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打我了，我还不跑，我又不傻，站着让你打！”

郑海咽下嘴里的一大口饭，又用手背擦了擦嘴。

“海宝，你别怕，有奶奶在，我看谁敢动你一下！”

何阿珍跑过去，挡在郑海面前，时刻防备着周清凌过来。

“妈，我劝你别管这事儿，你要疼孙子，我不管你，但是我教育郑海，你也别插手！”

周清凌站在原地，本来她只算口头上训郑海几句，但是何阿珍越护着他，她就越生气，就越想把郑海狠狠地打一顿。

“你这个狠心的，自己孩子多吃几口肉，你就要动手打他，老大哎，你怎么死的这么早，你儿子连块儿肉都不能多吃！”

何阿珍瞥见门外有邻居好奇地朝着他们家张望，立刻放声大哭。

“奶！呜！我想我爸，我爸在的时候，我想吃多少肉就有多少，现在我爸没了，我连块儿肉都不能多吃了！”

郑海见周清凌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十分难看，他立即向着何阿珍的方向靠去，同时也大声嚎了出来。

“你以为今天你能逃得了这一顿打，今天谁来了也没有用！”

周清凌看着门外已经有邻居探头探脑地往院子里张望了，她的脑子嗡的一下，提着棍子上前，把郑海从何阿珍身后拉了出来，在他的屁股上狠狠地抽了几下。

郑海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挨过打，他直接懵了，不光是郑海没反应过来，何阿珍也没想到周清凌居然动了真格。

“啊！奶，救我，我妈要打死我了！好疼啊!呜呜呜！”

何阿珍被郑海撕心裂肺的叫唤声吓得一激灵，她赶忙跑过来，准备拉开周清凌。

“我让你不听话，还敢躲在你奶奶后面冲我吐舌头，还用手翻炒好的菜，谁教你这样吃饭的？谁教你在盘子里翻来翻去的？”

但是，郑海疼得上蹿下跳死命挣扎，周清凌也没松开他的胳膊，反而一下接着一下狠狠地抽在郑海的屁股上。

“哎吆，黑心肝的，你要打死海宝吗？”

何阿珍假意伸手做出一副要去拉郑海的动作，实际上她的眼睛时刻盯着周清凌手里的棍子，就怕她一个不注意挨一棍子。

“奶，奶！快救救我，好疼啊！爸，你快来救我，我妈要打死我，你一死她就嫌弃我，现在还要打死我，好去再找个男人！”

郑海疼得嗷嗷叫，鼻涕眼泪糊了一脸，嘴里还胡说。

何阿珍听着郑海这话，心里咯噔一下，暗叫不好，她偷偷瞪了郑海几眼，然后默默往后退了几步。

“你刚才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周清凌闻言，拿棍子的手僵在了半空，她一脸满脸不可置信地抬头看向郑海，却看见他满是怨恨的眼神。

“我就说，我爸一死，你就在外面有野男人了，你就是嫌我碍事，觉得我是个拖油瓶，想打死我，好去找你的野男人！”

郑海梗着脖子，哽咽地说道。

周清凌张了张嘴，放下高举着的手，转头看向站在一旁满脸心虚的何阿珍。

“你看我干啥？又不是我说的，你自己立身不正，自己儿子都看得清清楚楚的！不要脸！”

何阿珍对上周清凌质问的眼神，故意提高声音说道。

“你看见我找男人了？是什么时候？在哪里？他长什么样？说！”

周清凌将郑海一把提溜到面前，沉着脸厉声问道。

“你就是找了！不然你为什么每天不着家，净往外跑！你不是去找野男人，还能去干什么？”

郑海被吼的一缩脖子，但还是咬着牙瞪大眼睛嘴硬道。

“我一天在干啥？睁大你的眼睛看看，那一背篓柴火是我今天下午吃完午饭之后去后山荒地里锄草顺道砍的！”

周清凌一把抓住郑海的衣领，把他拖到墙角，指着晾在墙角的柴火厉声说道。

“这一堆理好的小菜是我今天早上刚从菜地里拔回来的，我伤好以后，没有一天是闲着的，玉米地里的草长得有一人搞了，都是我一个人整理出来的！”

郑海咬着牙看着墙角的柴火，他也是听奶奶说的，听着周清凌一样样把自己每天做的事情全都摆出来，他内心开始动摇。

“我找野男人？瞎了你的狗眼了，也不知道是哪个短命的造这样的谣，也不怕烂舌根子！”

周清凌起初确实是气到要死，但是她说着说着就开始指桑骂槐地骂着乱嚼舌根子的人。

“你听听你说的话，像什么样子？你心怎么这么毒呢？说话也太难听了！”

何阿珍气了个仰倒，他知道周清凌在指桑骂槐地骂她，但是她还不能直接反驳。

“你着什么急？骂你了吗？奥？难道在郑海面前说那些狗屁倒灶、没根据的屁话的人是你？”

周清凌一把松开郑海的衣领，顺手将他推出去老远，三两步走到何阿珍面前质问道。

“你胡说啥？不是我说的！你可别找我！”

何阿珍被吓了一跳，看着周清凌阴沉的脸，又看了看她手里的棍子，她后退几步和周清凌拉开距离。

“那你劝我干什么？我说话难听？那也是那个黑心肝的碎嘴子应得的，一整天屁事不干，就知道像个见不得光的狗东西一样在背后嚼人舌根子，最好是别让我知道是谁，不然我非得拔了她的舌头不可！”

周清凌表情恶狠狠地警告道，她现在管不了这么多，要是不闹这么一场，估计明天就有风声说她一个新丧夫的寡妇女人找野男人去了！

“说话就说话，你对着我说干啥？我又没说！”

何阿珍从来没见过周清凌这么泼辣的一面，沉着脸走过来的样子，好像要吃人一样。

“郑海！你给我过来，你给我说清楚，你刚才说的那些话是听谁说的？真假你都不知道分辨，就敢往出说，我是你妈！你是恨不得我被别人的唾沫淹死吗？”

周清凌没打算这么轻易放过何阿珍，她黑着脸一把扯过偷偷抹眼泪的郑海，厉声质问他。

“我…我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