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仙不是妖
作者:嬉傲 | 分类:古言 | 字数:53.9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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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轩辕丘
灵雨和拾翊从未去过轩辕丘,着实费了一番功夫才找到正确的路,只是等他们赶到那里已经为时已晚。
苏辰和碧彤分坐两旁给身受重伤的圣天帝昊燃和圣天后灼华渡息,可一切皆是徒劳,所渡之息溃崩,所输之仙力四散,昊燃和灼华已是到了药石无灵的境地。
昊燃有气无力的举起手,缓慢的摆了摆,他微微偏头,气若游丝的对苏辰道:“不要白费力气了……尽全力救你母后吧……”
“昊燃……都是我不好……若不是我……旱魃也不会找来……”灼华说话断断续续,眼泪却源源不断的往下流淌。
这是灵雨第一次见灼华流泪,她不敢相信刚强一生的女人,竟也有如此脆弱的时候。她又想起昊燃昔日对她关爱有加,不禁悲从中来。
拾翊看出了她的哀伤,踱步至她的身侧,灵雨猛然想起一线转机,赶忙对他道:“敛息丹!快拿敛息丹!”
拾翊闻言没有半分犹豫,连忙从怀里掏出两枚敛息丹,蹲下交给苏辰。
苏辰瞥了一眼并没有接,只是绝望的摇了摇头。
子约拉起拾翊,带着哭腔小声道:“已经服了金气丹,两丹相冲,不可再服……”
昊燃艰难的抬起手,为坐在对面的灼华擦拭掉泪水,他用力咧嘴扯出一个微笑,颤颤悠悠的安慰她道:“灼华别哭……我从未怪过你……你做什么都是对的……只是……我想知道……时至今日……你到底有没有……有没有对我……”
昊燃的话只说了一半,他突然剧烈的咳嗽起来,一口鲜血喷出老远,整个身子瘫软倒在苏辰的怀中。他挣扎着伸手,想再摸一摸灼华,终究还是没有碰到,手无力的垂了下来。
碧彤不敢有丝毫的懈怠,她更加铆足全力为灼华输入仙力,但灼华却出乎意料的破了她们之间的联结。
灼华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扑到昊燃的身前,她拿起他的手贴到自己的脸上,流着眼泪喃喃道:“有……我一直都有……只是我先前不知……其实我早已对你情根深种……对不起……我一直纠结于过去……才酿此大错……”
灼华苍白的面庞因痛苦而变得扭曲,她的嘴角遏制不住的涌出一股股鲜血,染红了昊燃雪白的衣裳。
灼华紧紧握着昊燃的手,一头栽倒在了他的怀里,她的嘴角还带着笑,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姑母!姑父!”碧彤撕心裂肺的喊着,瘫坐在地上痛哭流涕。
子约“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将头深深的埋下,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昊燃在临涵过世之后,一直视灵雨如己出,而随着灼华的羽化,过去的种种皆为云烟,所有的怨恨尽数一笔勾销。灵雨跟着跪了下来,努力压抑着几欲夺眶的眼泪。
苏辰搂着父帝和母后的尸身,面无表情的坐着,直至二人的仙体消散于空气中,他的泪水才终于顺着脸颊流淌下来。
苏辰默不作声的走进昊燃和灼华生前住过的木屋,背影寂寥。
过了许久,灵雨才听到苏辰号啕大哭的声音,透过虚掩的门缝,她看到他坐在地上,痛苦到不能自已。
不管前一晚发生了什么,灵雨还是克制不住的想要冲进去抱住他、陪伴他,一如当年爹爹和娘亲走时,苏辰安慰她的样子。
但碧彤抢先一步进了木屋,她低声呜咽着跪下,将苏辰搂入怀中。
这一次,苏辰没有推开碧彤,任由她搂抱着,慢慢将头靠在她肩头。
苏辰和碧彤自幼一同长大,现下失去共同的亲人,这种伤痛也许是互通的。他们哭了很久,好像两只互相舔舐伤口的小猫,在凄冷的夜晚彼此安慰。
突然之间,一股无力感涌上灵雨的心头,她悄悄的走远,找了棵树倚靠着。
有人拍了拍灵雨的肩膀,她转过头,拾翊伸手抹掉她的眼泪:“谁说自己不会再哭了?”
“昊燃伯伯对我真的很好……”灵雨的话还未说完,眼泪又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拾翊叹息一声,把灵雨拥入怀中,轻声安慰着:“我知道,我全都知道,想哭就哭吧,哭出来就舒服了……”
励温作为冥界之主很快便得到消息,他匆匆赶来,还带来了荀草。
众人原以为荀草对灼华是有恨意的,但没想到她面对灼华的衣冠哭得泣不成声,几乎晕厥过去。
应龙第二日一早赶来轩辕丘,他带着离螭,送了两位爱徒最后一程。
之后,他领着众人一道检查了轩辕丘各处。上古凶兽都封印完好,并未有任何出逃或是为祸六界的可能。
听苏辰说,昊燃和灼华拼尽全力保护轩辕丘,旱魃被重创,逃走时亦是身受重伤。
接下来,应龙尝试了各种方法都没有感应到旱魃的气息,可能是旱魃已死或是隐藏的太好。
当然,他也许早已逃出六界之外。
总之,随着灼华的身归天地与旱魃的消失不见,报仇的事情就这么不了了之,灵雨也无意再执着下去,她相信爹爹和娘亲也不想看到她此生都困在执念之中。
七日后,苏辰回到天宫立刻下令守孝三年。
这三年期间,天宫禁止一切宴请玩乐,取消一切婚嫁喜事,吃穿用度一切从简。
自轩辕丘一别,灵雨再也没有见过苏辰,而苏辰也没有主动联系过她。
但最近一件事让灵雨异常烦恼,不得不主动与苏辰联系。
天帝守孝期间,不与天后同房本是无可厚非之事。可偏偏天界谣言四起,说是天帝从未与天后同房过,天后还是处子之身,待三年守孝期满后,天帝会废天后,迎娶水德元君。
这事情传的有鼻子有眼,而天帝并没有第一时间出面制止谣言的传播,致使谣言越传越广,更有凤族之人隔三差五来南海寻衅挑事。
灵雨原本计划闭关修炼,也被这突如其来的谣言搅得心烦意乱,根本无法静心。
最后无法,她只得上书奏请苏辰出面,这才平息了风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