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厌摸了摸下巴：“和你契约的小说角色会被召唤到现实世界来。一般来说小说角色会跟着我，但也有很小的可能性她会强烈要求跟着你。不过这对我来说不重要，只要有一个契约，我的实力就能正常增长。”

月玄清点了点头，又问：“那关于召唤角色的忠诚度问题呢？对方究竟属于谁？”

闻厌耸耸肩：“如果她执意跟着你，她会自动从我的剧作造物转化成你的召唤物，甚至有关我的记忆都有可能被清除。所以，这一点你不用担心。”

月玄清点点头，放了几分心，又问道：“和谁契约都可以么？”

“和谁都可以。”

见闻厌如此肯定地点头，月玄清也点头：“如此，那你就让我进入选吧，就当是卖你一个人情了。”

闻厌失笑点头称好，挥手打开了方才那个如同副本光门一般的东西，便等待着月玄清进去：“大部分的角色都是无意识的，只有少数角色是清醒的，你能够在他们面前的记忆晶石中读到他们的经历。对了，如果刚才那个自己跑出来的逆子求你带他走……我劝你最好三思。”

“好。”

月玄清点点头，走进了光门。

房间方才陷入安静不过三五秒，那只被月玄清留在房间里的白色小兽忽然“嘤！”的叫了一声。

闻厌循声看去，刚开口打算叫白色小兽耐心等待，眼前却是飞快地被一片水雾笼罩，看不清周围了。

紧接着，一道声音不知从何处传来，好像近在咫尺，又好像跨越了千山万水带着重重回音：

“大梦一场……”

“旧日已成阴霾，今时不见天日。”

“你，该醒了。”

轰的一声，闻厌大脑一片空白。

月玄清在虚空中缓步前进，周围漂浮着无数镜子的碎片。她看着那些碎片，发现倒映出她千百张面容，千百双眼。

冥冥之中一道鸿音震耳欲聋，似乎不带情感，又似乎充满怒意。

“吾与汝无冤无仇，为何扰本座清梦！”

月玄清当作没听见，继续往前走。她感觉自己走了大约十分钟才来到了闻厌所说的挑选契约对象的地方。这里漂浮着数不胜数的角色，大多穿着简单的白色衣裤，只有少数穿着华服长衫。每个角色的正前方都有一枚不规则的晶体静静漂浮，颜色各异，想来就是闻厌说的记忆晶石了。

月玄清抱着手臂一个个从他们面前走过，一边看还一边啧啧：“看不出啊，闻厌写的男男和女女cp都不少呢。”

“是啊是啊，这个好帅，嘿嘿，这个也好帅……”小灵一边嘿嘿痴笑一边津津乐道地看美男，尽管她是个不会流口水的精神体，月玄清却还是听到了她说话间那呲溜呲溜的吸口水声音。

忽然，月玄清在一块记忆晶石前止住了脚步。

小灵顿时看向这一块暗淡的黑色记忆晶石，在一片星光熠熠的星空之中，就像是一个黑暗的小角落。

黑色的记忆晶石身后，是一个坐在轮椅上，面色苍白的少女。她静静地垂着脑袋，及腰的玫瑰金色长发柔顺地垂落，有两缕就这样随意地搭在身前。她搭在轮椅扶手上的手背布满密密麻麻的针眼，甚至于轮椅侧边还插着一个便于输液时悬挂吊瓶的杆子。

月玄清的目光在少女的脸上长久停留，忽然冷不丁地开口：“你醒着。”

见少女没有任何反应，月玄清戳了戳面前的记忆晶石读取了她的姓名，又道：

“伪装已经被揭穿了，再接着装蒜就不得体了。莉莉安娜，我知道你醒着。”

那张苍白的脸上闪过一瞬间的杀意，却又在她睁开双眼的瞬间快速消失，仿佛那一丝不耐，那一刻的杀心都只是错觉。少女仰起头，用她赤色的眼瞳望着月玄清，眼中是水波一般的温和，好像她人畜无害。

“怎么了吗？姐姐，突然将我叫醒，你想和我契约么？”

月玄清越过那颗黑色的记忆晶石，卷起她搭在身前的玫瑰金色长发，在手里撵了撵：“不和你契约，就不能叫醒你了吗？何况你本就醒着，同我消磨些时日，又能如何？”

莉莉安娜看着月玄清，偏头笑了：“姐姐真是伶牙俐齿，妹妹自愧不如。不过姐姐也瞧见了，妹妹的身体不适呢，恐怕是没法同姐姐长谈。妹妹不想扰了姐姐雅兴，姐姐还是趁早找别的哥哥姐姐谈吧。”

“别装了，我看得出来。你只是懒才坐这轮椅。”月玄清伸出一根手指，在她面前指指又摇了摇，“虽然你确实有暗疾，不过这暗疾也只不过是平时稍微当心些，不要跑动太快即可。至于其他的，嗯，你挺健康的。”

听到这话，莉莉安娜的脸白了几分，又很快黑了几分，语气却没有丝毫变化，仍如刚才一般，听着和颜悦色的感觉：“姐姐如此说，莫非是个医者？”

月玄清摇头说不是。

“姐姐若不是医者，又是如何说这话的？莫不是胡诌的吧？”莉莉安娜脸上顿时多出了几分不信任的样子，隐隐可见有几分怒火。

月玄清又摇头。

“那姐姐是如何知道的？”莉莉安娜有些急了，就连方才的从容都端不住了。

“很简单。”月玄清两手叉腰，道，“从我们魔法师的角度来看，你全身的魔力运行速度比正常人快了50%，可见你有成为魔法师的天赋。不过膝盖的地方运行速度比你其他地方的速度慢了大约一成，可见你膝盖应该有些问题。”

“不过饶是如此，速度仍然比普通人快不少，可见不是什么大问题。”

“姐姐说，我有学魔法的资本？”惊讶之下，莉莉安娜睁圆了眼睛，倒是和惊讶时的月玄清有几分相似，圆圆的瞳仁很可爱。

“有。”月玄清煞有介事地点点头，“不过我进来是来契约的，不是来收徒的，你既然如此不想跟我聊，那便算了，我找别人去。”

“不，姐姐不要走！”莉莉安娜惊呼一声，伸手攀住月玄清衣摆，挽留道，“都是妹妹唐突惹怒了姐姐，妹妹知错了，请姐姐留一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