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生涂涂，天下缭缭，诸子百家，唯我纵横。”

“时隔多年，不知你的实力，精进多少。”

盖聂眼眸中战意随着话语的落下不断拔高，一只手已经搭在剑柄上，返虚中期的实力全然爆发。

感受到明显的战意，卫庄兴奋起来。

与白牧丞交手，一边倒的形势完全让他没有棋逢对手的感觉。

风云子带着白牧丞前往鬼谷论剑时，无论是卫庄还是盖聂，皆尽落败于白牧丞之手。

风云谷弟子有闭关一说，鬼谷则与之不同，将入世历练也当做教授的内容之一，注重于教学内容与实际相结合。

白牧丞比之二人，下山时间晚上不少。

可也正因如此，卫庄与其对战时，隐约已猜到结局。

“白师兄所行之事，可谓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不知可有兴趣观看纵横一战？”盖聂问。

言外之意，白牧丞清楚，不就是委婉的说不要插手，让开场地吗？

白牧丞凌空退去，取出此前习乐时的古筝，单腿一翘，屈膝下蹲，将古筝平放腿上。

“江湖顶尖高手一战，岂能没有助兴！”

纵横二人拔剑对立，白牧丞手中古筝也铮铮响起。

手中长剑一横，二人拔腿冲锋，瞬间剑锋相接。

处于彼此试探的态度之中，二人的攻击节奏放的很慢。

两人知道，外表展现的实力，并不能代表一人真正的实力，就如同化灵境越级战胜返虚境一般，不是没有可能。

仅是几个呼吸之间，二人交手接近百招。

出手也从原本的试探转为切磋，真正进入交战状态。

一招一式中没有任何的拖泥带水，刚猛凶险，倘若因为两方势力差距过大，凡是有一式接不下，其中意味必定会身受重伤。

纵横生来就是宿敌，注定只能存活一人。

之前被灌输的，只是两人敌对的概念，入世历练之后，敌对的关系正式开始。

方式奇特而残忍，效果却异常显着，生死相争中，最优秀的弟子得以保留，并成为下一任鬼谷子，继续进行鬼谷的传承。

优胜劣汰之中，鬼谷传承不断，优秀弟子层出。

屋檐上，卫庄抵挡住盖聂沉力一击，房檐却承受不住，径直塌陷。

卫庄向下坠落，盖聂紧追不舍。

没有如同白牧丞一般能够凌空而立的本事，卫庄下落后当即反持鲨齿重重插在墙壁之中，借助阻力减缓下落的速度。

盖聂追来，以同样的方式降落，与卫庄同等高度时，双脚蹬住墙壁，猛力抽出长剑，朝卫庄攻去。

卫庄被迫迎战，两人再度交手，在狭窄空间中不断腾挪，剑光交错，剑锋争鸣。

落在下方横着的铁链上时，战斗已然进入白热化状态。

卫庄的实力，完全超乎盖聂想象。

两人交战节奏越来越快，白牧丞所操之乐也越来越急。

犹如狂风暴雨中的电闪雷鸣，狂怒暴躁，欲以雷霆之力撕碎黑暗一般。

无边的压抑与奋力的撕扯并存，形成震撼人心的交响。

古筝声声接连，如同密集不绝的雨点般流出，席卷整方大地，将大地之上的一切事物，一股脑揽进充满毁灭的怀抱中。

列缺霹雳，摇摇欲坠，丘峦崩摧，地裂天崩，魂悸额魄动。

盖聂与卫庄之间的对战仍旧继续，伴随着密集的争鸣声，两道身影冲天而起。

两人战意已然上升至顶峰，剑势凌厉凝实，昂扬不息。

一左一右对峙着，指腹划过剑身，暴虐剑意直冲九霄，天地间隐隐有龙吟传出。

两人相隔数米远，可产生的剑气已经对撞在一起，交互撕扯，不相上下。

白牧丞十指残影频现，古筝弦似乎快要崩裂。

歇斯底里的撕扯和呐喊中，传出两人你怒吼。

盖聂手中长剑离手飞出，起身而上；卫庄剑势已处于爆发边缘。

“百步飞剑——”

“横贯八方——”

一剑干净利落，强势不能匹敌；一剑变化层出，快如闪电。

可谓是精彩纷呈。

交战中心能量炸响，两道身影错开后站立两边。

能量余波卷起两人长衣，月色下飘然。

白牧丞的演奏接近尾声，由山崩石催的急切，骤然减缓，断断续续传出。

“横贯八方——小庄，你变强了。”盖聂由衷赞叹。

卫庄再鬼谷所得所施，是横贯四方而并非是横贯八方。

几年时间之内，卫庄能成长到此般地步，确实令人惊叹。

“师哥也不弱。”卫庄淡淡说道。

“你提前白底牌暴露在我眼前，意味着，你失败的可能会更大。”盖聂看来，两两对立之中，藏锋，不让人抓住弱点，是最明智的选择。

“我可从未说过横贯八方，就是我的底牌。”卫庄自信回答。

白牧丞收起古筝，缓缓飘落两人中间。

盖聂回眸，问道：“白师兄，我的剑法，可还能入眼？”

“所行之事本就不同，剑法好坏，区别不大。”

“你们而人的剑法，修炼到极致虽然不免有些偏激，但能将一种剑法修炼数万次的人，确实可怕。”

“风云谷至高剑法，并非拘泥与一招一式，合剑术，乃至风云诀，不过是以无法为有法的体现而已。”

风云谷实际上没有明确的剑术，无论是合剑，还是令人闻之色变的风云诀，都不是剑招，只是提升剑招威力的不同形式。

“风云谷收纳百家思想学说与武学，自然不会拘泥，诸子百家中，风云谷尚未获得的武学，似乎就只有鬼谷，以及阴阳家一方了。”盖聂道。

白牧丞笑笑：“看来，小盖还是抱着与多数江湖人士一样的看法，认为风云谷，不过是名副其实的盗猎者。”

盖聂有自己的原则，不过所谓的原则在白牧丞看来，有些可笑。

“创新，是发展的最强动力，处在原地止步不前，故步自封，没有任何好处。”

“先锋者与开拓者，固然会受到诸多质疑与敌对，但只要走的路正确，让别人去说就好。”

盖聂摇头：“白师兄言重了，盖聂并非是有成见。”

“纵横者君临天下，你的实现方式很独特。”白牧丞道。

“天下之剑，无非三种：护主之剑，护人之剑，护苍生之剑。不同的人，直接决定手中长剑能发挥多大价值。”

“一个人能力越大，责任便越大。”

盖聂拱手：“盖聂受教。”

白牧丞飘然离开：“去我的地方吧，给你介绍位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