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小弟弟还怪凶的！”

现在几人处在一种格外诡异的克制链。

当林凯问他们，平常遇到这种都怎么解决时，老祖却告诉他能杀则杀，但他们杀的那些，都沾染极深的业障，而眼前这个，还不曾沾染。

不论道修还是邪修，只要残杀过普通人，就会沾染业障，但修士之间却不存在，因为他们不受天道保护。

这也是她杀了两个修士却没沾染一点业障的原因。

“我放了你，你能保证以后不随意残害生灵吗？”

林凯知道自己问的这些很可笑，但杀她肯定不忍心，若什么都不说就将她放了，那更不安心。

“不能！只要你放了我，我立马就去取一人的狗命。”

她如此实诚的回答，直接给林凯整不会了。

“为什么？非杀不可吗？”

“呵呵，没错哦小弟弟，非杀不可！”

这可让他进退两难。

锅盖老祖在旁边一言不发，双眼时不时有金芒流转，唐萱那丫头则抱着林凯的腿，依然是副委屈巴巴的模样。

“有些事，如果看不到确切的因果，确实难让人释怀！”

某一刻，老祖突然开口，打破了沉寂。

林凯注意到，女子眸间明显有了一丝波动。

他回想起锅盖老祖说的，她身上能看到因果，如果解开就能获得因果之气，这也是他们来此的目的。

“纵使为魔，亦可求正道，此事不一定非得以杀戮为最终结果。”

“老头，你不想我沾染业障！”

女子看着锅盖老祖，眼神中透着的是不解，他不明白，一个专程过来收服她的人，凭什么管她杀不杀人。

老祖没正面回她。

“也许一切起因并非你所看到那样，不如我们做个约定，你跟我去个位置，看完之后，如果仍解不了心头恨，再做决定也不迟，但只要你沾了业障，我肯定会想尽办法除掉你。”

“呵！那些入了仙界神界的，才不会去管我们沾过多少业障，也就人界修士格外死板！”

锅盖老祖笑笑。

“不怕你笑话，我们除了修炼，也就这事可干了，不然一身修为，难道表演给普通人看吗？”

“再说，人界本就只是一场荒唐的闹剧，它集合了妖仙神魔鬼五界的狡诈、多变、虚伪、残暴、阴邪等等等等，只为将那些美好的、善良的同化或者摧毁！我们改变不了什么，只能固守那些死板的传承。”

林凯解除了对她的控制，锅盖老祖带着他们飞往某个位置。

但越是接近目的地，女子表情变化的越微妙。

“你知道我要来这儿？”

她眼神略显惊讶。

“不过也好，我本就是要来这杀他，如果和你的协议达不成一致，倒省了麻烦。”

听她们的对话，林凯愈发觉得有什么，应该和老祖说的因果之气有关。

飞了一个多小时，最终到了家医院，规模很大。

老祖在林凯羡慕的眼神中，使用了某种隐身咒法，四人就这么大摇大摆的在别人眼皮子底下闯入。

他能感受到，女子一进这家医院，情绪似乎隐隐有爆发的趋势。

“过去两年了吧！”

锅盖老祖突然问她。

“不到，还差一个月。”

“你的执念也是够强，若寻常鬼魂在世间飘荡这么久不入地府，估计三魂都会散尽。”

“呵，他不死，我怎么能安心去投胎。”

女子说这话时，语气带着浓浓的杀意。

ICU内，病床上躺着一个女孩，面色憔悴，主刀主任看着仪器上各类偏低的数据，竟没露出一丝紧张。

他嘴角甚至露出一抹笑，阴险而邪恶。

“挺不过今晚了吧，虽然相貌平平，但浪费就可惜了！”

手指摩挲着女孩的颈部，缓缓向下。

…………。

“我们来的也是时候！”

ICU墙上厚厚的玻璃窗，更替过无数在此久久伫立焦急而绝望的面庞。

他们除了这样看着，每天再往无底洞里丢点半辈子攒下的积蓄外，做不了其他任何。

透过玻璃，看到里面那人的一瞬，女子身子明显颤抖了，周身隐隐泛起绿中带红的光雾。

锅盖老祖轻缓拍拍她的肩膀。

“那个医生要干嘛？他怎么在脱女孩的衣服。”

林凯本以为是在查看病人的状态，可越看越不对劲。

“老祖，要不要阻止他，那衣冠禽兽想图谋不轨啊。”

“那就看她怎么说了！”

锅盖老祖的目光落在女子身上。

“我进去杀了他！”

她眼中只有仇恨。

“我觉得你可以先看看这个。”

老祖拿出一面镜子，他双目变成通透的暖金色，镜中出现一副画面，演绎了一个曲折的故事。

一岁的小女孩在深秋的雨夜患上急性炎症，然而镇上的医院足有二十公里远。

抱着孩子的女人只得敲开村头一家人的门。

他不是医生，却会不少中医之道，开门的男人见此情形，犹豫了，但仅仅只过一瞬，便将她娘俩邀进屋。

他心想，这大半夜的，也不会有人看见。

女孩得救了，临走前，他提醒女孩的妈妈，如果有人问起，就说只是喉咙卡了东西。

过了没两天，男人还是被抓了。

非法行医！

他已经被警告过两次，而此次过后，将面对百万元的罚款以及牢狱之灾。

本一句谎言就能带过去的，可女人收了一万元的好处，将实话说出来，而这，也成了他定罪的证据。

男人家里有个初中才毕业的儿子，他的妻子为此事到处寻人托关系，可眼看就要攀上些路子，却在见人的途中遭遇车祸。

刚考上理想高中的男孩，家庭就这样破碎，居无定所，被迫离开所生所长之处。

转眼十八年过去，男孩成了医院的主任，面对不论多凄惨的病人，他眼中没有丝毫同情。

纵使病人家里已经连一分钱都挤不出来，他也只崇尚一个宗旨，没钱就等死。

某天急诊室来了个女孩，十九岁，躺在手术台上时已奄奄一息。

女孩很美，他这辈子没见过如此美的女孩，哪怕是电视、照骗横行的媒体上，都没有能和她相比的。

下了手术台的女孩，立马就被转入重症监护室。

某天凌晨，同现在看到的画面一样，那个主刀医生，将魔爪伸向她，事后仅仅三个小时，女孩便断气了。

可丧尽天良的医院，不仅没将这个消息告诉她家人，反倒让一具尸体在ICU待了整整四天。

期间还忽悠他父母，买了各种各样昂贵的药品，纵使骗完所有积蓄，他们仍然不肯罢休。

因为一具尸体，家里背上数十万的债务，医院很好心的提醒他们，如果困难，可以将遗体捐献，还能得到一笔钱缓解眼前的困境。

她父母自然不同意，可最终还是败给生活，败给现实，一万元，捐走了女儿的遗体，可医院转手二十万卖给了某家生物机构。

她的肉身不知被解剖缝合过多少次，生物机构觉得没啥价值，又卖给学校做教学标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