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极致哽咽。

像是在努力隐藏，压抑着什么，那对哭得红肿的眼睛在看向他时，分明饱含深情和不舍，还有委屈和无尽的悲痛。

“沐南汐，你的嘴里到底有没有真话？”江暮辞死死掐着她的脖子，俯身而下，额头紧紧地贴在了她的额头之上，狠戾的眸就那样盯着她哭花的脸。

“你不是说过，沐北炎他没有死吗，不是还说过我是他吗？看着我，我就问你一次，我，是他吗？”

“……”沐南汐呆呆地怔在原地，整颗心都悬在了头顶之上。

从未想过他会问出这样的问题，这无疑让她有些震惊，同时也感到慌乱和不安，可心里却还是有些开心的。

因为他是在问她。

“说话！”他带着愤怒的嘶吼，以一种绝对命令的语气在向她在寻求着答案，“我，到底是不是沐北炎？”

“不是。”

“不是？”

“不是。”女人哽咽着摇了摇头，滚烫的眼泪流进嘴里又苦又涩，即便心里倍受折磨，哪怕她很想告诉他真相，肯定这个答案，可想到这个答案很有可能会给他带来危险，便又极力地隐忍了下去。

“你不是阿炎，就算你跟他长得再像，你也不是他。”

硕大的泪珠一滴一滴坠落在男人的手背之上，那温热的触感让他感到有一丝慌乱，不知道为什么，在看到她落泪的瞬间，他心里也会莫名的难受。

他不是他。

这是沐南汐给他的答案。

但为什么听到这个答案，他会感到这么失落，好像整颗心都空了一样。

他真的不是他吗？

那这么多巧合怎么解释？

“放，放开我！”

“江暮辞，快放开我，我要喘不过气了。”

就在女人感到自己快要窒息时，江暮辞缓缓松开了掐住她脖子的手，沐南汐绷紧的身体突然松软，她背靠在树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满眼疲惫地看着他苦笑着。

那笑。

看得让人心疼。

男人注视着她这副凄惨的模样，下意识紧握双拳，在犹豫片刻后还是忍不住地问了句，“如果沐北炎还活着，他跟傅文轩之间，你会选谁？”

女人呆愣了半晌，“阿炎已经死了，这种关系不成立。”

“选一个。”

“我说了，这种关系不成立。”

“我让你选一个！”他冲动得再次上前用力地抓住她的双肩，看着她大声怒吼着。

仿若这个答案对他来说非常重要。

沐南汐抿唇一笑，“江暮辞，你又不是阿炎，为什么要逼我做这种选择？你不觉得很幼稚吗？还是说，你把自己代入了阿炎的角色，你想让我喜欢你？”

江暮辞沉下脸，不满地蹙了蹙眉，“你很爱他？”

“爱。”

“你爱他，却又喜欢傅文轩？”

“是。”

“那如果我是沐北炎，我要你选，你选谁？”

“可惜你不是他。”

“要我是呢？”

“你不是。”

“你就这么肯定我不是他？”

“……”女人顿了顿眼神，在跟他对峙了好几秒后，缓缓伸手摸向了他的脸庞，从眉眼到鼻梁，再到眼睛，“正因为我很爱他，所以我很肯定，你不是他。”

“阿炎他是我见过最好的人，他虽然会对我耍性子，但从来不会让我受委屈，他虽然也会幼稚，但他从来不会对我霸道，他爱我，护我，从来不会让我轻易掉眼泪，他会把所有最好的东西都给我，他知道我怕疼，所以从来不会让我受伤，而你，不一样。”

……

夕阳夕下。

火烧云红透了半边天。

江暮辞背着沐南汐在海岸上慢悠悠地走着，晚霞的余晖照映在海岸上闪闪发光，似是为此时的风景更添了几分浪漫。

余晖把他们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

耳边回响的都是海浪拍打着海岸，撞击着礁石的声音。

沐南汐全身裹着浴巾就那样安静地靠在男人的背上，她的长发披散，一阵海风掠过，拂起他柔软细长的发，白皙的脖颈间是好几道无序的吻痕。

从脖颈往下看去。

女人胸口前还有手臂上，就连大腿上都布满了大大小小的淤青，那淤青，就像是被人用手拿捏，亲吻，狠狠蹂躏过那般。

“阿炎。”

睡梦中，沐南汐又叫出了那个名字。

他已经记不清她唤过这个名字多少次了，只是记得他们第一次见面时，这个蠢货就是一边叫唤着阿炎，一边疯狂地追赶着他的车辆。

就连他们的第一次。

她也是把他当成那个混蛋，才主动亲吻了自己。

江暮辞停下步伐，回头看了眼身后的女人，冷漠的神情之下似是流露出了一丝温柔，藏在眼里的那抹淡淡的情愫不知何时开始竟变得越发浓烈了很多。

他承认，他好像……真的喜欢上她了。

半小时前。

他失控了，失控到想马上拥有她，失控到直接堵上了她的嘴巴，然后……占有了她。

哪怕她心里念念叨叨的人是沐北炎，哪怕她嘴上承认自己现在对傅文轩有情，可是刚刚，在听到她对沐北炎表达出的爱意时，他竟然会嫉妒。

她心里越想他，念他，爱他。

他就越是嫉妒。

就连傅文轩，他也嫉妒。

他嫉妒他能陪在她身边这么多年，嫉妒他能成为这个女人在回到叶城后，选择的第一个，在一起的人。

退而求次的选择，有可能是傅文轩，但绝对不会是他江暮辞。

他不过只是一个替身。

所以他嫉妒。

甚至想要去取代沐北炎在她心里的位置，哪怕是替身，好像……也挺好的。

可他自私。

他不准他喜欢的女人心里还住着别人，不喜欢她身边有任何企图觊觎她并想得到她的野男人。

所以……

“阿炎。”

“阿炎，我好想你。”

男人眸光微皱，找了处坐的地方把她缓缓放下，让她的脑袋和身体都紧紧地靠在自己的怀里，紧紧地贴着自己的身体。

“沐南汐，是你先勾搭我的，竟然做了，那就别想离开，哪怕沐北炎活了，没我允许，你也不能跟他走，听到了吗？”

他伸手轻轻地抚摸着女人潮红的脸，看着她被自己吻得分外红肿的唇，还有脖颈上被自己种下的草莓印。

像是在欣赏自己的杰作。

情不自禁地俯下身去又温柔地落吻在了女人的唇上。

看起来……

他好像很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