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姽终于忍不住了。

她咧唇笑开。

伏渊见她这模样，刚开始还有些不知所措，渐渐地，他就猜到了什么。

方才脸上的哀怨慌张顿然褪去，无奈地盯着屏幕那头笑得真开心的女人。

霍姽笑了好一会，面上的波动平静下来，道：“我在京城。”

“并且，这个年关不回去了，就在京城过。”

“！！！”伏渊脸上是抑制不住的惊喜，“你住哪？我来给你做饭？”

“我等会发你。”霍姽笑道。

随后，两人又聊了几句，伏渊催促着霍姽去吹头。

“湿久了，水容易渗进头皮，造成头痛。”

霍姽：“……”

或许她不该说自己在京城，伏渊这副像极了老妈子、又不值钱的模样，简直愧对五岭村初遇时的那身矜贵气质。

——

第二天下午，机场。

“奶奶！”栏杆外，宋暖看见里面出来的微躬身影，努力地踮脚挥手。

翁如容看见宋暖，和她身后的霍姽，老脸顿时浮现一抹笑意，脚步都加快了些。

“暖暖。”翁如容走出栏杆。

宋暖立即凑上去，这才看清翁如容身后还有两个人，一男一女，其中男的手上拎着翁如容的行李。

“奶奶，她们是？”

翁如容顺着她的目光看去，那两人立即即刻上前，恭敬地朝霍姽道：“霍小姐。”

霍姽点头。

宋暖的眸光有些迷茫，又略清明。

两人当中的男人道：“你好，宋小姐，我是霍小姐派来专门翁老夫人的人。”

宋暖即刻会意。

霍姽自小就认识很多人，那些人神秘、有能力、甚至是其他种族，有时会因为一个问题特地来五岭村请教霍姽。

霍姽能遣动两个人，并不奇怪。

霍姽上前接过男人手中的行李，“你们也回去过年吧。”

他们俩是华国人，在这边也有家人。

男人听言，心头涌上感动，“谢谢主……嗷！”

他被旁边站着的女人掐了一把，在疼痛中回神：“嗷嗷嗷……霍小姐。”

宋暖被这声嚎叫吓得往后仰深吸气，但还是保持住了镇定。

霍姽看也没看两人，朝翁如容道：“奶奶，我们走吧。”

“诶，好。”翁如容点头，又看了眼两人，朝他们点头谢道。

“老夫人，您客气了。”两人之中，女人笑靥如花。

霍姽早就叫好了车，一行人出机场后，直接上车回了公寓。

刚出电梯，三人就愣住了。

只见，霍姽的公寓外面站了一道高括挺拔的身影。

听到电梯门开，他急切转过头，当看到年轻女孩中间那道老妪身影时，瞳孔也呆愣住。

气氛僵硬中，还是翁如容先出声：“这、这不是之前见过的那位……”翁如容看向霍姽，她年龄大了，几个月不见的人，根本记不住。

霍姽也没想到伏渊会直接杀到她公寓来，但这会她已经回过神来了。

对视上翁如容的目光，霍姽眼中闪过几许不自在，“奶奶，他是我的……朋友，伏渊。”

讲后边两个字时，霍姽语气里不自觉地藏了几分心虚。

她甚至没看翁如容的眼睛，“奶奶，我们先进去吧。”

霍姽上前用指纹开锁，门开，她顺手抹去了指纹。

伏渊站在门边一动都不敢动，和霍姽面对面站着，往后退了几步，给翁如容让路。

翁如容若有所思地看了眼两人，有些梦幻地进去。

宋暖跟在翁如容后边。

霍姽和对面的伏渊面面相觑，后者窄腹紧收，身形都被拉直，似乎不敢呼吸。

还是霍姽说了句“进去吧”，他才有了动作。

一进去，伏渊礼貌喊了声翁如容，就提着购物袋进入厨房。

霍姽这间公寓又两个厨房，一个闭式，一个开放式。

伏渊果断选择前者。

直到看不见伏渊身影，翁如容才看向霍姽：“希希，这、你们……”

翁如容虽是农村人，但身上却没有乡下人进城的那股拘束。

不仅如此，她好似见识过太多，衣着不昂贵，但简约沉稳，身上散发着岁月沉淀后的从容优雅。

看见霍姽对伏渊的态度，她心中已经明了几分。

翁如容顿了顿，向霍姽招手，等她坐到她身旁，那双沉稳透着慈祥的老眸定定看着眼前这张年轻的面庞，问：“希希，你跟那个孩子，是不是互相有些男女之间正常的好感？”

翁如容问得直白，霍姽脸上弯起的唇凝滞了会。

而一旁眼观鼻鼻观心的宋暖，却是红了脸。

翁如容发现了她的变化，笑着道：“看来这话，还不能在暖暖面前说。”

眼见翁如容打算避开她，宋暖放下水杯，羞赧恼怒地瞪向翁如容，“奶奶，可以说的！”

在翁如容面前，宋暖更放得开。

其实算算时间，五岭村时，除去睡觉，宋暖在翁如容的瓦房放松休息的时间，都比在宋家多。

跟翁如容也更亲近。

翁如容目光回到霍姽身上。

在这双明明和善、甚至说不上威胁的眼神中，霍姽感受到了几分压迫。

她承认道：“算是吧。”

翁如容嘴角顿时笑开来。

于是吃饭时。

翁如容看着眼前的饭菜，眸中染了几分惊喜，却没有太明显。

“真是麻烦伏先生了。”

伏渊察觉这语气中的客气，立马接道：“您可以直接叫我伏渊，或者小伏的。”

“翁奶奶。”伏渊喊了一声，看向翁如容，笑道：“我可以这么叫您吗？”

“请便。”翁如容笑得慈祥。

但偏偏她这四平八稳的神态，让伏渊心里摸不着底。

过了会，翁如容：“伏先生，你是京城人？”

“……”伏渊一听这语气，就知道对方没有接纳他，他回答：“是的。”

“家里父母也是京城的？”

“是的。”

“冒昧问下，是京城户口？”

其实这话听起来，并不礼貌。一是查户口，二是表现得势利眼。

但翁如容神色平静。

伏渊也没表现出任何不耐。

他回答：“是的。”

“那伏先生平时有什么爱好吗？”

爱好……

伏渊一怔。

细细说来，他们这种身份的人，大多数是没有自己的爱好的。

他们的爱好，取决于长辈、合作方的喜好。

虽然伏渊不受家族与企业发展限制，但如果非要提出一个爱好，他第一个反应就是寻找霍姽，和为霍姽祈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