。他们俩是一类人，如果不想说出什么秘密，那是真的会把秘密带到坟墓里的。

“我会好好观察她的。”

他如此承诺道。

格林德沃意味深长的微笑，颇有看好戏的意思：“那么祝你好运，阿尔。”

邓布利多无奈地叹了口气：“我会尽力的，盖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