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现在机关都传你手眼通天呢。”

“你看啊，昨天开会宣布完，才算进入调整期，你前天得到消息，一天就完成了协调，理论上是在调整期前就开始调动的。”

“而且文件说的是人员市内流动冻结，后面还注明了，这个市内指的是归口市政府管辖的单位，而你要调过去的爬行动物研究所，是科学院管辖的单位，是向外流动，不算在这个范围之内。”

“那个爬行动物研究所离咱们局不远，钱多，地方大，据说内部关系也没咱们这里这么乱，比咱们单位可强多了，你提前协调，精准卡位，又是从荒山野岭调到这么个好单位，你不手眼通天，谁手眼通天啊？”

这事纯粹是凑巧，但郑翰思也解释不清楚，因为中间的速度快的不合常理，又瞎扯了一会，眼看着时间到了，就约好下次一起吃饭，去楼下的人事处办手续去了。

手续办的异常顺利，传说中不好打交道的焦副处长、极重细节的赵副局长，以及郑翰思之前只在局里办公系统上见过照片的大局长，都是给他一路绿灯，赵副局长甚至还亲自给档案处打了电话，要他们那边赶快把该盖的章盖了，真是让郑翰思受宠若惊。

等到了市里组织部，那办事的速度更是快的没法说。

郑翰思联系上的那个人事处干事，接电话的时候语气还很不耐烦，等郑翰思说明来意，态度就好了许多，直接通知门口放行，然后等郑翰思找到他，把材料审了一遍，没有缺失也没有内容问题，就带着郑翰思去请示处长。

处长看看材料，再看看郑翰思，如此反复，足足过了十几分钟，郑翰思都以为要出什么问题了，处长直接签字，让那个干事盖好章，然后处长亲自领着郑翰思去见副部长。

人事处长办公室拐弯上一层楼，楼口就是副部长办公室，副部长办公室紧挨着，就是部长办公室。

这两位领导也是看看材料再看看人，不过用的时间都很短，很快都签了字，然后处长再找一个干事，盖了部里的章，勉励郑翰思在新的工作岗位上努力工作，力争上游，就把他给打发出来了。

啊？我这就把调动手续办完了？

郑翰思站在组织部的大门口，想着那个马干事说的签字盖章跑一年的故事，脑子里就是充满了对人生的怀疑。

下午上班时间，郑翰思拿着材料找到马干事，填写了入职材料，又按着他的指点，去后勤处领了宿舍钥匙，然后按点投喂鳄鳄，而没等他投喂完成，他的事情就在所里激起了轩然大波。

三天跑下一个调动，跨系统，跨专业，中间还包括了去易京的来回时间，咱们所里，不，咱们整个科学院系统，这都是前无古人的速度啊！

大家开始都怀疑这个新来的郑牧有大背景，可惜他这个挨咬哥的信息被网上扒的一干二净，父母经营小店，自己专业七扭八歪，考上个编制，还在江口森林公园坐了三年冷板凳。

那么就有外因……于是他的绯闻女友，下跪求爱对象，新晋网络红人胡媛媛女士，就进入了大家的视线。

胡媛媛的信息，网上也扒的差不多了。

那个炮灰组合的经历，大家都不在意，人家可是正经的外国语大学毕业，父亲音乐学院教授，母亲是大医院的领导，白富美来着。

只是这个背景似乎也不够，直到有人，很神奇的发现胡爷爷居然和方老是同学。

所内一切争论戛然而止，大家道路以目，齐声夸赞新来的郑牧业务过硬，是所里急需的优秀人才，所领导英明决策，果断行动，有这么一个敢做敢为的领导班子，所里工作必然年年进步，步步辉煌！

只是私下里，就有不好的传说。

郑牧软饭硬吃，pua了白富美，逼着人家家里打通关系给他调动，还屡屡得手，马上就要在关键位置安插下人手了！

当然，这些都是极少数嫉妒心强，别有用心的人制造的谣言，大家见了郑牧本人，都是十分热情，笑着打招呼的。

只是这笑的，都有点意味深长，郑翰思一路打着招呼回到宾馆，总觉得不大对劲。

还是晚上睡前，消息灵通的周良成回来，郑翰思才知道了这个自己的惊天八卦，一时间哭笑不得，就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

实际上，这就是个美丽的误会，唯一真正想要快点办完这个手续的，就只有所里。

网络协调的时候，科学院和组织部大部分看具体单位协调，恰好碰到了两个管事的都很勤快，随便审了一下，没问题邮件就直接转发了。

而园林管理局就是自己疑神疑鬼，明明是要走程序的，反而当成特事特办了，当天就同意并把意见给上传了，然后组织部科学院的人事部门依然是那个原则，随便审了一下直接转发。

等到正式办手续的时候，所里不说，科学院那边完全是因为方老秘书帮着办的，园林管理局是因为出了机关合并的事，没人有心思折腾。

而组织部那里，人事处长看了这个签字日期，也不知道这里面有什么事，反正不关自己的事，跨系统调动和市里关系不大，也就顺水推舟做个人情，部长副部长也是如此，这个事就成了。

至于说这一路，需要签字的领导都恰好在单位，那就真的是郑翰思的运气了。

所以说这完完全全就是个凑巧的事情，只不过把胡媛媛的关系牵扯进来，乍一看还真像那么回事。

郑翰思解释不清，也没法解释，就只能认了这个软饭硬吃的名声，不过事情办完了，好处也都拿到手了，认了就认了吧。

而那个喷发气体的事情，今天也有了结果。

整个喷发过程，从昨天晚上八点多开始，大概持续了十三四个小时，到今天上午才完全结束。

开始的时候，消息在网络上被封锁了，后来发帖的人越来越多，现在官方的统一口径是地质条件变化导致的江底空穴气体喷发。

具体的气体采样分析结果，周良成就不知道了，不过现在那片江底已经完全塌了下去，形成了一个大大的深坑，最深处深度达到了六十多米，且不排除继续塌陷的可能。

现在，那附近又发现了好几只体型较大的白鲟，每只身边都有些小白鲟在跟着，形成了许多小小的群落，看规模，应该在附近生活了好多年，也不知道前几次拉网普查，是怎么藏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