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黑楼被问得一愣，他还以为是工作上的问题，不过也没有什么特殊的表情，反而放松了很多，毕竟能休息的时候，谁愿意讨论工作呢？

“这个很复杂啊。”谈起这种生活话题，黑楼想起自家的情况，有些头疼，不用张明蓉说，他也猜得出来肯定是朋友吵架了，但张明蓉的朋友肯定和她年纪差不多，他哪知道这个年龄的小姑娘都在想什么？

“我年轻的时候还好，我和我爱人谈恋爱的时候，还有些办法哄她。”想起已经有些模糊的青葱岁月，黑楼有些怀念。

不过很快他的表情就有些尴尬，还有些糗，“不过到我女儿这就不行了，我女儿高中快毕业了，我有时候想和她聊聊天，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她也不愿意和我说话，总说我老土，说什么，我们之间的代沟比东非大裂谷还要大。

谈到自家的宝贝女儿，黑楼的话匣子也打开了，抽了口烟，“她在网上玩的那什么，冒险岛，劲舞团，梦幻西游，我都不知道是啥，想跟她一起玩，也不知道从哪下手，也试着自己偷摸下载过，结果看着教程一脸懵，感觉比工作难多了。”

“你说这也没差多少年啊，我们刚要她的时候也就二十岁，我现在还没到四十呢，怎么就有这么深的代沟呢？”黑楼似乎对自己被看成老古董有些怨念，“现在我有时候还会和我爱人一起出去看电影的，我们也是懂浪漫的嘛。”

“不过要说起她妈妈，那时候可比她好懂多了，那时候我们条件差，哪有条件买玫瑰啊，花都是路边采的，娃娃也是自己缝的，我记得那时候很流行一个红蓝色的熊，我也去找我奶学，给她缝了一个，不过很丑就是了，但我老婆收到以后还是很开心，天天放在家里抱着，之后结婚搬家都带着，现在还在家里还留着呢。”

“现在的小姑娘肯定看不上这些了，我姑娘玩的都是迪士尼的什么公主，一个就要好几百，哎呦那个年代真是想都不敢想。”黑楼脸上露出肉疼的表情，他一直想不通迪士尼怎么有那么多公主，“还有什么星座啥的，我姑娘上次问我是啥星座，我说我属牛的，差点没把她气死。”

“噗—，咳咳，抱歉。”张明蓉听着忍不住笑了出，提起女儿，黑楼完全没有往日工作时可靠认真的样子，更多的是无奈和宠溺，不过张明蓉还是可以从他的话里听出他对女儿的爱。

不过尽管感情深厚，缺乏沟通依然是不容忽视的问题，父母和子女之间的隔阂和问题大多不在感情上，而是在于沟通，很多时候父母不注意表达的方式，子女在学校里也没学过这种课程，就这样平白错过了许多本可以幸福相处岁月。

“啊反正我确实是不太懂现在的小姑娘。”黑楼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被后辈美女领导看到这个样子，羞耻度超出了他的想象，“不过我觉得可能还是有共同之处的吧？自己缝的娃娃和迪士尼的公主，不都是一个东西吗？其实每一代人喜欢得都差不多。”

“哦哦，好像也是。”张明蓉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暗暗记下了黑楼说的话，她从小在农村长大，童年只有在农田割草，在猪圈喂猪，哪知道城里的女生都做什么？

这时，会所的大门被门童推开，陈汉升和一个中年男人说笑着走了出来，黑楼快步上前迎接，眼里闪过一道隐晦的惊喜的光。

见微知着，两个人能一起走出来，已经可以说明很多问题了。

“那主任你慢走，以后我们有机会多聚。”陈汉升站在门前笑着打招呼，目送着车辆远去。

“走吧，我们也该回去了。”陈汉升回身走向汽车，黑楼急忙上前帮忙开门，张明蓉也随后坐上了副驾驶。

“事情很顺利，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你们了。”陈汉升靠在汽车座椅上有些疲惫，和这种机关部门的领导打交道就是累，不过只要从商这些都是避免不了的，这么多年过来他早就习惯了。

陈汉升一边听着黑楼和张明蓉汇报下一步的工作计划，一边看着窗外车水马龙的景象.

出国在外，最初的几天确实会被截然不同的一切吸引注意力，对新世界的一切充满兴趣和探索的欲望。

但时间久了，陌生的环境，陌生的文化和人群，总是让人觉得孤独，对家乡的思念会渐渐吞噬掉外出的新鲜感，留下空虚的外壳。

不知道千里之外的小鱼儿和沈憨包，现在在做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