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气了么？”夕南苦笑着问道。

“没有。”凯莎很冷静地吐出这两个字。

“那再继续？”

凯莎抬手就要狠狠扇过来，夕南眼睛都没眨一下。

然而，就在手掌即将碰到夕南另一张脸的瞬间，凯莎的动作戛然而止，一声冷哼，没好气地用食指点了点夕南的额头，点得十分用力。

“现在怎么罚你都解不了我的气！你完全没有考虑过鹤熙的感受！！”

夕南叹息道：“鹤熙她……天使的守护誓言太沉重了，我没有准备好。”

“那是你自己的问题，不是鹤熙的！”凯莎的目光如炬，直视着夕南的眼睛。

“我需要时间。”

“时间从来不是问题！”

“我已经有了蔷薇，我与蔷薇在一起才不过几年，如果再爱一个天使，那我给蔷薇的爱怎么公平？平均吗？”

凯莎仿佛听到了一个笑话，不禁笑道：

“呵，公平？平均？我本以为你成神后跳脱了地球人的思维，没想到你和蔷薇的爱，还是人类的爱。既然你喜欢人类的爱，那我用人类的词给你翻译一下，我们天使成为‘守护天使’就意味着，她已经举行仪式、领证成为了你的合法妻子，明白了吗？”

“鹤熙，已经是我的……老婆了？”夕南睁大了眼睛，欲言又止。

他刚来天使之城不到三小时就获得了一个天基王老婆？

这算什么？

出轨？

凯莎又道：“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吗？排他性不是神的爱，是自我的爱，排他性只是凡人狭隘的自我束缚，而神的爱，是包容，是超越一切界限的永恒，我们天使眼中只有永恒的真爱和坚定的未来。”

“而你，”凯莎微微停顿，目光如炬，“注定是通往她结局的路！无论你如何逃避，数据匹配，你们也叫命运，早已将你和她紧密相连，不管你承不承认，她也只有你了。”

凯莎的话语如同一把钥匙，轻轻打开了夕南心中那扇反锁的门。

夕南的思绪不由飘回与蔷薇共度的那段时光。

他带着蔷薇天上天下游历地球，看遍山川人间；又穿梭于太阳系的各大行星之间，看遍宇宙的壮丽。

然而，他从未给过蔷薇一个正式的仪式。

那时他就在想，自己已成神，蔷薇也是神，他们的爱已经超越了凡尘的束缚，他看不上普通人类的婚礼，以为他们的爱不需要世俗的仪式来证明；

他总是给蔷薇说，宇宙会成为他们的殿堂，银河是他们的红毯，日月星辰为他们点亮，时间空为他们静止，天使与诸神都会作为见证者。

但再看天使，天使的仪式，没有恢宏壮阔的盛典，没有诸神的见证和祝福，仅仅是一段念出来不到一分钟的守护誓言！

可就是这段简单的守护誓言，它的重量却超过了世间万物，超越了宇宙的回响。

夕南的心中涌起一阵复杂的情绪，或许神的爱，不需要排他性，但它需要勇气，需要担当，需要直面一切的决心。

“鹤熙……”夕南低喃道。

“看来你想明白了？”凯莎轻笑着，“既然想明白了，你就去找她，好好陪陪我这个几万年嫁不出去的老闺蜜。”

他连忙苦笑道：”如果我再不识好歹，岂不是连华烨都不如？”

“本来在殿堂里，还要与你商讨如何围剿男性天使的事，还有太空校长的沙漏，但都被你这个‘负心汉’耽搁了，延后吧，等你陪完她。”

“负心汉……”夕南汗颜，摸了摸鼻尖。

凯莎笑了笑，转身朝坐骑走去，但夕南心里有个明镜，凯莎的笑容有些勉强，尤其是说负心汉三个字的时候。

他知道凯莎在想什么，凯莎也知道夕南知道。

但有些事，现在还不能说出来。

“哦对了。”凯莎摸到坐骑时，声音忽然冷了下来，带着一丝淡淡的嘲讽，“至于凉冰……你可真是个混蛋的神！！”

说完，凯莎头也不回地坐上去飞走了，在高空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天际。

夕南顿时松了口气，还好，凯莎没有太过追究凉冰的事儿。

望着凯莎离去的方向，他心中却五味杂陈。

玲珑宫的风轻轻吹过，吹曳着花光的奇异花草，带走了最后一丝余音，而树下卧着的那只独角兽，一直抬头注视着夕南。

直到看到夕南展开黑色羽翼离开，它才缓缓趴下头，洁白的翅膀轻轻合拢，当作被子一样，安然入眠。

……

夕南连通了鹤熙的暗通讯频道。

“鹤熙，你在哪儿，我去找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