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烨烨也没跟他再废话，随便找了一桌靠墙的位置，简单的将情况告诉他。

凡云墨听后，只觉得荒唐至极，但还是懂得刻意压低声音：“娘子未来的后宫重生？”

此刻他严重怀疑，这个世界怕是已经崩了。

还是说，原着里本来就有这么一段剧情？

凡云墨不清楚，毕竟他没看完。

“以前觉得凡兄你是反派，但后面又觉得是主角，结果当知晓嫂子的后宫重生，而且还极其拥护我家师弟时，又觉得你们是反派。”

曾烨烨只觉得脑子凌乱，抓了抓头发道：“现在吧，我已经分不清了。”

凡云墨此刻面色深沉，双眸微眯：“那些人，你确定？”

曾烨烨点点头：“我很确定，他们确实是。”

他之前还不信，甚至要求赵清歌拿出点实际证据，而等在云凌仙舟上看到那团幽火后，曾烨烨就不言而信。

凡云墨深吸一口气，努力保持平静：“我知道娘子爱玩的性格，但单凭一句话，我还不至于相信。”

病娇爱玩，拆、杀、虐.......种种。

凡云墨虽然较为信任老乡，但口说无凭，终究还需要证据，不能贸然相信，比起老乡曾烨烨，自家娘子才是陪伴最久的人。

要选择其中一人相信，他自然是选择后者。

曾烨烨点了点头。

他早有预料，不急不躁的拿出一枚留影水晶与玉佩，这是最为简单的证据，那就是画面中赵清歌等人的容貌、以及玉佩中的记录。

看到留影水晶中的画面，那是一张张俊俏的面孔，但凡云墨总觉得这些人看着有些熟悉，似乎在哪儿见过。

但仔细一看，又觉得有些陌生。

这些是谁呢？

“如何？”

曾烨烨语气略显急促。

他本可以置之不理，但他也有私心。

曾烨烨不想结识没多久的老乡没了，更何况凡云墨是这个世界唯一理解他的人，也是自己人脉除了师弟外，最粗的大腿。

凡云墨一直没有因意外身亡，甚至和颜雪黎在逆境中成长。

如今更是半步地种境，说是绝顶天才并不夸张，前途不可限量。

在宗靠师弟，出门靠老乡。

我怕老乡过得苦，不怕老乡升成仙。

凡云墨又接住玉佩，将其贴在额心，一抹光芒闪烁，很快一些内容也随之没入识海之中，莫离剑也是为之动容。

片刻后，他睁开眼，神色复杂。

当下，曾烨烨看不透凡云墨到底在想什么，又或是在计划些什么，良久他才冷哼开口：“娘子居然会开后宫，还真是.....”

他咬牙切齿地吐出一句话：“很好！”

瞬间，凡云墨周围的温度急剧降低。

曾烨烨看出他的不对劲，仔细一想后才恍然大悟，要换做自己得知自家娘子在往后会开后宫，估摸着也能气炸了。

曾烨烨趁着他还有点理智，没有将全部的修为爆发出来，忙解释：“不是，凡兄弟你想错了，那些人都是你娘子的牺牲品，可不是消遣之物。”

“什么意思？”

曾烨烨简单的把事情叙述一遍，凡云墨才暂且稳定下来。

同时希望凡云墨能多多注意安全，恐怕是往后发生了什么事情，才导致往后颜雪黎，收了那么多与他有相似之处的人为后宫。

凡云墨抿了抿嘴，向他告谢一声，才提着猴儿酒的上楼。

说自己是唯一的后宫，最后还不是招了那么多与自己相似的人。

哪怕只是填充后宫，没有做什么，最后更是把他们都杀了，但凡云墨就是心里不舒服。

曾烨烨看着他上楼的背影，若有所思：“希望他不会太生气。”

他低头看了眼手中昂贵的猴儿酒，思索片刻便收到储藏戒子，出店门去追赶师弟等人，却恰巧被处在二楼的颜雪黎看见。

颜雪黎赤眸微闪，看了眼曾烨烨离开的方向，轻轻挥了下衣袖，像是在驱赶一只烦人的苍蝇一般，转头继续吃食。

........

哐当！

凡云墨将猴儿酒猛的砸在她面前，居高临下看着她，眼底蕴含着风暴，隐隐有雷光涌动，语调平静地说：“娘子不是想喝酒吗？我陪你。”

颜雪黎抬头，与他四目相对。

她从眼底看到了怒火和寒冰，以及一丝失望，但更多的还是愤怒，甚至于，有那么一瞬间，仿佛她所认识的那个凡云墨不复存在。

不过......这样的他自己也喜欢。

“夫君怎么生气了？”

颜雪黎眼眸含笑，一眼就看出他的不对劲，哪怕伸手想要去碰他，却也会被他冷漠的躲过。

夫君他，生气了。

心里感到惊喜。

她很少见过凡云墨生气的模样。

此时此刻，他深邃的眸子会变得更加漆黑，整张脸也冰冷得毫无温度，浑身散发出一股令人畏惧的戾气。

凡云墨避开她的触碰后，没有坐在对面，而是直接坐在她身旁，自顾自的倒了杯猴儿酒一饮而尽。

颜雪黎也不怒，自觉的朝里面挪了一点，给他腾位置。

同时暗地里搂着他的腰，将脑袋搭在他肩膀处，用鼻尖轻轻磨蹭着他脖颈。

凡云墨喝着几口闷酒，不理她。

香气溢发，百果成酒，闻数百步。

眼见无效，颜雪黎干脆就坐直身体，右腿翘起搭在左膝盖上，双臂放在桌上，整个人看起来慵懒无比。

她的赤眸中满满都是戏谑：“夫君，就没话和我说？不然妾身怎么知道你在生什么气？”

凡云墨没理会，喝了几口猴儿酒后，只觉得胸膛中郁积着的怒火消散许多。

此时他正在思考曾烨烨的话，隐隐约约间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良久。

“娘子......”

他终于开口，像是气消，声线也恢复往常的柔软。

“你说。”

明明有两个酒杯，颜雪黎偏不自己倒酒，而是将凡云墨手中喝剩一半的酒杯取走，端起酒杯，仰头干净利落的饮下了。

喝完后，面不改色，丝毫没有半点醉态，依旧精神奕奕。

倒是凡云墨脸色稍微红润，呼吸也有些紊乱，伸手想要从她手中夺过酒杯，却反被颜雪黎拿在手中，高举并且离他远一些，让凡云墨够不着。

看上去就像是举着零食的家长，霸道地阻止自家吃糖的小孩继续偷吃般。

“夫君先说事，再让你喝。”

凡云墨咂了咂嘴，睥睨着，深邃的眸子染上一层迷雾，似乎想要看透颜雪黎，却始终看不清楚。

远方夕阳渐渐西斜，余晖笼罩下，他的侧影拉得极长，一身月牙色锦袍衬托得卓尔不群。

五官愈发好看，尤其是现在眼眉带着忧伤，更添了一份诱惑。

他张了张嘴，似是叹息。

“如果我死了，娘子会怎么做？”

声音伴着落日晚风，带着一丝飘渺与孤寂，听得颜雪黎不由得皱起柳叶弯弯的黛眉，心底难免一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