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声哗哗作响。

车内，傅文轩静静地看着身旁的沐南汐，满脸担心地注视着她此时的模样，整颗心都沉重到了极点。

“南汐，刚刚......”

“我们回叶城吧。”

“什么？”

他睁大了眼睛，满是震惊，好似觉得自己听错了什么，于是猛然踩停刹车，整个人都怔在了原地。

“南汐，你刚刚说......说回叶城？”

“嗯，回叶城。”

“为什么？”

“我想回家了。”

沐南汐抬头看向了身旁的男人说，“明天我就会从华国集团主动离职，三天后离开荆国，回叶城，不出意外的话，以后应该都不会再来荆国了。”

“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没有。”

“那为什么突然决定回去，你不是还想继续留在华国集团，想找到能够直接证明江暮辞不是沐北炎的证据吗？现在证据还没找到，你就真的甘心就这样回去？”

“......”紧张焦急且充满试探的声音落下。

女人顿了顿眼神，“不甘心又能怎么样呢？”

“这个世界上不甘心的人和事都太多了，命运皆是这般事与愿违，你喜欢的，你想要的，你倾尽一生也想留下的东西往往都会因为各种迫不得已的原因而不得不逼着自己放下。”

“只要是人，只要有情，都会不甘心，可如果这份不甘心带来的是灾祸，那放弃它又何尝不是另一种解脱。”

她缓缓收回视线，转头看向了窗外，眸光之下渐渐涌上了一抹哀愁，“而且你们不是说过吗，江暮辞不是阿炎，他不是他，所以与其对自己的执念抱有幻想，不如选择离开，也许离开也是对自己和他人的一种成全。”

“南汐。”傅文轩抿了抿唇，在察觉到她认真坚定的情绪后，显然也猜到了什么，于是上前一把将她紧紧抱在怀里。

满眼深情又温柔地抚摸着她的脑袋不停安抚说，“我知道这段时间你经历了很多，也知道你心里难受，但我还是想听你的真心话，只要你说，我就信。”

“......”

“你是真的打算回叶城，真的准备离开这里重新开始，哪怕江暮辞有可能是他，你也要回去吗？”

“是。”女人靠在他的肩上，一滴滚烫的眼泪顺势就从眼角快速滴落，“我准备回叶城了，准备重新开始，哪怕他有可能是他，我以后应该也不会再回来了。”

听着她没有丝毫犹豫的回答和轻柔哽咽的抽泣声。

傅文轩心口猛然顿紧。

立马加深了抱住她的力度，原本还愁眉不展的神情也渐渐舒展开来。

“南汐。”他小心翼翼地替她打理着额头上被风吹乱的刘海，轻轻地擦拭着她眼角的余泪，“我最后再问你一次，你真的决定好了？真的打算跟我回叶城，永远都不回来了？”

“......”

“你如果想拒绝我，现在还有机会，不然等回了叶城，你就没有反悔的机会了，到时候就算你想回来见他，我也绝对不会让你离开叶城半步，除非我死，不然我不会再轻易放你走了，所以，你真的决定好了吗？”

“......”女人微微颤抖着身子。

她当然知道这个男人话里的意思，也知道自己一旦回了叶城便就是答应了他之前和自己做出的承诺。

可江暮辞的事她不能告知于任何人。

哪怕这些人是她最好的朋友，是她最信赖的人，她也不能说，因为她害怕说出去会给江暮辞带来麻烦。

“文轩。”

她笑了笑，故作淡定地看向他点了点头，“这是我的决定，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况且......阿炎的生日马上就到了，我不在家里，他会孤单的。”

“好！”男人再次把她紧紧搂进怀中。

像是等到了什么稀世珍宝那般，眼里满是欣喜和开心地回复说，“我们回去，我马上就订机票，不管你的决定是什么我都听你的，只要你想，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哪怕是我的命。”

他把头深深埋在了女人的后颈之上。

一遍又一遍地说着，“太好了，南汐，真是太好了。”

“谢谢你愿意给我这个机会，谢谢你愿意跟我回叶城，你放心，我不会逼你马上喜欢我，只要能留在你的身边，我就已经很满足了，我相信沐北炎知道了肯定也会很开心的，我会代替他，连着他那份一起，好好的保护你，绝对不会再让你受到任何伤害了。”

沐北炎三个字落下。

女人心口猛然抽痛，就像是被人拿刀狠狠地挫了一下，整个人都呆在了那里，满脑子里想的都是江老爷子对她说过的话以及江暮辞对她满是厌恶又嫌弃的模样。

原来......

选择比放弃还要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