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这个疑似人工智能的话痨女人，维克托感到有些头大，他发现对方的观念和自己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以想要跟上对方的思考模式实在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你.......把身体当柴火烧了？当时的情况非常严重吗？”

“那倒不至于，我就是想试试能不能启动，还好能启动才能保住整个西大陆的生灵，毕竟一个世纪之后，家园世界就沦陷了......”菲米斯依旧云淡风轻的回答着。

但这云淡风轻的回答却让人听着一点都不轻松，哪有人为了测试能不能启动一个法阵，就把自己顺手给烧了的。

“对了，老东西，你有见过我家长官吗？我家长官是凯尔的灵柩演化而来的高阶使徒，而且她的逻辑系统有问题，她当时扔下我去击杀背叛者凯尔了，已经过去了一万多年，不知道成功了没有.......”

杀凯尔......你说的是伊芙是吧......

“等等！高阶使徒？！你说伊芙是高阶使徒？！”

“伊芙？第二军团长阵亡了？她可是将军诶！”

“是你长官的新名字.......”

“老东西，您的思维是不是已经老化了？为什么会选用第二军团长的后继命名作为我长官名称？总之您见过我的长官对吧？能将我送回长官身边吗？我很担心她能否独自完成自我维护......”

面对菲米斯的询问，维克托有些莫名其妙，他从来没听说过什么后继命名，但有一点让他十分在意，伊芙这个名字，竟然是伊米雅的后继命名，那么当时的伊米雅究竟是以什么样的心情给伊芙起名的呢。

“喂！老东西，您到底有没有在听？你果然已经老化了是吧！我感觉您的思维速度已经退化到凡人的水平，要不您再转生一次，和您继续交流已经严重拉低我的运算速度了......”

这是在骂我吧？这个人工智障是在骂我对吧？！

“我可以带你去找你的长官，但是你先回答我的问题，伊芙......你的长官，为什么会是个高阶使徒？”

“凯尔的灵柩本身就拥有凯尔的全部权限，所以她从一开始就是高阶使徒，您果然已经老化了对吧.......如果继续询问这些毫无价值的问题，本机将拒绝回答........”

你信不信我把你带回去找凯尔刷机！

“补充说明，本机为量产型，无法执行初始化操作。您休想通过初始化我的冗余数据来逼我就范。”

你丫还会读心术是吧？

“补充说明，本机不会读心术，本机所有操作皆是根据海量的对话反馈数据所生成。”

妈个鸡......谁设计的这种人工智障。

“补充说明，本机的最初设计者为初代先知，也就是您自己。如有不服，请自我了断。”

我.......

“够了！我认输还不行吗！既然你是个人工智障，我有个问题想问你，如果把珍妮接入回音山脉的魔网，批量控制那些亡灵部队，能拖延对方多长时间？”

“纠正，本机不是人工智障，本机是量产型人工模拟思考回路。本机怀疑您所创造的这个新名词含有侮辱成分......”

“别管这些有的没的了，赶紧回答我的问题！”

这次菲米斯倒是没有继续顶嘴，反而是老老实实的回答了维克托的问题。

“根据我所掌握的魔网结构资料，以及珍妮所提供的情报综合分析，我已解析出最优化的操作模式：”

“将控制数量保持在十万以内，控制范围保持在回音山脉的之内，最长可以维持七天，足够凡人联军彻底击溃亡灵大军，但是......”

菲米斯的回答戛然而止，并沉默的看着一旁的珍妮好一会，然后才转过头来说道：“您确定要让当事人旁听这件事吗？这有可能会导致您的计划无法执行。”

“直接说！她有权知道自己面临的是什么！”

菲米斯再次陷入沉默，她盯着珍妮的脸看了好一会才开口说道：

“在融入魔网的瞬间，珍妮的记忆、情感、人格将被庞大的魔力洪流彻底冲散，由于她的灵魂遭到死诞诅咒的严重侵蚀，在进入魔网时的决心仍然能以绝对时间流速，保持七天的稳定运行.........”

“通常情况下，真正的死亡会让灵魂渐渐碎裂直到化为灵魂之尘，并返回这个世界的正常的轮回流转之中。而与澎湃的魔力接触，灵魂之尘会迅速转化为灵能，并快速衰变为圣光、元素、魔力、热量等近似的次级能量.......”

听闻菲米斯的回答，维克托不由的吞了吞口水，他想要询问有没有避免的可能，而菲米斯则提前回答道：

“不要试图在词根的差异中寻找不存在的答案。凡人想要利用魔网的力量，那她的灵魂就必须在解除一切法则防护的状态下与澎湃的魔力洪流直接融合。”

“我的意思是......可以进行桥接吗？魔网设计之初应该不是这种需要献祭灵魂的方式吧，永恒神族的技术手段应该更加稳定长远才对，怎么可能将灵魂当做消耗品来使用？”

菲米斯再次沉默了起来，然后向维克托发起了精神连接的请求，在接通之后，她那原本不着调的语气竟然突然严肃了起来：

“基于以往的历史结果，这个世界的一切灵魂，都是消耗品。”

“照你这么说，我们永恒神族和毁灭者有什么区别？”

“请不要误会，我是指除了您本人以外的一切灵魂，这其中也包含永恒神族的个体灵魂。”

“除了我？我为什么能有如此特权？”

“我无权知晓与您有关的一切事项，但我认为，现在的您急需进行一次转生，您的运算速度过低已经严重拉低了我们之间的交流效率.........”

我活着碍着你事了是吧？就这么不想跟我聊天？

“那你告诉我，有没有桥接的方法？”

“当然有！但您真的要为一个普通人族充当桥接装置吗？您这是决定要转生了吗？您终于知道自己的性能已经跟不上了？您已经深刻的理解性能的老化了吗.......”

这什么破人工智障，三句话不离转生，你是多希望我去死？

“别废话，告诉我怎么做！”

菲米斯停止了一连串的反问，转而认真的回答道：

“您只需要替代珍妮将自己的灵魂接入魔网，并将被魔网强化过的精神力，通过精神连接的方式强化珍妮本身的精神力即可。”

“但这并不是安全的做法，被强化过的精神力，仍然有可能烧毁珍妮的灵魂。而且我也不知道，以您如今的灵魂强度，接入魔网之后是否能完好无损的离开......”

看着两人沉默的进行表情交流，娜娜奇终于忍不住了，她轻轻拽了拽维克托的衣袖，然后主动说到：

“实在不行，能拆除那个魔网吗？没必要非得让珍妮做出牺牲。”

“我接受这个使命！”珍妮突然开口了。

她表情肃然，显然已经下定了决心：“魔网不能拆除！那是重建摩恩王国法阵的基础，而我是菲米斯的血脉，我有义务守护好先祖们的遗产。”

“很好！为了生灵而死，是作为一个死诞者最好的归宿！去证明吧，去证明你有资格使用菲米斯的名字！”

菲米斯说罢，就将珍妮瞬间传送出了地宫的大厅，然后降下沉重的石门牢牢封死了大厅的入口，接着她脚下的平台微微发光将周遭的魔力瞬间抽干。

“菲米斯！你想干什么？！”

“老东西，虽然我们素未谋面，但我仍从长官的记忆备份中了解到许多与你有关的资料，根据这些资料来分析，你大概率会为了这个凡人而冒险！我不能让你这么做！”

“你刚才不是还吵着让我赶紧去转生吗？怎么突然又变卦了？而且你以为这种手段能关住我吗？我可以通知伊米雅炸开这座地宫！”

菲米斯没有在意维克托的威胁，只是缓缓闭上了双眼，在脚下平台的光亮暗淡下去的时候，自己的身影也渐渐变得更加模糊，直到完全消失。

“维克托老师，如果伊芙是菲米斯的长官的话，她会不会和虚空行者有关？”

“不可能！珍妮能在我们到来之前都始终保持中立的状态，菲米斯对她的影响至关重要，如果有关联的话，珍妮早就已经站在对立面了才对......”

“那她为什么把我们关在这里？”

“你怎么想？”

“当然是保护你！”娜娜奇毫不犹豫的答道：“维克托老师，就让珍妮去履行自己的使命吧，我真的不想看到你出事......”

“我觉得那个魔网伤不到我......”看似安慰的话语，但维克托的语气却带着莫名的自信，“待会要帮我说服温妮莎！”

也许是脑海中与魔网相关的知识让自己的潜意识中做出了判断，也许是那个说不明白的直觉在背后起作用，维克托此时非常笃定自己的判断。

娜娜奇皱起眉来，试图再说些什么，但想要说出口的话又突然咽了回去，她沉默了几秒后说道：“好吧，我相信你......”

“伊米雅！动手！”维克托微微点了点头，然后对着空旷的大厅喊道。

在声音落下之时，维克托的身侧，伊米雅解除了相位空间的隐形，缓缓显出型来。她快步走到石制的平台面前，狠狠一拳砸了下去，在崩碎的碎片之中拽出了那个金色圆盘。

伊米雅双手分别捏着圆盘的两端，用一贯冰冷的语气缓缓说道：“你是自己把门打开，还是要我亲自动手？”

圆盘之中瞬间浮现起菲米斯的脸来，她看着伊米雅表情惊恐的尖叫道：“将.....将军大人！您怎么会在这里！？”

“我是先知大人的近卫将军，暗中保护先知是我的本职。”

面无表情的伊米雅，用陈述的口吻这么解释着，而圆盘上菲米斯的脸则表情扭曲了起来，随着圆盘边缘的的纹路微微发出光亮，地宫入口处再次开启。

开启入口之后的菲米斯，快速飞到高德的怀里，语气懦懦的说道：“老东西......那个平台可是灰石造物啊！你这是养了个什么怪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