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神大人！主神大人！你吵着我了！快醒醒！”

“谁？何事？”姬去疾坐起身，左顾右盼了一会儿，才突然想起是自己身上那只鬼在抱怨。

“阴司主神，啧啧！看来不过如此！”那只不怕死的鬼仍旧一副不想活的样子。“你还是把我送回地府吧！至少那里清净些！”

“胡亥，我跟你说，别以为你前生是姬叔，我就……”姬去疾黑着脸，戴着面具看不清此时的容貌，听声音也知道不太开心。

不，是很不开心！

“你就怎样啊，主神大人？！”胡亥不屑地嚷道：“主神大人，你到底死了没有？怎么还说梦话！是活人吗？”

“神。”姬去疾皱眉。“你不是也叫我主—神—大—人？”

“神也做梦吗？烦死了！”胡亥继续嚷。

“你已经死了！胡亥！”姬去疾抚抚额头。

又是那个梦！

熟悉的玄衣男子一脸浪荡不羁，旁边的白衣男子儒雅俊秀，俩人不知道在说什么，眉飞色舞的……

白衣男子的旁边匍匐着一只小红狐，眉心处的青竹赤枫印记不用猜也知道是青竹园里那位当今最尊贵的上神。

“你这不周山幻境没怎么变化啊，朱颜？”

“变化，还是有一些的吧？”玄衣男子慵懒地接过话。“怎不见你那位青竹兄长了？”

“轩辕，你还记得青竹哥哥啊？”那小狐狸一个旋身化作人形。“我以为他不会放你出来。没想到乐天醒来后你竟也能出来相见了。”

他不会放你出来……

这个他……是说自己吧？

姬去疾怔了一会儿，鼻子有些不透气的样子，很像人类口中说的风寒症状。

“主神大人？主神大人？你这是坐着也能入梦吗？”耳边聒噪的声音再次响起。

“你闭嘴，别惹我心烦。”

“我以为上神都是心如止水，你倒不同，哈哈！”胡亥大咧咧地坐在姬去疾身边。

“我怎的不同？”姬去疾为了避免自己去想那个梦，问了句。

“不瞒主神，我在人间这几年，陪伴在父王嬴政身边……对于修仙术也略略知晓一二……”胡亥吊儿郎当地说。“有的修为浅的小仙为了得道，会封闭自身所有情绪，尤其是喜怒嗔痴怨，乃所有恶念之根源……”

姬去疾却心神一动，突兀地问：“嬴政……活着的时候……寻修仙之法？”

“嗯。”胡亥点点头。“父王说死后定不做鬼，要成仙方能找到我母妃。”

“然后呢？”姬去疾来了兴趣。

“起初颇为艰难，修的是长生法门。后来碰到一个很高明的道人徐福，说父王是他太古时的旧友，只是这一世却连他自己也清不清楚到底是那只鸾鸟还是那块石头……”

鸾鸟……

石头……

“后来？”姬去疾见他不说话，又催促了一句。

“那道人说我灵体非凡，建议父王让我长伴左右，这样修为便可事半功倍……”

“嗯。你计划什么时候离开我这里？”姬去疾突然问。

“啊，你看出来宫里死掉的胡亥是傀儡身了？”胡亥笑嘻嘻地说：“亏我为了自己的魂魄看起来更像鬼魂，还让扶苏把我藏在一处冰湖中，好冷啊！”

“这么说，你在冰湖里灵魂脱壳来的地府？”姬去疾嗤笑：“你倒真不怕我的人焚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