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10月2日，这天中午时今宜和廖菲、柏文玉还有弘子骞聚了个餐。

大家都对柏文玉的公务员生活蛮好奇的，弘子骞此前也和柏文玉合作过，他率先问了一嘴：“你是去六公主那边上班吗？好玩吗？我记得六公主很有个性。”

六公主是外界对CCTV6的爱称，CCTV6现在由国家电影局负责管理。

柏文玉简单回了下：“是在电影局，但我的工作内容跟央六无关，以及，我不是去玩的。”

柏文玉于今年7月份到所属单位报到入职后接受了近两个月的相关培训，9月份正式开始上班，目前他正式上班也就一个月时间。当前正处于国庆假期，他休假。

今宜其实更好奇柏文玉和他那位好朋友——青年物理学家黎煜之间怎么样了，不过她不会问出口的。

她倒是问了下柏文玉他的同事们好不好相处。

柏文玉闻言不知因何略为停顿，随即他道：“挺好的。”

聚餐结束后，今宜回家收拾了下，于当天傍晚去到了机场，接下来她要飞厦市，剧组在昆市的戏份已经拍完了，之后会到厦市取景。

10月3日中午，今宜回剧组报到了。

当天同一时间，柏文玉前后脚接到了两条V信消息，来自不同发件人，都是约他见面的。

前一条消息来自以前在圈内时的同事，合作过三回的小花是灵溪，柏文玉照旧回绝了她的见面邀请。

柏文玉并不能理解对方为何对他如此执着，他一早跟她说清楚了，他们之间是不可能的。

他和是灵溪相识之初两人都还在五线之外，当时拍戏时他见是灵溪身体不适便帮衬了她一番，这事他压根没放心上，没想到后来剧组杀青后，是灵溪会向他表白。

他拒绝了。

后来第二次合作时，两人在圈内都算是有了姓名了，是灵溪再次告白，并且说了可以地下恋，她绝不会对外提给他惹麻烦，柏文玉再次拒绝了，并且他劝了对方不要如此自轻，喜欢一个人没错，但不要把自己变得那么可怜。

最后是第三次合作，事实上在第二次合作之后，柏文玉就已经跟当时的经纪人说过了，他后续想避开有是灵溪的剧组，但经纪人那会觉得那个本子很好，所以一再说服他接下，经纪人还说了虽然这个组里也有是灵溪，但他们两人的角色完全没有对手戏。柏文玉最后还是接了那个本子，但他也说了那是最后一次。

那次的合作中，是灵溪也找了他，只是这一回她没再说想和他交往，而是提到了想和他成为剧组夫妻，当时她故作平静地说这种事很常见的，出了这个剧组，大家都忘了这事就好了。柏文玉就是那时跟她说的，他喜欢的是同性。

当时柏文玉已经是个二线了，按理不应该把这样的……把柄，主动送到对方手上……或许当时也是出于不忍吧，他想，是灵溪只是喜欢了一个不合适的人，她需要一个能让她彻底断了这个念想的理由。

后来两人再也没合作过，但是灵溪似乎从未真正放下过他。柏文玉偶尔被提醒了这事时也会觉得奇怪，他想不明白，她究竟迷恋他什么了？皮囊？可这圈内最不缺的就是好颜色。还是因为两人相识于微末之时，这对她而言是有所不同的？再不然是因为他当初帮她的那一次，吊桥效应？

过后两人在其它场合还曾打过照面，是灵溪后来在线上线下也还曾向他表白过，柏文玉到了后来干脆选择冷处理。渐渐地，是灵溪也不再提表白的事了，但柏文玉看得分明，她心中终究是意难平的，所以她屡屡约他聚餐，他都选择了拒绝。

至于今天中午收到的后一条消息则来自半年多未见的朋友兼高中同学黎煜。

黎煜今年有个重要的实验在跟进，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怎么离开研究所，前段时间柏文玉倒是听他线上说过一嘴实验成功了，当时柏文玉说了有时间请他吃饭庆祝一下，不过之后黎煜又受邀出国参加了几个学术交流会议，他们的约饭也就耽搁下来了，直到今天。

黎煜约的是今天的晚餐时间，柏文玉简单回了句有空，并让他选地点，正好自己到单位报到前去旅游时给几位朋友买了纪念品，黎煜也有份，可以一起拿给他。

柏文玉看着自己停摆的车微微皱了眉，最后他给4S店打了个电话，让人来拖车，至于他自己，他准备打个车去聚餐地点。

不过他显然低估了国庆期间京城的车流量，他加价了三回后一时间依然没有空闲车辆接单。

“想去哪，我送你。”一辆黑色轿跑就是在此时停到他面前的。

驾驶座旁的车窗摇下，露出了驾驶座上一副精英面孔，来人一笑，他身上那种衣冠楚楚的精英特质登时垮了几分，无它，他笑得不大正经。

柏文玉低头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打车软件。

“我跟你说，现在外面哪哪都堵死了，车不是那么好打的，这可是国庆哦，上不上车？这里可不能久停。”

柏文玉最后还是取消了打车，上了来人的车。

上车后他报了个地点，说了给对方报销往返车费和人工费。

“一定要这么客气？”关闯笑了笑，“跟人约饭？怎么约那么远？这都跨小半座城了。”

柏文玉简单解释了下对方不知道他搬到单位附近住了。

黎煜约的餐厅他和柏文玉此前去过，在柏文玉原先常住的一套高级公寓附近。不过为了方便上班，柏文玉自8月份开始就租住到单位附近了。

关闯又问起了柏文玉的工作近况：“我当初在录取名单中看到你的名字时，还想着会不会是同名同姓，想不到我们现在成了同事。”

确实想不到，要能想得到的话，柏文玉兴许会换个部门报。他和关闯并不是在同一机构，但两人所在的机构都隶属于同一主管部门，办公地点离得不远。

8月份的时候，柏文玉在办公楼中和关闯碰了个面，其实当时第一时间他有些认不出来对方了，毕竟他们已经多年没见过面了，上一次见面还是去领大学毕业证那天，他和这位前任打了个照面。

“你是不是在想当初怎么不换个单位报？我觉得吧，这就叫缘分。”关闯等红灯的间隙扫了一眼副驾驶座上的人。

柏文玉道：“你好吵。”

关闯：……

因为堵车，车子开到餐厅楼下时已经过去了近三个半小时。

柏文玉还是提前出门了的，但这会时间也已经是晚上七点出头了。

“见哪个朋友？别这么看我，我就是好奇，能让你跑这大老远的，得是生死之交吧，我认识吗？”关闯笑着问。

柏文玉想了想：“算认识吧，不过他只邀请了我，我不会自作主张喊你一起吃饭的。”

毕竟人家开了三个多小时车送他，柏文玉一声谢谢肯定是得说的。

“怎么谢？改天请我吃饭？”见柏文玉解开安全带后再度看了过来，关闯笑着补充道，“不坑你，请我吃单位食堂就行。”

“你三秒内没反对，那我就当你答应了。”关闯自己也解了安全带，“我在附近吃个便饭再回去，放心，不跟你们选同一家。”

柏文玉对此无所谓， 两人下车后，他回头看了一眼跟在自己身后的关闯。

关闯道：“怎么？心软改主意了，想邀请我一起？”

柏文玉道：“我只是觉得，你……有点奇怪。”

还没来得及和柏文玉掰扯奇不奇怪的，关闯一抬眼看到前方不远处的黎煜了：“那不是黎煜吗，你高中同学？”

既然都见到了，关闯主动上前几步和人打了招呼：“我记得你，黎大物理学家，之前在报纸上看到过关于你的报道，当然，更早之前我们在读大学那会见过，不知道你还有印象吗，当时你和你女朋……”

柏文玉一瞬间抬手扯住了关闯的外套后摆。

关闯约莫是意识到了什么，及时住口了，转而道：“所以文玉今天约的人是你，那你们老同学重聚，我就不打扰了，祝你们用餐愉快。”

“对了……”关闯回头看向柏文玉，“晚点我顺便送你回去？”

“不用了，今天谢谢你。”柏文玉道，“回程注意安全。”

关闯闻言欲言又止，片刻后他才笑道：“好，记得你答应我的，单位食堂。”

柏文玉微微点了下头。

黎煜等柏文玉和关闯道别后，才与他并排进了餐厅。

两人选了个二楼靠窗的位置，柏文玉将带来的纪念品递给他了：“礼物。”

黎煜伸手接过了，把自己从国外回来前给他买的礼物也递给了他。

柏文玉见状轻笑了下：“像什么交接仪式。”

随即他将菜单推给了黎煜：“说了请你吃饭，你先点。”

黎煜在翻阅菜单时其实有些心不在焉，不知因何，此前在酒店楼下看到的关闯让他隐隐有些在意。

他记得这个人，柏文玉的大学同学。他和柏文玉大学时并不在同一个学校，甚至也不在同一座城市。当年他确实曾和当时的女朋友一起去柏文玉学校所在的城市旅游过，当然也去见了柏文玉。那个关闯，当时就在文玉身边，黎煜记得，当时好友对关闯的介绍是对方是他同年级同系不同班的同学，也是他在大学认识的好朋友。

彼时关闯十分热情地跟黎煜他们介绍了自己学校的特色，他还说，要让柏文玉介绍的话就太难为他了，所以还是让他代劳吧。

“我记得，你后来出道后，好像和关闯闹掰了。”黎煜突然出声道。

柏文玉正在很有仪式感地洗碗筷，闻言他倒也没什么被冒犯的感觉：“啊……其实在那之前就已经掰了，没想到现在我俩成了同事，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黎煜本不该再深究他们当初为何闹掰，但他还是不合时宜地问出了：“为什么？以你的性格应该很难和人交恶，我记得你们那时候关系很……铁。”

柏文玉将洗好的碗筷整齐摆好，他抬眸看向对面的人：“要我顺便帮你洗吗？”

黎煜静静回望他。

柏文玉见状约莫是轻叹了口气：“别问了，不想说。”

黎煜确实没再问。

倒是柏文玉关心了下他家里的情况怎么样了。

说起来自打今宜当初曝光了黎煜的妹妹黎惜爱想和她三位没血缘关系的哥哥发展点什么后，好友家好像隔段时间就会一阵热闹，这些热闹往往起源于好友的父母想赶紧给几个儿子安排相亲好让他们定下来，也省得女儿再有什么越轨的心思，但这些相亲要么是被几个儿子拒绝了，要么是被女儿搅和了。

事实上黎惜爱一开始被揭穿了那点不能见光的心思后确实是老实了一阵子的，但过后她那颗心又开始蠢蠢欲动了，到了后面黎家三兄弟索性把她的V信拉黑了，而黎惜爱没法接近他们也不甘心就此作罢，每每黎家父母给几个儿子安排相亲她总要插一脚，评头品足一番。

眼下黎家父母干脆让黎惜爱没事别回家了，少掺和她哥哥们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