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无人可知？

这背后又有什么不可言说的陈年往事？

“额……”

羽天凌思忖了一下。

对啊……

他当时以墨玉的名义去的战场，墨玉还替他背锅了，如今此事墨玉也是一知半解，不知其中具体缘由。

一战成名，可能羽绒也知道一些内幕吧，只是她不说破罢了。

如今这支亲兵在墨玉麾下，结局也算是好的。

“本殿还未考虑过此事，但是你若是泄露出去，那对本殿有何影响么？”

羽天凌反问了一句，难不成还有人来寻仇，或者说他违抗凰令，公然给他处刑？说他不配作为九天国未来继承人？

还是说他当时就是一个废人，自卑得很，一旦此事传出去，到处围追堵截，给他来个一劳永逸，永绝后患！

但是如今都过来了，也没事儿啊。

“殿下对外宣称一直在九疑山从未下来，如若无尘将此事传出，殿下行踪暴露不说，还去过战场厮杀，诸国作何感想？”

无尘看着羽天凌，羽天凌一脸懵逼的摇了摇头，这有什么可想的？难不成还会做噩梦？

“就会对九天国更加忌惮，觉得殿下您是在韬光养晦，想吞并诸国，一统离荒。”

“还会借此游说诸国，纵横捭阖，排斥针对九天，与九天断交，断绝飞禽一族食粮，生生将九天耗死。”

无尘看着羽天凌，说的严丝合缝，逻辑缜密，一脸认真。

“到时尸横遍野，饿殍漫天，殿下您就是九天国的罪人。”无尘声音淡淡的，声音冷冷的。

“……”羽天凌！？如此严重？

“那无尘仙君你今日怕是无法离开此处了。”

羽天凌盯着城楼底下人来人往，霞光万道，盛世安详，眼底带着淡淡的笑意。

“所以从此刻开始殿下您需得好好看紧无尘才是，免得无尘将此事泄露出去，恐对殿下不利。”

“最好是无时无刻，寸步不离，毕竟无尘脚程较快，又有怜琴仙尊撑腰。”

无尘看着旁边的羽天凌，微风徐徐，带着柔柔的神性光韵，此人只应天上有，一人在神不在形。

“那确实如此，无尘仙君如此危险的人物，天凌理该好好看紧才是。”羽天凌看着无尘，眉眼带笑。

“仅凭无尘仙君三言两语，天凌就忽然觉得如坐针毡，毛骨悚然，实在是害怕得紧。”

羽天凌语言轻挑，凑近一步，抱着手盯着无尘。

“无尘仙君生的一副好相貌，与丽仙君甚是相配。”

”若是本殿从中撮合撮合，寸步不离说不上，无时无刻倒是十分可行。”

羽天凌盯着羽形靥面之下的无尘，言语调笑，猖獗至极。

“殿下怎知无尘不是因相貌不堪，才如此遮掩了事。”无尘负手而立，眼底带着淡淡的笑意。

“不打紧的无尘仙君，我如此见不得人是因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无尘仙君怕也不是什么普通人。”

“怜琴仙尊座下弟子也不过尔尔，对弟子挑选尤其苛刻，听我上尊说，他座下弟子皆全权交由无尘仙君教导处理。”

“若无尘仙君只是一个小小的普通仙君，怎的有资格去教导其他平辈，肯定会引起众人不满。”

“所以无尘仙君除了实力不凡以外，肯定背后还有其他人替你撑腰。”

羽天凌盯着远处的亭台楼阁，姹紫嫣红，说出了自己心中所想。

“殿下多虑了，那是因无尘拜入师门最早罢了，仙君品阶也有高低之分，只能说明无尘品阶略胜其他仙君一筹。”

无尘盯着羽天凌所看方向，一群飞鸟划过，惬意悠闲。

“无尘仙君所言甚是，天凌那是一百个不相信，但是关乎于礼，只能就此打住。”

羽天凌看着无尘，眼睛明媚带笑，那就是“你继续编，我勉为其难配合”的表情。

无尘看着羽天凌，这人怎的如此狡猾聪慧，仅凭借一点儿蛛丝马迹就要揭开整个帷幕不成？

“殿下这是在质疑无尘，真是让无尘好些难过。”

无尘看着羽天凌，回答的漫不经心。

“哎，无尘仙君别难过，丽仙君恐会心疼。”

羽天凌轻笑一声，三句不不离丽仙君，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熟得很。

果然，在这人身边心情一惯是不怎么愉悦，为什么墨玉如今还活着？真是令人匪夷所思。

……

皇都羽天城关隘殿门口。

九天国向来是没有仪仗这种东西的，迎接鲛人族的是军队。

带有深蓝色羽翼图腾的旌旗在空中飒飒随风扬起～

两边整齐划一的是羽凰亲卫“猎风”，深蓝色绒毯勾勒金丝羽翼图腾，逶迤铺了一地，一直延展向了深处。

微风习习，黑色亲卫“猎风”战袍猎猎作响，整齐肃杀，威慑十。

这深蓝色绒毯与羽翼图腾又是只有九天国大型典礼或者祭祀才能用的东西，简直给足了鲛人族面子。

中间也是羽绒亲卫“猎风”，整齐划一十六纵队，浩浩荡荡，黑气腾腾，肃杀之气，如刀尖之舞，回旋指尖，尤其凌冽。

第32章 无人可知

他们指尖之上的利刃用深蓝色绸缎系上了一朵淡黄色“止息”花，出征时刻利刃之上系的是黑色绸带，代表国丧，有去无回。

战场归来夹道欢迎用的是白色花环，或者彩色花环，但是不能着黑色衣物。

战败统一一片黑白色。

欢迎来宾用的一般是淡蓝色的“惜时”花环，送客用的是粉色的“惜挽”花环。

“猎风”如同羽凰亲临，表示隆重庄重，重视。

军队前面就是代表接洽的使者，地上铺着的也是同样的长方形蓝色暗纹绒毯子。

两排的席地而坐的坐席，墨玉坐在中间，两边的是负责接待的大臣们。

他们每个人桌子上摆着一碟清水，象征性用指尖沾水用的，有洗尘还有洗涤，珍惜美好的意思。

旁边是一个淡蓝色的“惜时”花环，还有一小碟子桂花酥，上面放着一支紧巧的桂花。

桂花酥是“花好月圆”，有团圆，祝福，和平的意思，桂花也是相通寓意。

还有一杯清酒叫“接风”，表示尊重，重视，朋友，友好，欢聚一堂之类的寓意。

大臣后面统一站着的深蓝色轻装护卫是墨玉亲卫“止戈”，原来名字是叫“破军”，后来改了。

接待使者前面也是墨玉亲卫“止息”，也是十六纵横排列，两边排开。

所有人面向前方，周围点缀的全是淡蓝色的“惜时”花，大臣与轻装亲卫每个人是一朵淡黄色“止息”花别在发间。

“止戈”轻装亲卫佩戴的统一都是入鞘的剑，“猎风”则是手握一人多高的突刺。

飒——

整个场面大气磅礴，具有力量感，又具有艺术美，还有一丝悲壮的祥和。

表示和平不易，惜时惜花，你我同欢，互相尊重，互通友好的意思。

接待使团中间。

墨玉一身繁杂的深蓝色国礼着装，上面绣着古老复杂的图案，两袖之间是羽翼图腾，腰间鲜花玉饰佩戴齐全，堆堆砌砌，隆重无比。

眉眼沉寂深邃，紫色的眸子古井无波，看不出任何情绪，整个人显得大气庄重，又冷冽又肃静。

墨发上面束着深黑色发带，表示“居安思危”，发带迎风飞舞，带起些许青丝，附带着些许悲壮疮痍。

侧鬓别着一支淡黄色“止息”花，又多了些许恬静阔淡与祥和。

一种无法言说之感扑面而来，只能意会，不可言传。

两边的大臣接待团也是如此装扮，只不过是佩戴的饰品与衣服颜色不同，统一为淡青色绣文典礼服装，这主要与自己司职有关。

都是宽大的绣袍，比较繁复复杂。

……

“如何？”

墨玉端坐在席位上，神色冷然的拿起茶杯抿了一口，这大早上的扰人不清净。

一大早就被叫过来，从清晨堪堪等到了下午！

真是够烦人的，这鱼是没长腿不成？

“送是送了……”云瑞站在一侧，觉得十分惶恐。

墨玉面色冷寂，没有说话。

“罢了，肯定又是站在某处看热闹。”

墨玉兴致缺缺的摆了摆手，云瑞如释重负的退到了一旁。

这人也就小殿下在的时候稍微像个正常人。

平时殿下若是不在，那就是如同死人一般的，没有一点儿人气或者人情味儿。

即使就是站在那里一言不发，也是说不出的让人惶恐害怕。

好像阳光不在，永堕黑暗一样，一种刺骨的阴冷与毛骨悚然。

毫不掩饰，毫无遮掩，装都不带装一下，天壤之别。

看你好像就在看死人。

……

另外一边

城楼高处。

“这丽仙君莫不是磕着脚不成，你我在此也有半个时辰之久了。”

羽天凌盯着远处的城门，那是半个动静都没有。

“殿下有所不知，羽天城外是禁止出现嗜血残杀的魔骑出现的。”

“而鲛人族英勇善战，最喜欢的就是此类生猛野兽，往往出使他国也习惯了此类坐骑，九天国又惯用走兽飞禽，而这鲛人族最怕高处。”

“估计丽仙君是被半路吓到了，所以此时此刻要么就是在用马车，要么就是在步行。”

“而步行，她可能真的会咯着脚。”无尘侧头看着羽天凌，耐心的解释了一下。

“无尘仙君倒真是对丽仙君上心得很。”羽天凌看着无尘，抑制不住的嘴角上扬。

“殿下怎的不夸无尘一句功夫做得足，还借此调笑无尘，无尘实在是倍感惭愧。”

无尘看着羽天凌，忽而无奈的轻笑一声。

“实话实说而已，鲛人族许久不上岸，腿脚确实不太利索。”羽天凌解释了一下。

“那此时此刻，无尘仙君不应该去表示一下，为丽仙君留下一个好印象？”羽天凌调侃。

当——

迎宾撞钟——

低沉回荡在整个羽天城

“哎，说什么来什么！看来腿脚已经利索了。”

羽天凌盯着城楼底下，说了一句。

“那殿下以为无尘该如何给丽仙君留下一个好印象？”

无尘盯着底下，人如蚂蚁般的渺小，自动分成了两边，手拿彩色花环，在低头默念净心咒。

静——

符文漫天散开晶莹剔透，安静祥和——

净化人心。

当——

第二声迎宾钟响起——

“这个——”

“你一会儿自然就知道了，无尘仙君。”

羽天凌笑得开心极了！

……

城门口。

“迎——”庄严肃穆。

安静祥和，所有恰接使团起身相迎。

“净——”纯净无暇。

指尖沾水为来者净身，并佩戴淡蓝色“惜时”花环。

“请——”恭敬。

请食桂花酥，将桂花枝别在来者发间。

“纳——”

来者席地而坐，使团落座举杯敬酒，来者一饮而尽。

一切尽数完毕。

静——

当——

第三声迎宾撞钟

“开——”

飒——

“猎风”两边整齐划一的让开一条通天大道。

进九天国皇都羽天城城门必须步行。

……

祥和悠扬的乐声响起——

一群人浩浩荡荡，蜿蜒起伏，三里的长度，井然有序进城。

统一步行，缓慢前进。

所有人两边是黑色“猎风”羽凰亲卫，中间是使团与主要人物。

次要陪同走在后面，两边是深蓝色“止戈”墨玉亲卫。

所有人进入羽天城之后。

“驻——”传遍整个羽天城。

所有人停在蓝色暗纹原地。

亲卫整齐划一面向百姓

百姓向来者撒鲜花迎递花环(此时使团与来宾不能佩戴，只能双手作端拿放在手中），向亲卫抛递花环(亲卫迎过花环，佩戴花环）。

所有亲卫佩戴花环完毕，肃静转身继续前进。

…既悲壮又肃穆……

像是迎宾，又像是国丧……

既有祥和喜悦，又有悲沉。

……

羽天凌站在高高的城楼之上，白色衣袍翻飞，猎猎作响，悲怆凄冷。

不知何时，已然觉得泪流满面。

白色是凯旋的号角，也是发丧的衣着。

为胜利而歌，也时刻准备着为大义赴死。

好像往事历历在目。

“殿下……”

无尘眉头微蹙，触手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