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

徐择一看着从张府下来就一直抱着胳膊的小姑娘。

许金银摇了摇头，“不是，我也说不清楚为什么，就是看着张德顺对他妹妹的态度我总觉得奇怪，但是我又说不清楚哪里奇怪。”

闻言，徐择一的双眸飞快的闪过一道晦暗不明的光，转而安慰道：“不知道就不想了，现在已经知道张德顺的住所，接下来的重点就是找出母蛊。”

许金银点了点头，也懒得费心思去想那些无关痛痒的事情，“挺晚了，我们先回去，张德顺的事情明天让白术查一查再说。”

“好。”

翌日一早。

许金银坐在铜镜面前有些犯愁。

“阿银？”徐择一看了一眼披头散发坐着一直未动的小姑娘，“准备用早膳。”

许金银默了片刻，最后有有些无奈的看向徐择一，“起舞还没有回来吗？”

“没有。”

许金银瞬间就蔫了吧唧，连带着肩膀都耷拉下去了。

“是哪里不舒服？”徐择一有些担心的走近许金银，伸手在她的额间探了探，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好像并没有发热。”

“我没有哪里不舒服，我就是——”许金银实在有些难以启齿，她也真是的，怎么昨晚就让起舞一大早出去找合适的店铺呢？现在只能披头散发坐在这里。

“就是什么？”

“就是我不会挽发.....”一句话越到后面声音越来越小。

许金银自小就挽不来这一头青丝，翩翩心灵手巧，所以之前都是翩翩帮她挽发，最近这段时间都是起舞，虽然起舞的手艺没有翩翩的好，但是至少不会让她这般披头散发。

徐择一垂眸审视了一会许金银的一头青丝，迟疑道：“我给你试试？”

许金银看向徐择一，让摄政王给她挽发？这种待遇怕是绝无仅有的，何况总不至于她一个女孩子都不会的东西，徐择一一个大男人能比她做得更好？

本着想看徐择一笑话的许金银，拿起铜镜前徐择一送的那根并蒂莲簪子递给徐择一，“那你试试。”

“你先拿着。”徐择一没有接发簪，而是拿起桌上的木梳，先将许金银的头发从头至尾认真的梳理了一番。

徐择一两手的食指从许金银耳朵上方，将上半部分的头发全部抓至左手掌心，右手抽走许金银手中的发簪。

许是怕弄疼许金银，徐择一的力度放得特别轻，连带着动作也是缓慢无比。

许金银也看不到徐择一是怎么做的，只是感觉徐择一左右手并用，随着簪子穿插发间，不一会她的头发好像就被固定住了。

“可以了。”

几乎是徐择一的话一落音，许金银就忍不住伸手朝自己的脑后摸去。

摸来摸去也就只能感受上半部分头发被挽成一个小丸子在脑后，她晃了晃都纹丝不动，而且从铜镜里看去，好像还很不错，简单却又不失韵味。

许金银一脸新奇的看向徐择一，“看不出你还有这手艺，就是有些过于简单了。”

“嗯。”徐择一点了点头，“得空我学学样式到时候再给你挽。”

“好呀。”许金银只当徐择一是随口一说，她便就随口一应。

“白术查的怎么样了？”许金银理了理剩余的头发，起身坐到摆满早膳的桌边。

徐择一紧跟着走了过去，先是给许金银盛了一碗山药粥，才在许金银身旁坐了下来，“今日一大早就出去打听过了，据附近的百姓说，府邸是一年前更换的主人和匾额，他们只知道府邸的主人是一对亲兄妹，哥哥张德顺，妹妹张德兰。”

“让所有人奇怪的事是，偌大的府邸却没有什么下人，只请了一名农妇，还是早上来晚上回的那种，平日里两兄妹不出门也不交际，偶尔就算出门也只看到张德顺一人，张德兰从进府之后至今都没有出过府邸半步。这就导致周边的百姓对他们的情况都不是特别了解。”

许金银吃完最后一口粥，心满意足的擦了擦嘴，“他们这样做也很正常，张德顺是个太监，张德兰从昨日看来应该是有痴傻之症，两人都不太适合跟人过多接触，因为容易暴露。”

“噬心蛊的母蛊你觉得会放在何处？”

“我也不清楚。”许金银摇了摇头，“如果张德顺没有喜欢将蛊虫随身携带的习惯，总归就在他的府邸内。等时机成熟我们再去张府走一趟便是。”

徐择一点了点头，正准备说些什么，房门外突然传来一道声音。

“不知云公子，云夫人可在？我有事想跟两位商议一下。”

房内的许金银和徐择一第一时间将面具戴上，许金银继续吃着瓷碗里的山药粥，徐择一则起身去开门。

北斯年看着才刚刚用早膳的两人，先是一愣，然后才有些歉意道：“抱歉，要不你们先用早膳，我晚点再过来。”

“无碍，有什么事，你进来说。”许金银擦了擦嘴角，将手中的瓷碗非常自然的递给了身旁的徐择一。

徐择一也是非常自然的接过瓷碗又给许金银盛了一小碗山药粥，柔声提醒，“别贪食，等下该腹胀了。”

许金银仰头眼睛一弯，“知道了啦。”

北斯年看着眼前这对夫妻的相处，依旧有些讶异。在北齐国向来都是女子伺候男人用膳，有些人家甚至不允许女子上桌同席用膳，但是这对夫妻，反而是男人伺候女人用膳。

而且他也能看出来，这位云公子对于他们这些人基本是不说话也不搭理，仿佛他们这些人都不存在似的。但是一面对云夫人简直温柔的不像话，不管是眼神还是动作语言，都带着一股宠溺的味道。

这云夫人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前一刻跟他说话还是清清冷冷，但是一回答云公子的话，语气不自觉就带着一股子软劲儿。

“太子殿下不是有事要说？”

北斯年被这冰冷的话语吓得一激灵，这才发现云公子已经满脸不悦的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