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林暖
作者:红尘不语 | 分类:古言 | 字数:28.8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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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不为人知的秘密
“哦,还真是的呢,你这一说我也发现刘老三和他两个哥哥都长得不像呢。”旁边一个叫黄萍的妇人忽然就插口了。
“对,我也觉得”,另外一个刚把外敷药给孩子们涂完了叫吴三嫂的妇人也接口说。这里面就她们三人照顾孩子们。
“我还记得有一次刘二家小孩和刘三家那二小子打架,俩孩子好像就是因为刘二家柱子叫刘三家铁锁滚出去打起来的,还嚷着说你家有怪兽什么的,具体什么原因,俩孩子打架大人拉开就没有追究了,现在想想一句滚出去是很正常的骂人话,铁锁不该那么生气打人,怕是真有啥原因呢。”吴三嫂显然就是村里的“包打听”,不然小孩子打架她也能记得这么清楚。
不过柳絮儿大概也知道这刘老三十有八九不是老刘家亲生的,也有可能就是自己一出生就被掉包了的大伯。
这种情况她本来就想到了的,所以到底没有多惊奇。
族长让人把晚饭送了进来,几个孩子退了热,换了干爽的衣服还在沉沉睡觉,梅花婶子就把醒着的孩子带到外间吃饭。
族长专门给柳絮儿和林公子做了一大碗好吃的野猪肉,还有狍子肉和一碗青菜汤,他们也不好意思看着梅花婶子他们只吃糙米饭和黑面馍馍,就每个人碗里分了一点,再在熬药的炉子上用温水坐了点保温,这是给没有醒来的孩子留的。
“照顾孩子们这么些天了,终于可以安安静静吃口饭了。”黄萍感慨地说。
“是啊,幸好这小姑娘的药有效,身上不烫了,敷上这冰冰凉凉的药膏,那脓包也就不会那么痒了,孩子们也不用随时都想去挠了。”吴三嫂也接着说。
“是啊,这几天我是真怕自己熬不住啊,年纪大了,好像更见不得娃娃们受罪了,一看见他们要哭又不敢哭,想挠又不敢挠的样子,我心里就发苦,眼睛就泛酸,虽说不是自己家那几个皮小子,但是都是自己眼皮子底下长大的娃,哪里忍心啊。”梅花婶子说着说着就抹起了眼泪。
柳絮儿也就陪着安慰了几句,林楚然全程透明。
晚间需要人照顾,这几个妇人就轮流着守夜。
柳絮儿和林楚然因为也进了这传染区域肯定不敢轻易出去了。
也就在祠堂另外的房间分别打了地铺,当然俩人的地铺肯定不会和他们的一样。
亥时过了,柳絮儿又用意识去探知刘老三一家的情况却真没有想到,还真就有收获。
刘老三两口子正躺在床上唉声叹气。
“当家的啊,我看裴家那小伙子真能配上咱们家巧儿,那后生勤快,肯干,打猎也是一把好手,做庄稼也舍得一身力气,巧儿十五了,该议亲了,可是,唉!”这是一个妇人的声音,显然是刘老三媳妇。
“慧娘,巧儿什么情况别人不知道,我们自家还不清楚吗?裴小子是这个村子里许多人家都看上了的好小伙,我这个当爹的哪里不想自己姑娘嫁个好郎君,可是,巧儿的情况,虽然我们觉得什么都不是,什么也不会发生,可是难免别人会多想啊,有时候我甚至在想,到底我刘老三上辈子做了多缺德的事,才会有这样的事情报应到我闺女头上,也只能怪我们家巧儿投错了胎,实在不行我们就养她一辈子吧。”多壮实的一个汉子居然带起了哭腔。
“她爹,今天晌午来那两个仙人,你觉得能把村里孩子们的病治好吗?”慧娘听汉子哭了,赶紧换了个话题。
“不知道啊,但愿能治好吧,这些孩子平时皮实得很,染上这个病,全都嫣儿吧唧的了,大家看到都不落忍啊,这几天你把锁儿好好规在家里,不准他出去乱跑,这病染上是会要命的。”刘老三不放心儿子,又叮嘱了几句。
“他爹,我说如果,我是说如果哈,如果那两个仙人真把孩子们的病治好了,又控制了村子里的病到处传染,我们是不是可以?”慧娘试探地问汉子。
“唉,”刘老三长长地叹了口气说道:”看情况吧,到时候再说了。”
柳絮儿听了个全程还是云里雾里,不过他们家出了村里人不知道的情况,而且还是会影响他家闺女巧儿议亲的大事这点自己是听明白了的。
两口子各怀着心事沉沉睡去。
柳絮儿累了一天,又是赶路,又是去采草药,也确实累了,躺在自己升级了的地铺上和躺在家里床上也没有什么区别,很快也就睡着了。
林楚然却怎么也睡不着。
他想起了十五年前那场天花,那场让他失去了姐姐和妹妹的天花。
这是他心里永远无法抚平的伤和痛。
那一年他七岁,姐姐九岁,妹妹五岁。
虽然他每天天不亮就要去上书房听老夫子教书授课,未时下课还要学习骑射和刀剑拳脚功夫,一刻也不能松懈,从三岁起就年复一年日复一日。
虽然不能每天和母妃姐姐,妹妹们一起用膳,但是一家人能在一起的时光到底美好。
姐姐常常会给他揣好吃的在他必经的路上等他,因为皇帝的儿子必须要了解体验民间疾苦,所以明庆帝经常都会让儿子们饿着肚子温书习字,让皇子们从小懂得任何一颗粮食的来之不易,总之是想方设法地让皇子们在磨难痛苦和饥饿中长大。
所以有时候林楚然在想,自己去军营到底是从福窝跳进魔窟,还是从魔窟跳进了福窝。
那一年也是夏天,御花园的荷花开得正美正艳,蝴蝶经常会在午后的花园翩翩起舞,姐姐和妹妹也喜欢在有阳光的花园里趁着没人的午后去捕蝴蝶。
从哪一天开始,宫里开始传出有皇子染上了天花,不能接近他们用过的东西,吃过的点心,甚至走过的路。
于是他们十几个还没有染上的皇子就和一个老夫子隔离在了上书房,整整两个月,看不到一个外人,每个皇子一间房间,没有人和你说话,唯一能陪伴你的就是满屋的书,每天都有发着热的皇子被带出去,后来他出来后却再也没有见过他们了。
每天他就在这样未知的恐惧中等着,熬着,生怕有一天自己也发热了也长疱了,也流脓了。
一个人的恐惧在黑暗中会无限放大,更何况他才七岁,不管心智多么沉稳坚定,也不管他曾经在多么困难痛苦中磨难长大,他都只有七岁。
七岁的孩子留在这深深的高墙大院里,看星星,看月亮,看天空,看飞鸟,看窗外的树,门前的花,却看不到自己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