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离后,王爷在城门跪了三天三夜
作者:卷鸟归林 | 分类:古言 | 字数:58.1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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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小赌
第一百章
“馨悦……”林娉婷眼底明显闪过一丝慌乱与错愕。
不过很快,她又稳住了情绪,快步朝韩馨悦走了过去,在她两步远的地方停下。
韩馨悦脸上满是不敢置信,但可能是长期对林娉婷习惯了讨好,这一刻她也没表现出多少愤怒,反而出现了片刻的呆滞。
林娉婷见她没有过激反应,这才放下心来,对明婵道:“姐姐,你纵使对我有什么不满,也不该这般羞辱馨悦,她是无辜的。她堂堂吏部尚书的千金,却被你绑架扔进恭桶里,这件事韩大人若是知晓,还当是我们楚王府欺人,姐姐是想得罪韩大人么?”
“是韩小姐行刺在先,此事谢侍卫会如实禀报殿下。”明婵道。
林娉婷这下终于有点慌了,谢长辉是楚王殿下的亲信,他的话在楚王殿下面前很有份量。
不过林娉婷并没在这里看到谢长辉,她不知道明婵是不是故意吓唬她。
“馨悦手无缚鸡之力,怎会做行刺之事,姐姐就别在这里诬陷人了。你故意给馨悦下那般歹毒的药,现在又将馨悦绑在这种恶臭的恭桶里,你真是过分!”
“我与韩小姐无冤无仇,甚至在这之前都不曾认识,我为何要陷害她至此?如果我真讨厌一个人,直接对付他就得了,林小姐,你说是吧?”明婵道。
林娉婷理亏,知道在这种时候再和她争论下去,只会加重韩馨悦心中的疑虑,只得道:“姐姐手段如此高明,整个楚王府都不让你满意,你打发掉的人还少么?馨悦,我们走吧!”
她现在倒是放下了林家千金的骄傲,去将韩馨悦嘴里的破布拿了出来,然后再和彩霞搀扶着韩馨悦从恭桶里走出。
韩馨悦像一只提线木偶般,再也没有先前的激愤和活力,不过看向明婵时,眼底还是藏着恨意。
只是这种恨意,比之先前变了不少。
变得更加复杂,掺杂着些更复杂的情绪在里面。
那种恨之入骨的意思便被冲淡了。
林娉婷从未闻过如此臭的粪水,但韩馨悦身上都是这股味儿,跟她站在一起,林娉婷简直快要被臭晕。
偏偏现在她又心虚,不敢对韩馨悦表示出嫌弃,不然韩馨悦只怕对她会真的心生芥蒂。
彩霞抱怨道:“这味道真的太臭了!明家庶女竟敢如此对待韩小姐,她根本就没把韩小姐当人看,我都替韩小姐感到愤怒和委屈!”
“都是我连累了馨悦。”林娉婷自责的说。
韩馨悦低垂着头,隔了好一会儿才抬头问道:“明婵说的那些话都是真的吗?”
林娉婷一怔,随后失望地湿了眼眶,“原来你真的宁可信她,也不信我,既如此,我也没什么好解释的。”
“我原是不信的,先前你和她说的那些话我都听到了。”韩馨悦说。
林娉婷竟然说她是走狗,她从来没想过会从林娉婷嘴里听到这样的话。
林娉婷更是泪流不止,“我原以为以你我之情,不会将这些假话当真,我只不过是想气气明婵那个贱人而已,没想到你终究还是听到心里去了。对不起,馨悦,我从未想过要伤害你,你一直都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怎么可能当真利用你?”
她说的情真意切,如果没有发生这些事,如果没有明婵那些话,韩馨悦觉得自己一定不会怀疑她们之间的友情。
可惜怀疑的种子一旦落下,就会在心中生根发芽,最后成为她的心结。
彩霞也看出来韩馨悦和以前的不同,便愤愤说道:“这个明家庶女真会挑拨离间,竟然这样的脏水都泼得出来,韩小姐是王妃你未来的嫂嫂,若林家当真瞧不起韩小姐,又怎会和韩小姐议婚?就算韩小姐发生了这样的事,我们王妃也从来没有瞧不起韩小姐过?还真心劝过公子和夫人要善待韩小姐。”
想起和林家公子的婚事,韩馨悦心中的动摇这才打消了些。
如果林家当真瞧不起自己,肯定会退婚的,明婵那女人诡谲可恶,在外装作老实可欺,实则却是扮猪吃虎,心思恶毒着。
春药一事,如今看来是没法扯清了,这里面不仅牵扯到林娉婷,背后还有淑妃,她只能当做吃了哑巴亏。
只是每每想起,还是如噩梦一般,让她恐惧暴怒,也让她心生不甘啊……
*
“王妃可有受伤?这个林小姐歪心思实在是太多了,竟然这般恶毒,支开众人让韩馨悦前来刺杀王妃,这还有没有点王法?”秋月义愤填膺。
“她们是上位者,高高在上惯了,就算出了事,也有娘家人撑腰,刑法从来都不是为他们设的。”明婵道。
秋月总觉得她家王妃有时候说的话有些难以理解。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他们当真就这般无法无天?而且她们要冒犯的也不是普通人,而是王妃你呀。”秋月说道。
“我这个王妃不过是虚设的而已,也就你这丫鬟当真。”明婵道。
“才不是,殿下对王妃很与众不同,殿下若知道,一定会严惩她们。”
第100章 小赌
明婵轻轻笑了。
秋月这丫头天真的可爱。
“殿下只是喜欢我对他言听计从有求必应,他喜欢对我的掌控感,喜欢我不多事不找事。但殿下不会为我出头,至少不会为我得罪林家和韩家,这会损害他的利益。”明婵淡然的说。
秋月:“王妃对殿下有些偏见,奴婢倒觉得殿下对王妃很好啊。”
“那我们不妨来打个赌,赌殿下会不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会不会严惩她们。我们不赌别的,就赌三个月的月银吧!”明婵道。
“三个月的月银?那奴婢接下来吃什么?”
“你对殿下就如此没信心吗?”明婵问。
秋月被堵得没话说。
明婵又看向一直沉默不语的谢长辉,“谢侍卫一起来吗?为你光风霁月的完美殿下下一注吧!”
谢长辉:“……不了。”
“想不到你对殿下也如此没信心,要不我再加点注,我有两块玉佩价值不菲,你们要是赌赢了,我就额外送给你们了。”明婵道。
谢长辉:“属下不缺银子。”
“长辉就这么怕输吗?没关系,就算输也只是几个月的月俸而已。”明婵笑道。
谢长辉:……
秋月:几个月的月银已经不少了,不过赢了的话就有一块价值不菲的玉佩,听上去也很不错。
*
沈时韫傍晚才从外面回来。
今天他去宫里看了淑妃,柳嬷嬷已死,淑妃近日消沉了不少,看上去精神不是很好,整日吃斋念佛,像是已经不问世事了。
他今日进未央宫,是因为淑妃生病了,淑妃对他这个儿子似乎也很失望,只剩一个请求,希望沈时韫能早点诞下子嗣。
关于子嗣的问题,沈时韫也十分头疼,他甚至有时觉得不要子嗣也挺好。
他自己没有那么多耐心去教导儿子,而现在他的两名王妃都不适合生下继承人。
明婵身份低微,性格也不适合教养儿子……当然,最重要的是她无法生育。
至于林娉婷……
其实今天他不只见了淑妃,也见到了林相,林相也问了他和林娉婷之间的事,虽然没有像淑妃那般直白的说,但话里话外都透着那样的意思。
他与林娉婷一直不圆房,也不是个办法。
“殿下!”一道轻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沈时韫转过头去,正好对上林娉婷那张满怀期待的脸。
“真的是你,妾身还以为自己眼花了。”林娉婷满脸惊喜,“殿下快进来,妾身给你泡茶。林府刚送过来的碧玉观音,正新鲜着呢!”
“碧玉观音?”沈时韫听到这名字,微微顿了下。
“是呀,林府送来了一些,不是很多,妾身正想着给殿下送一些过去呢!”说罢,林娉婷欲上前挽他。
沈时韫不着痕迹的避开了她伸过来的手,跟她一起进了院子。
林娉婷赶紧跟了上去,把林府送来的碧玉观音都拿了出来。
碧玉观音乃是茶中极品,对气候土壤都有极高要求,因而产量极低,属于朝廷贡品,民间极难买到,价格炒到万金,却依旧难以买到。
不过因为产量低,就算上贡到朝廷的,也并不多,皇上也仅能分到两三斤。
但当沈时韫看到林娉婷拿出的一大盒碧玉观音时,眼底更有了几分凝重之色。
因为这里已经不止两三斤了。
林娉婷生来尊贵,更喜欢彰显自己身份的东西,就算是饮茶,也必须饮最贵重了。
而碧玉观音因为口感清淡,喝起来有回甘,也很受女子的追捧和喜欢。
林家为何会有如此多的碧玉观音……这个问题便让人深思了。
“殿下也喜欢碧玉观音吗?”林娉婷问道。
沈时韫此时已经没有喝茶的兴致了。
这几年在黔州他很少喝茶,一来是因为长时间喝药,茶会改药性,二来是因为穷,而上等的茶并不便宜,至于便宜的茶,口感就没那么好了。
在黔州三年,他喝的最多的除了药之外,就是折耳根水。
不过京城这边很少看到折耳根,这种一言难尽的东西曾是他最厌恶的,但因为很长一段时间他的脾胃不好,明婵每天都会给他熬很大一碗折耳根水。
因为折耳根廉价,黔州的路边和水沟里到处都可见,而这种东西除了难闻之外,也确实很开胃。
不觉间,他又想到明婵那里去了。
三年朝夕相处,这女人仿佛就成了他无法割舍的一部分,让他现在的生活总有她的影子。
“本王对茶没有特别的喜恶。”沈时韫冷淡说道。
“那妾身这就去给殿下泡一杯吧!”
林娉婷拿出了自己最喜欢的那一套茶具,沈时韫淡淡扫了一眼,察觉到这套茶具有些熟悉,他在太后那里见到过。
林娉婷房间里的一切摆设无一不透着珍贵奢靡,是翠萝院那种普通的院落没法相比的。
林娉婷也是一个极讲究的人,对泡茶的每一道技艺都极为熟悉,也极有仪式感。
沈时韫看她如此矫情讲究,此刻却只觉得有些烦躁。
或许是因为跟明婵这种简单粗暴的女人在一起久了,他也变得有些浮躁。
“林家为何有如此多的碧玉观音?”沈时韫状似不经意的问道。
林娉婷道:“是徽州的官员进京来述职时送的,父亲不太喜欢,觉得它的味道太淡了。母亲因着身体不是很好,经常喝药,也喝不了这茶,所以便都给了我。”
沈时韫见她一脸得意洋洋,便知道她并不知道这碧玉观音是极为难得的贡茶,所以在这里沾沾自喜。
“你一共有多少?”沈时韫问。
“这次林家送过来的不多,也就四五斤吧。殿下若是喜欢,妾身可以全送给你,再过一久应该又有人会送来了。”林娉婷道。
沈时韫放下手中的茶杯,起身走出了潇湘苑。
“殿下,可是妾身哪里做错了?”林娉婷不明所以。
“本王也不喜欢喝茶。”沈时韫冷冰冰的说了句。
刚一出来,沈时韫就和谢长辉碰了个正着。
“殿下。”
“有事?”
谢长辉斟酌了下,“今天王妃遇刺了。”
沈时韫脚步一顿,“她人在哪里?可有事?”
“王妃在翠萝苑,没有受伤。”
沈时韫继续迈步向前,“怎么回事?什么人动的手?”
“是韩家的小姐韩馨悦。”谢长辉将事情的起因后果给沈时韵说了一遍。
沈时韫听罢,忍不住皱了皱眉,“既没事,便罢了。”
谢长辉默了默,“殿下不打算追究下去吗?”
沈时韫:“不过是女人间那些不入流的把戏,明婵既然已经掌管了王府后院,就该有人摆平这些事的手段。如果这点事都需要本王帮忙出手,那她这王妃之位,也不配当。”
谢长辉:“……”
沈时韫察觉到他的沉默,不禁有几分好奇,毕竟以谢长辉这种沉默寡言的个性,他在自己面前向来从不多问。可在明婵的事上,他似乎要积极些。
“你对她倒是很上心。”沈时韫带着几分不悦道。
谢长辉想了想,还是为自己三个月的月俸做了最后挣扎:“……属下只是觉得此事若非王妃察觉得早,怕是后果不堪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