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郑翰思上午出去，和村里几个头头和地主签好了土地租赁合同，又打车来到郊外院子里，看到周良成新做的预算后，他就觉得，这个计划，不是有点搞头，而是非常有搞头了。

就这么短短的几个小时时间，周良成和胡媛媛他们，把东西搬到了这边，快速搭起来一个工程预算部的架子，在之前那个计划的基础上，把建设标准降低了百分之十，然后施工材料一阵乱改，整个成本就压缩了百分之八十七。

只是这么一来，计划中的施工材料列表，就显得十分凄惨。

大部分都是二手或者报废返修货，寥寥无几的新品，看牌子就知道不是什么正经路数，也不知道周良成从哪里搞来的货源。

而且后面那个施工费用……就低的可怕，郑翰思觉得这价格连雇小工都不够，怎么可能把这么复杂的系统给搭起来嘛。

“就是雇小工的价格，让他们把大棚给搭好，预留安装位置，剩下的活咱们自己干就行了啊。”

周良成理所当然的说道。

唔……郑翰思盯着他不说话，你个养啥啥都死的家伙，这么复杂的系统能搞的定？

“其实剩下的活都很简单，那些鱼缸，定制好架子咱们可以自己安装，水管也好铺设，剩下拉电线，安阀门、装摄像头、装灯，都是简单活，咱们都能自己干的。”

大舅子这么一说，似乎很有道理，旁边他的表妹和小迷妹也都支持，郑翰思压下心里的疑虑，暂时同意了这个计划。

那么接下来，大家一致决定派业务经理去选购床铺、沙发、电器和其他日用品，而周良成则抓紧时间，准备培训胡媛媛和郑翰思……如何给白鲟抽血。

作为一名合格的科研狗，周良成想研究一下，自己变成的白鲟，和自己本身，有没有什么生物学上的联系，那么这个研究，就从血液分析开始。

于是表兄妹两个就震惊了。

“你为什么会抽血啊？”x2

“这，抽血有什么难的，找准血管，扎进去，连上负压管，血就出来了啊。”

郑翰思很自然的说道，神色坦然，仿佛就像是在描述喝水的过程。

“但是，但是，你不是程序员吗，为什么会去学抽血？”

胡媛媛就十分的不解，旁边的周良成也是满脸怀疑。

“噢，当初跟着康复科，他们也学基本的护理，我觉得有意思就又扩展学习了下，还去校医室混过好长时间呢。”

“那你还会什么，医学方面的？”

周良成问道。

“按摩正骨，心肺复苏，急救包扎，静脉注射，就这些，没别的了。”

表兄妹两个目光里都是怀疑人生，你这是程序员？护士吧？

这样也好，周良成放弃表妹，专门培养郑翰思，主要是让他能找到自己变身后的静脉位置。

很遗憾的是，白鲟的血管分布图是真的找不到，只能用中华鲟的来凑合，大致指出了几个可能的位置，抽血之前，还要郑翰思凭经验去默默再确定。

至于采血用具，周良成现在没法去拿，只能由胡媛媛通过她妈妈的关系，去医院里找。

按照周良成的计划，是每隔六小时采一次血，采完就放在冰箱里编号保存，等他恢复过来之后就拿着血样，狂奔到研究所去做分析。

说到研究所，这些天里，研究所就没有联系过周良成，说好的放他毕业，也不知道现在又是什么情况了，周良成就拜托郑翰思，一会过去喂鳄鱼的时候，侧面向李教授打听一下，看看现在的形势到底是怎么样的。

不过等到了下午，郑翰思去了所里，就根本没见到李教授，就是赵华高领着一班小兄弟，在那里心神不定的干着活，期间有个哥们，还不小心被池子里的一条幼鳄给咬了一口，幸好戴着厚厚的防护手套，那个幼鳄的力气也不大，才没有受伤。

赵华高吓了一跳，也不好直接说他，就赶紧把他打发出去，然后觉得不好，干脆把其他人也都赶了出去，就是自己留下，一面看着郑翰思喂鳄鳄，一面也在投喂池子里的几只幼鳄。

“老赵，你们今天这是搞啥？”

郑翰思看着他那副样子，不禁的问道。

“考评啊，今天下午下班前出结果，大家都没心思干活了。”

考评？按照郑翰思之前听到的八卦，不是就把临时工给搞掉吗？

“要是那么简单就好了，这次玩大了，成试点了，优秀率要求不超过百分之三十，不是优秀的不能挑职，年底只有基础绩效，分宿舍什么的福利都往后排，这一年都算白干了。”

郑翰思无语，这有什么，当年我在森林公园的时候，所有员工都是基础绩效，一年两千，还有大批没绩效的临时工呢，大家还不是乐呵呵的过日子。

问题是这种躺平咸鱼的生活，赵华高就不理解，他作为研究所内最资深助理研究员，现在就想着评高职，而评高职的前提，就是这次能评优秀，只是这个百分之三十的比例……他就实在没有把握。

至于那几个被赶出去的小伙子，基本都是硕士毕业，与郑翰思同龄或再大一点，正卡在实习研究员升助理研究员的线上，希望比赵华高还渺茫，不过也有一丝走狗屎运的可能，所以更是干不下活去了。

助理研究员，也就相当于郑翰思之前那个畜牧师，他还没想到，这么个职称在所里也困难成这样，看来之前李教授对自己还真的挺不错的。

“那是之前，要是现在你也得从实习开始熬。”

赵华高给他解释了一下，总之就是之前的职称相对好评，实习升助理就是毫无障碍，助理再往上熬年头也行——他就是今年最晚明年就能熬到——只是现在政策就变了，也不止是考评的问题，还有许多别的东西也掺杂进来，以后职称是越来越难评了。

更倒霉的是，这个政策变化是逐步推广的，本来试点不是研究所这里，结果正好老章头烦闷，要搞考评，主动把这个试点要了过来，原本那个全员痛哭的试点单位，差点就把老章头当成了活菩萨。

这样一来，苦的就是这些职称还没评上的底下人了，现在大家恨老章头，更恨那些搞事的人，就为了一个指标，搞的全所这么多人评不上职称，真是一群祸害，活该被开掉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