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小女,只想做稳婆
作者:凌小凌 | 分类:古言 | 字数:117.1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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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9章 别的不值得一提
后来得知小憨憨不是狗,而是狼,她对小憨憨就更有兴趣了。
她总是说,她小时候跟着大哥、二哥进山,每次听到狼嚎,她大哥就立马调头回家。
她大哥说:“狼狡诈凶狠,喜欢群居,遇着比它们厉害的猎物时,会用车轮战把对方耗死。”
她母亲也时常跟她说起一些狼咬人的事儿。
于是她小时候,特别怕狼。
每次她不肯做某件事,比如不肯吃饭,不想回家,或者在外面玩得不想回家,这时,她母亲或者她大哥就会用“狼来了”的话来恐吓她。
可是她觉得小憨憨一点都不像旁人说的那么吓人。
她反而觉得小憨憨不仅憨憨的,特别可爱,还特别懂人性,就像能听得懂话一样。
她最喜欢跟小憨憨玩捡圈圈的游戏。
她负责用力把圈圈扔得远远的。
小憨憨负责奋力跑过去,在圈圈落地之前抬高头,让圈圈套进它的脖子上。
它挂着圈圈跑回来,她就会赏它一块肉脯。
眼下,许月季不在家,也还没有到做午饭的时候,许芙蓉只好带徐若盼来跟小憨憨玩一会儿。
要不说,徐若盼怎么就这么喜欢来许家呢?
因为这里有人懂她呀,还不止一个人。
她一见小憨憨就喜欢,一见它就高兴,就忍不住咧开嘴笑。
她从荷包里拿出一封油纸包,打开,是她让四喜托府里灶房的张妈妈做的肉脯,特地给小憨憨做的。
“小憨憨,过来,看看我给你带什么了?”
小憨憨跟她也算熟悉,它看了一眼油纸,又去看许丁香。
许丁香气鼓鼓地说:“看我做什么?我有没好吃的给你,谁给你吃的,你跟谁玩去。”
徐若盼听了她那比青海棠还要酸几分的话,哈哈大笑。
“来,丁香妹妹也来尝尝,想吃多少就吃多少,吃完了也没关系,你吃剩的,才给小憨憨。”
小憨憨咬着她的裙摆摇了摇头,表示不满意。
许丁香倒是有些心动,她知道徐府有个厨娘做肉脯特别好吃。
刚开始,徐若盼来许府,肉脯都是给他们姐弟几个吃的。
后来,许家的生活渐渐好了起来,能时常吃得上肉了,许芙蓉自己也根据许月季描述的方法做了香辣口味的肉脯。
而这时,徐若盼也开始跟小憨憨慢慢地熟悉起来。
之后,徐家的肉脯就沦为了小憨憨的点心。
许丁香已经许久没有吃过徐府的肉脯了。
她舔了舔嘴唇,似乎感觉到了炒过的芝麻被牙齿咀嚼后带着油脂的香味。
“好,我让大姐给你做香辣口味的肉脯带回去。”
徐若盼摇摇头说:“我还不能吃辣,你看——”
她把刘海拨开,露出光洁的额头,只是左边额头有一个铜钱大小的疤痕。
这个疤痕虽然平整,却颜色较深,落在光洁的额头上,就像一块美玉多了一个廯。
突兀,丑陋。
许芙蓉轻呼一口气,她知道徐若盼额头受伤,但是从来没有想过会留下这么大,这么深的疤痕。
她记得二妹妹当年在枫树湾,被陈氏诬陷,一时意气,撞了树,额头也是受了了。
不过,这几年下来,如今那疤痕已经看不出来了。
许芙蓉劝慰她:“盼儿不要担心,过些时日就会淡了。”
许丁香也点头说:“我二姐额头上以前也是有疤的,后来慢慢地就淡了,现在都看不到了。”
徐若盼本来还有些沮丧,听她们这么一说,心情瞬间好了不少。
“果真?我从来没见过月季小姨额头哪里有疤呢?”
“这个地方,你也没有看到旧疤是吧?我们不骗你,以前真的有疤,也有铜钱那么大。”许丁香伸手在自己的额头正中间点了点。
虽然表伯廖大夫和表哥廖当归都说了不会留疤,但是她还是很担心。
破相,对于一个姑娘家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
即使她心不小,可是还是免不了有点芥蒂。
“月季小姨什么时候伤了额头,又是什么时候看不见疤痕了?”
许芙蓉刚想止住许丁香,不料她已经脱口而出:“二姐十岁时伤着的,前两年还有淡淡的疤,去年就看不出了。”
徐若盼数了数,前前后后三年呢。
“这么长时日啊?哎——”
许芙蓉安慰她:“二妹说皮肤的自我修复需要一定的时间,只要能变淡就已经是幸运。”
许丁香也说:“二姐还说了,就算是成了永久疤痕也无所谓,与性命相比,疤痕根本不值得一提。”
徐若盼在心里复述着这两句话,她想起了他们遇险的时候。
那天,他们从府城赶回大塘镇,连着赶了两天路程才进去大塘东郊。
他们一家累得三口昏昏入睡。
突然马车剧烈摇晃起来,车夫张伯慌张大喊,马受了惊,让他们坐稳了。
张伯话刚说完,他们还没来得及抓点什么东西稳住身子,就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然后就是一声闷声响。
马车落入白水河里了!
徐若盼本来坐在后排,在落水的瞬间,她朝前面扑去,脑门直接撞在前头的车厢板上。
本就晃得晕乎乎的脑袋又加上巨疼,她两眼一黑,就昏了过去。
可是即使昏过去了,她依然还能感觉到自己被冰冷的河水自下而上,慢慢包围的感觉。
直到刺骨的河水漫过她的脖子、下巴、嘴唇、耳朵、鼻子、眼睛……
水从她的七窍迅速渗入,那种窒息感……
她至今仍会在夜深人静时侵蚀她的每一寸肌肤。
太恐怖了!
直到她母亲把她搂在怀里,又哭又笑,她还不敢相信自己还活着。
母亲告诉她,是廖当归和许家安哥儿救了他们。
后来,廖当归在给他复诊时,偷偷告诉她,救她的人是许家安哥儿。
廖当归说:“安哥儿帮救上来时,盼儿表妹都不省人事了。”
她一直很庆幸,在她濒临死亡之际还能得他相救。
后来,她就忘了性命的重要,反而关注起额头的伤疤来了。
如今,许家姐妹两人的话让她醍醐灌顶。
对啊,与性命相比,这点伤疤算得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