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受早八折磨的林琅正趴在桌上长吁短叹。

“高三我一点睡四点起，每天三个小时跟打了鸡血一样。现在甭说睡八个小时，就特姆的十二个小时也跟被妖精吸了精气一样虚！稍微起早一点就头晕目眩感觉命不久矣。”

尧娜娜下楼拿外卖回来，“我记得你中午还有节选修课吧，时间要到了。”

林琅弹射起步，顺手拿走她桌上的酸奶，夺门而出。

“松雨，一会有事吗？”尧娜娜丢过去一瓶奶，“出去逛街吧。下午没课，还能看场电影。”

有电话进来，虞松雨让她稍等，接起，那边司献说他考虑好了，约个时间见面详谈一下。

那就不好意思了室友。

虞松雨打车来到景鑫佳苑，司献正在边打电话边制作植物标本，说着她听不懂的专业名词。

很快挂断，司献去洗手，倒了杯水放在她面前，绕到对面，颇有种正襟危坐的意思。

“继续吧，你那天没说完的话。”

虞松雨捏了捏手指，喝口水掩饰紧张，直接进入话题：“不出意外的话，我们会结婚，在我回国之后。”

她很平静地提起这件事，昨夜有认真措辞过，“但是期间这几年里，我们的关系要不要变一变，我不知道，所以要问你。”

司献看她，面容清隽如常，“你是想问我能不能接受异地恋？”

“是。”

“可以。”他想都没想就回答，坐直身体，瞥过去，“都可以。随便你想做什么，我都支持你。”

头忽然针扎似的疼，藏在身侧的手在抖，“分手也可以吗？”

“如果你存有这个念头的话。”司献嗓音微凉，“尊重，理解，无条件遵从。”

他不想别人因为他放弃什么，至亲至爱的人也不行。

“那天书艺彤突然提起出国的事，不是偶然，你也担心这件事情会不会让我们分开。”

“阿虞，我们之间不会变成狗血电视剧里的结局。

司献坐过去爱怜的亲了亲她，“我说过，只要你这辈子开心无忧，我们在不在一起不重要。分别是为了更好的重逢，真心相爱的两个人一定会再次相遇。”

“我能为你做的不多，亲手放你起飞，然后在原地一直等。多少年都可以，哪怕你再也不会回来了，但只要你说让我等你，我就相信，我就愿意等。”

腰间力道加深，虞松雨皱起眉，忙摇头否定：“我没分手的想法。”

人生还长，她不能确定自己是否能和他走到最后，所以要问，如果司献也不确定，那他们得趁早分开。

不能做没把握的事。

遗憾才是常态，哪怕曾经刻骨铭心。

怕分别，怕相隔几千公里日复一日忍受想念，她不否定自己离不开他，可这确实不是一个好情况。

好在司献已经足够了解她，知道她在纠结什么，轻笑了声，摩挲着她的耳垂，“做你想做的事情，不能被任何人任何事绊住，我也不可以。”

“我想要做的事……”

虞松雨沉默，拂开他的手，目光沉静，带着不易察觉的哀伤，“我想赚钱还债，和我爸妈断绝关系，这样也行？”

司献说：“可以。”

她摆脱不了那个家的。要做了断，‘还人情’刻在她心上，如果因为自己使这个信念崩塌，她会成为只依赖自己的娇花，但她不能变成这样。

虞松雨曾跟苏柏辰聊过，真的能还完父母恩情吗？

他那时说，别有负担，别心怀愧疚，如果你觉得也有选择家人的权利，就去做吧。

丢掉所谓的正确三观，摒弃道德标准，还完债后就去开启新的人生。

“好，我明白了。”

虞松雨靠近，被司献扶住腰，隔着衣服布料从她掌心吻到锁骨处停下，微喘，眼睛湿漉漉，眼底却火热。

虞松雨勾着他的脖子亲上去。

得到准许，他不再忍耐，把人摁向自己，关不住名为欲望的野兽，吻猛烈且急促，毫不客气地攻城略地。

“唔…”她嘤咛了声。

司献更加疯狂，手掌顺着她的腰抚摸到胸前，顿了下，没敢碰，把人抱到腿上，继而恢复平静，细细描绘她唇瓣的形状。

腿间被一异物抵住，虞松雨动了动，司献立刻跟她拉开距离。双手捧着她的脸平复，嘴唇微张眼眸湿润，顿感兴奋难抑。

“我没问题的……”

虞松雨一只手还保持着揽着他脖子的姿势，另只手沿着大臂滑到小腹，想再往下却被他抓住。

身下反应更明显，司献眼尾渐红，揉她腰的力道逐渐加重。

虞松雨轻咬他耳朵，恶劣地笑，又一吻落在喉结，眼眸中尽是风情媚态，见他脸色越来越沉，还在不知死活地撩拨。

“别动了。”司献把人摁在怀里，咬牙切齿地低吼。

手掌覆在她胸上，反身把人压在身下，没什么威慑力的警告：“不要轻易去挑战一个人的忍耐限度。”

血气方刚的少年，欲望精力都很旺盛，不是没想过那些事，但是他总觉得刚谈还没过半年，就这么做了太草率，对她来说也是一种不负责任的行为。

他爱她，珍惜她，疼惜她，小心翼翼地呵护还嫌自己做的不够好，生理需求无法避免，可不能伤害她是他一直坚守的底线。

之前很多次他都不可遏制的起了生理反应，但只能生生忍着，憋到眼睛都红了也没去碰人家衣角。

司献想说，再等等吧，等你确定相伴一生的人是我的时候，等你完全接受未来有我存在的时候。

结果这姑娘很认真的问了句：“你是不是不行？”

“体检报告标明性功能正常。具体怎么个行法…有机会可以探讨一下。”

司献俯身堵住她的嘴，男人在这方面无师自通，撩拨爱抚，熟练地唇舌交缠。

从衣摆探入，把她衣服推到锁骨那儿，带有薄茧的手指在腰窝轻轻摩挲，往上走，揉捏亲吻，很轻易解开了胸衣。

恢复些理智，缩了缩身子，虞松雨仰着脖子喘气，“要在这里吗？沙发很不舒服。”

司献没说话，摸索着又把她的胸衣给穿好，撑着手臂拉开距离，一边把人衣角往下拉一边笑。

眼尾的红还未消退，喘息被欲望浸染，每次呼吸都是他平复的过程，又低下头克制地亲了亲她的唇，嗓音暗哑：“不是时候，别想了。”

虞松雨一身火，好不容易做好心理建设，甚至都主动去勾引他准备坦诚相见了，你跟我说不是时候？！

司献把人抱进厕所放下，关上门，倚着墙根说：“收拾一下，周扬撺掇饭局要介绍他对象，我们一起去。”

钱玥跟朋友来京城参加一网红聚会，这姑娘去年暑假靠短视频网站赚钱，一不小心火了一把，现在也是个有百万粉丝的小网红。

她下午五点的航班回海城，周扬就把时间提前，晚饭改成中饭。

女生有说不完的话，司献就待在旁边给人倒水剥坚果。

虞松雨拍他手臂说不吃了，这才揽着她腰刷钱玥的短视频账号。

吕鹏飞来到之后气氛稍微凝滞，钱玥面上自然跟人打招呼，继续笑容淡淡的说话。

“怎么还没来？”装了半天聋哑人，吕鹏飞忍不住问。

话音落，包间门被推开，一西装革履大背头的男人出现在众人视野。

“容哥？”虞松雨茫然眨眼。

容策有片刻惊讶，很快反应过来小朋友嘴里说的兄弟就是眼前这群人，唇边笑意僵硬，不知道该怎么打招呼，“小鱼，好巧……”

唯一知道内情的钱玥跷着腿没动，悠哉悠哉地喝茶。

没人说话，就在吕鹏飞要问兄弟你谁？你是不是走错了的时候，周扬那厮闪现一嗓子打破这尴尬氛围。

“艾瑞巴蒂朋友们！一星期不见如隔七天，哥对你们甚是想念！”

“……”

司献盯着两人交握的手，挑眉投去深沉目光。

“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我老板。”

吕鹏飞莫名松口气，可眼睛还粘在那两只手上，惊恐和荒谬情绪一闪而过，

“也是我男朋友，容策。”

“咳咳——”

吕鹏飞剧烈咳了几下，瞳孔地震，不可置信，喊破了音，“对…对象？！”

“别这么惊讶兄弟，男朋友女朋友都是炮…啊呸！朋友。有什么好惊讶的。”

周扬挪到他旁边，指对面的虞松雨和司献，摇头咋舌，“看看人家这接受能力。”

虞松雨：勿cue。

司献看了眼淡定如鸡的钱玥，“你早知道了？”

“我闺蜜我肯定得拿一手消息。”钱玥友好的朝容策微笑挥手，“久仰大名啊，容老板。”

“你好。”容策温文尔雅地笑着。

容策比他们大好几岁，举手投足都有种成熟男人的魅力，跟周扬坐在一起反差感极强。

私下里书艺彤偷偷和虞松雨讨论过，像容策这种西装猛男会找个什么样的女朋友。娇娇公主？或是妖艳御姐？但没想到会是周扬这样的咋呼精显眼包。

年前司献说周扬在清吧工作，之前几次聚餐时他也说过老板对自己非常好，没想到那个老板就是容策啊。

不过这样一想，俩人还挺有cp感，纯纯某国漫画里的经典人设！

虞松雨点开和书艺彤的聊天框打字，觉得她肯定很感兴趣。

一顿饭吃的吕鹏飞恍恍惚惚，席间净往惊世骇俗cp身上看了。

之前没觉得同性之间谈恋爱有多荒谬，如今好兄弟找了个男朋友，他属实是一时无法接受。

周扬挺善解人意，没和容策做过多的肢体接触倒吕鹏飞胃口，眼神交流都很少，倒是跟两个女生相谈甚欢。

“爱情无关乎性别。千千万万的情侣中正好有那么几对是同性，没什么稀奇的。”

司献从洗手间出来，拍拍他肩膀，“控制一下，收收不可思议的表情。周扬心思敏感你不知道吗？别让人看出来你觉得他恶心。”

“我没有……”反驳声中气不足，吕鹏飞放弃抵抗，垂头叹气，“好吧，我承认，确实有点接受不了。”

“你是他朋友，不是他爸。”说完，司献与他擦身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