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你回来了，谢青兰她……”小芸看到宁染回来，忙迎了上去。

宁染淡淡道：“还活着。”

小芸震惊地眨了下眼，依公主的行事，绝不会留着她的啊，不过她的疑惑很快就得到了解答：“看着她苟延残喘的样子，我想到了一个更好报复她的方式。”

……

南岐，丞相府。

泽木拿起一件狐皮大氅为谢隐披上：“才刚入秋，大人便如此畏寒。”

谢隐坐在暖炉前细细摩挲着手中的玉佩，玉佩上面满是碎裂的纹路，他自顾自地说道：“她终于回来了，为何还不来见我？”

“听闻谢小姐在见过公主之后伤情恶化了，公主恐怕……知道了些什么。”泽木担忧地看向他。

谢隐的眼眸中，点点苦涩如墨汁遇水般晕开：“她迟早会知道的，与其这样，应该让她直接来问我的，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泽木，你可知我最后为何没有杀你吗？”他看向一旁的泽木。

“属下心悦公主，不忍看她孤立无援，如果再选一次，属下仍会选择帮她。”

“是吗？”谢隐苦笑一声：“我不杀你是因为你还有用，除了谢青兰，只有你知道我与她之间的过往。”

“大人心中的万般苦楚，属下无法感同身受，可作为旁观者的我就已觉得压抑得喘不过气，大人与公主有缘无分，不如就让往事随风，放过自己吧。”

“就让往事随风吗？”谢隐心中默念。

可就是这些往事才支撑着他活下去，让他明白了他的人生除了复仇还有另一种可能。

一种能带给他从来没有体会过的温暖。

就在此时，房间的门忽然被推开。

“好一个往事随风，恶贯满盈之人怎配说出‘往事随风’四个字！”宁染眼神冷冽，直直地看向坐在那里的谢隐。

“你终于来了，等你好久了。”谢隐唇边带着轻浅的笑意，“泽木，你先退下吧。”

泽木走过宁染身边时。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一刻，“公主息怒，其实在您看不见的时候，大人为您做了许多。”

宁染戏谑地开口：“比如？”

“比如大人虽然憎恨林圣远阴差阳错间让您激发了身体中的寒毒，但因为你们之间的情意，没有对他痛下杀手，比如皇上寻死时，是大人救了他，还让宫人待他一切如旧，比如在汀河畔，是大人救了您，大人被您刺伤后又冒着生命危险将您的寒毒转移到了他的身上，比如大人知道您在庸州城时，不顾寒毒发作，骑马奔波了两天两夜后从马上摔了下来重伤，两天前才刚醒来……”

“我的寒毒……是你解的？”宁染感觉浑身的血液感觉瞬间冻结了一般。

谢隐将手中的玉佩放入怀中，镇定道：“这是我欠你的，我的仇人只有一个，就是你的母后，不管你信不信，我从来没有想过让你去偿还你母亲的罪孽。”

“你既然能够做到不牵连无辜，那南岐的百姓呢？他们岂不是更无辜？”她的声音有些颤抖。

谢隐目光忽然变得阴沉，原本的浅笑也消失不见：“他们的生死与我何干？从小到大，我所到之处都是嘲讽、谩骂、侮辱和殴打，世人没有给予我一丝善意，我为何要在乎他们的死活，在我眼中，不过是一群蝼蚁。”

宁染低下头，她不敢想象他曾经经历了什么，谁都可以去指责他残暴不仁，可偏偏她不能。

她放软了语气：“那谢青兰呢？她陪你度过你最难熬的岁月，还为了救你毁了脸，你为何对她也这般绝情，如今还要将她唯一的亲人流放？”

“为了救我？呵，她不过是冲进大火想要找出我给苏禾锦下毒的证据，以为这样就能够威胁我，也真是够蠢得，她毁了容跟我没有半点关系。”

“还有他的父亲谢常山。”谢隐面目变得狰狞，“他以我和母亲的性命作为要挟，屡次侮辱我的母亲，他就这样死在你剑下，真的太便宜他了，所以后面我将他的尸体大卸八块之后拿去喂狗了，哈哈，那些野狗争食的样子真是太有意思了。”

她从未见过谢隐如此疯狂的这一面，他的话让她十分不适，这种情形多说无益，她刚打开房门，就被禁卫军拦住。

“你想做什么？”宁染转身问道。

谢隐站起身，缓缓走近她：“染儿，既然你都知道了，也应该明白造成这样的结果并不是我一个人的错，看你爱上别人，没想到会这么痛，我们重新开始，就像以前一样好不好？这次，我绝不会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