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周正以为郑小丽会带着她的姘头来，没想到来的却是罗洋。

他那打量猎物的眼神丝毫不加掩饰，仿佛下一秒就会扑上来咬在周正的喉咙上。

周正警惕的看着他，眼神复杂，人也愣在那里。

王警官看着眼前的郑小丽，气就不打一处来，“你不是说半小时吗？你看看这都几点了？两个多小时了，要不是我一直打电话催你，你是不是就不准备来了？”

哪知郑小丽一脸委屈的自顾自坐了下来，看她有些虚弱的模样，着实跟下午那副精神饱满妖艳妩媚的模样大不相同。

看着她脸上还未褪去的潮红，周正大概明白了什么情况。

“知道为什么叫你来吧？”王警官郑重的敲了敲桌子，示意她集中注意力。

“什么事啊警官？”郑小丽揉着腰问道，心中对罗洋刚才的癫狂竟犹有些怀念。

王警官怔了怔，“装傻是吧？下午你去找他干嘛？找就找了，安排人偷拍造谣发网上干嘛？你的行为已经对他造成了严重影响，现在赶紧删掉！”

郑小丽却磨磨蹭蹭，“警官，你可不要乱说啊，我什么时候发那些东西了？”

周正眉头皱了起来，王警官的脸色也拉了下来。

“你是不是觉得你不承认就可以了？”

“不是我不承认，确实不是我做的啊！”郑小丽一脸无辜道。

王警官和周正都有些挂不住了。

王警官掏出自己的手机，将周正准备好的东西拿出来一一给郑小丽看。

“这是你吧？”

郑小丽点了点头，没有否认。

“这个账号，是你的吧？”

郑小丽摇了摇头，直接否认。

“这些信息，一般人不会知道，而且那时候你趁我不注意搂了那么一下，哪那么巧就有人刚好拍到了？不是你安排的人提前等着的还会是谁？这个账号或许不是你的，但这些编篡出来的内容，便是我的同事都没有几个人知道，你还说不是你们？”周正有些语无伦次的指责着，他实在是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

可郑小丽却投来了不屑的目光，“你有证据吗？就说是我做的？当时搂你的时候你有躲吗？如果你真想挣扎出来，我一个小女人搂得住？”

周正怒气冲冲的伸出手点指着一脸得意的郑小丽，气的浑身发抖，抖的话都说不出了……

王警官赶忙示意旁边的辅警拉住他，免得他激动之下做出过激的行为。

“郑小丽，你不要觉得你不承认我们就真的没有证据。你要知道，现在的技术很发达，现在喊你过来直接谈，也是本着和解的路子去走的，可如果你这么不配合，非要我们拿出证据才承认，恐怕到时候事情就不会那么好处理，你要想清楚，找网警定位一个账号的ip地址，对我们来说可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

看着王警官语重心长的模样，郑小丽有些迟疑，可扭头间她又看到了站在门外的罗洋，便又坚定下来。

“王警官，首先，这个事情你要说是我做的，肯定要拿出证据来才行。其次，这个文章我看也没对这位周先生产生什么影响嘛？毕竟周先生本身就是一个很有影响力的人呢？你说是吧，周先生……”说着，她朝周正玩味的眨了眨眼。

“郑小丽！你搞清楚现在的情况，你难道真的要为了外面那个人把自己送进去？你别以为你做的其他的事情我们不知道！”王警官“啪”的一声把笔拍在了桌子上，吓得郑小丽一机灵。

终究只是个“小鸡儿”，哪怕在罗洋的出谋划策和支持下在这里兜了很大的圈子，可内心底终究是怕警察这类官方人士的，毕竟她从事的工作属于重点打击的目标群体。

被王警官这么一惊吓，郑小丽那些浮夸的表情也收敛了起来，颇有些委屈的坐在那里扭动着，坐立不安的模样和之前判若两人。

“不是我不删，只是确实不是我做的……”她低着头，似乎还噙着泪。

“谁做的？”

郑小丽没有回答，却扭头看向了门外的罗洋。

王警官和周正心中了然，便明白了其中内涵。

“是不是罗洋指使你去找周正的？那篇图文是不是也是他发出来的？”

郑小丽不在看外面的罗洋，只是低着头。

“他一个刚拘留放出来的人，你还指望他罩着你？这个事情你最好老实交代，这样一来你最多算是帮凶，不会有太严重的后果。可如果你一再隐瞒，那后果你自己应该清楚，如果不清楚，我可以给你普普法。”王警官好整以暇的坐直身体，抽出一根烟想要点上，又想起面前坐着的毕竟是一个女性，便犹豫着把烟在烟盒上嗑着。

哪只一直低着头的郑小丽看见香烟却是眼前一亮。

“可以给我抽一支吗？”

王警官看着她指着自己手中的香烟，一时间有些懵。

“这个？”

“嗯，可以吗？”郑小丽有些乞求的问道。

王警官点了点头，把手中那支香烟放了回去，重新给她拿了支未曾把玩过的香烟，然后掏出火机递给了她。

郑小丽在两名警察和周正的注视下熟练的点燃香烟，重重的抽了一口，这口烟在她的身体里徘徊许久，才被她悠悠然吐了出来。

她的神色也稍微缓和了些，没了骄傲也没了紧张，只剩下事后的疲惫和落寞。

“事情确实是他做的，我去找周先生也是他让我去的，这件事，其实没有警官你说的那么严重对吧？虽然我不懂法，但是现在被人造谣网暴逼得自杀的人那么多，那些在网上实施网暴的人好像也没怎么样吧？受害者死了就死了，他们都是自杀的，那些推波助澜的人也好，还是那些散布谣言的人也好，好像都没怎么样吧？他们还是躲在网络背后，继续对下一个目标进行攻击……”

她的声音有些清冷，不知是不是经常捏着嗓子叫的原因，导致她的口音带着些黏腻感，不够清透，仿佛含着东西一样。

但她着有些含混不清的黏腻声音，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却仿佛有股巨大的落寞隐藏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