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君经年
作者:鹤华岁岁 | 分类:其他 | 字数:40.3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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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你怎么也在
易陪思笑笑:“我不怕。”
坐等着不是好办法,还是要解决眼下这个问题,怎么出去。
景潇冶道:“往前走走,这是在宋怀府中的地下,实在不行我们就炸了他整个知府,反正也看他这宅子不爽。”
玲珑和落盈发着光,景潇冶在前,易陪思垫后,两个人没走多远,易陪思拉住景潇冶的手腕,止步低语道:“附近有人。”
“嗯,我也听见了。”景潇冶抽出剑随时准备着,几声脚步声过后,看见对方的脸,景潇冶易陪思两人皆是一惊,同声道:“怎么是你?”
宋昶锐气大减,也比刚刚狼狈了太多,本就挂着伤的脸上又添新伤,这但可不是易陪思那时伤的,看样子,应是刚刚摔下来伤的吧?
长矛还在他的手中握着,却失去了杀气,宋昶将头别过去,神情低落。
怎么回事,和刚刚那势在必得的气势不太像啊?
“你怎么也掉下来了?宋怀不来救你吗?”景潇冶道。
宋怀还真是敌我不分,自己儿子都被他弄到这个鬼地方了。
知道现在自己的样子很好笑,很狼狈,宋昶摸了摸鼻子,喉咙发出的声音极其低沉:“父亲不会来救我的。”
易陪思有些错愕:“怎么会?你们不是家人吗?”
他不了解宋怀的为人,但是家人的话,肯定会来救他吧?
哪有父亲要害自己的儿子呢?
家人?不敢去想的字眼。
宋昶咽了下口水,扯唇道:“我是父亲的义子,不是他所亲生。”
抱手靠在一旁的景潇冶漫不经心道:“看出来了。”
宋昶猛地睁大双眼,他愣了愣,忙问道:“你……你怎么看出来的?”
刚刚那位公子能一下子看出父亲是豫雁王的人,宋昶就已经很佩服了,现在这位公子又能看出来他不是父亲所生,太厉害了……一山更比一山高,难不成这两个人都是火眼金睛?
受不了宋昶强烈的、佩服的、还带着好奇的眼神,太怪了,景潇冶无语至极:“这不就一眼看出来了,你俩一点都不像,除了瞎子,是个长眼睛的东西都能看出来。”
“潇冶,你语气好一点。”易陪思在旁边小声提醒他。
这么对一个刚被父亲抛弃的少年说话是不是太过分了,却转头就看见宋昶神情苍白,已然泄了气。
宋昶失落,重重叹了口气:“原来是这样。”
易陪思远远看了一眼,心情也随之失落,他还和宋昶共情起来了,轻声对景潇冶道:“叫你说话温柔点,要是让这位少年以后一直记在心里怎么办?”
景潇冶:“……”
那安慰一下吧,景潇冶蹙了下眉毛,费劲说了一句他自己以为安慰人的话:“你不用太失望,像宋怀不是什么好事。”
易陪思:“……”
“哪有这么安慰人的!”易陪思倒抽一口气,哭笑不得,是他不对,不该指望景潇冶安慰人。
易陪思揉着眉心抬头,见宋昶目光直直落在他脸上,易陪思愣了一下,这是又想打架?
“想干什么?”景潇冶一把将易陪思拉回自己身旁,却注意到了易陪思的身后被鲜血浸湿的衣衫。
他一怔,全身嗡的一声定在了原地,身子都僵了,问道:“这是怎么伤的?”
易陪思语气故作轻盈道:“没事的啦,我不疼的,就是刚刚摔下来不小心伤的。”
景潇冶怎么会不知道他怎么想?
越是语气轻盈,景潇冶就越揪心,他将易陪思拉到一旁坐下,先是给他喂了丹药,然后立即用治愈术恢复伤口。
把易陪思全身都检查一遍,确认没有别的地方流血了,景潇冶才算放下一点心。
“怎么不早说?”景潇冶忧心难安。
为什么不早点告诉他?
这样他能早点给他治疗。
他从纳戒中拿出要换的衣物,递给易陪思,这脱下来的沾血的外袍,烧了便是了。
“我真的没事的,潇冶,你先起来。”易陪思有些不太好意思,景潇冶半跪着在他腿边,这样……怪难为情的。
易陪思在景潇冶的督促下换好衣服,后背灵力环绕,清凉凉的,伤已经好了一大半。
景潇冶给他把了脉,确定无事后他才松了一口气:“下一次,你不许这样,受了伤,赶快和我说,知道吗?”
易陪思嗯了一声,笑了笑:“知道啦。”
宋昶眼睁睁看着两个人在这你侬我侬,大受震撼。
不是,这俩人真当这里没有第三个人?
宋昶抓耳挠腮许久,咳嗽好几声企图得到两个人的注意力,两个人硬是没看他一眼。
等景潇冶给易陪思疗好伤,两个人回头看见宋昶,同时惊异道:“你怎么还在这?”
宋昶:“???”
他下巴都要惊讶掉了,慌忙磕巴道:“这地道就这么大点,我不在这里,我……我去哪儿啊?”
“爱去哪里去哪里。”景潇冶不咸不淡地呛了他一句。
宋昶想不明白了,这景相怎么对他敌意那么大?
他俩之前也不认识吧?
见景潇冶如此护着旁边的公子,又如此在意,受个伤都要心疼半天,宋昶似乎也懂了,刚刚和那位大打出手,难怪景潇冶对自己这般态度。
低头看这位也就十七八岁的小公子,宋昶目光炯炯,眼神反复在他身上掠过,带着好奇与惊异,叫道:“……翼轸君?”
音落,景潇冶漆黑的眸子骤然转寒:“乱说什么呢?”
神色变了的,还有易陪思。
易陪思睫毛震了震,心里咯噔咯噔的响着,陡然一颤。
刚刚没听错吧?
宋昶叫他什么?
生前,他与宋昶并不相识,他怎么会认出自己?还是说是什么时候暴露的?
他怔道:“你在说什么……”
没察觉到身后的景潇冶阴沉的表情,宋昶又添了一把火,光明正大地问:“你就是翼轸君吗?翼轸君不是几年前就去世了吗?”
易陪思更慌了,先搪塞过去吧,咬死不认不就行了,他摇头道:“我不是翼轸君,你认错人了。”
“啊?不是吗?那他刚刚怎么叫你易陪思?”虽然对方脸色阴冷的吓人,宋昶还是怯怯用手指了一下景潇冶。
这个地方相当大,说话都有回声,刚刚他确实听见了,景潇冶叫了他易陪思。
原来是听见的……好草率的暴露方式。
易陪思擦掉额头上的冷汗,那这样……该怎么办呢,居然让他听见了,他要承认吗?还是说碰巧只是名字相同?
他纠结着。
那边景潇冶在考虑要不要把他解决在这里,是他大意,他的原因暴露了易陪思的身份,自责悄无声息蔓延全身,真是该死。
除了他以外有别的人知道易陪思的身份,这始终是一把刀架在脖子上。
景潇冶的心潮起伏,自责的枝叶不断生长,阴绿色的藤蔓一圈又一圈环绕在树干上,穿破了天空。
他绝对不能让任何人伤害到易陪思。
绝对不能。
脑海一个沙哑的声音久久回荡,缠绕在景潇冶耳畔,轻声对他说:“杀了他就好了。”
“杀了他。”
心跳猝然失控,他连呼吸都忘了,感觉到自己有些不受控制了,景潇冶颤抖着从纳戒中拿出连月剑,挥起,就向宋昶斩去。
“住手!”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易陪思和宋昶都惊愕住了,易陪思反应快,握紧景潇冶的手腕,拦在宋昶身前,才没让剑落下。
不然,真的就见血了。
宋昶惊吓的连着退后好几步,他靠在墙壁上,心脏猛烈地跳动。
不至于吧,不就是认出来了易陪思吗?
景相这么激动干什么?
“潇冶,冷静点。”易陪思想从他的手中抽走连月剑,奈何他握的太紧,易陪思用力才将连月抽走。
后将它插回剑鞘,握在自己手里才放心景潇冶不会有其他的动作。
易陪思定睛一看,却愣住了。
景潇冶望着他,一句话不说,被硬生生抽走剑的那只手的手心开始泛红泛疼,一路疼到了心底,景潇冶眼眶泛红,他站在原地,只是抿了抿唇。
易陪思没见过他这个样子,他极少露出这种情绪,易陪思握住他的手,声音微微发颤,却尽量柔和,问:“潇冶……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