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当张秋秋进屋的时候，床上的沈焕，紧闭着双眼，并就没有任何醒来的征兆。

张秋秋一愣。

连跟进来的年年也愣住。

张秋秋连忙问年年，“年年，你刚才说，你爸爸醒了？”

年年连忙点头，奶糯的声音说道：“嗯，爸爸刚才醒了。”

张秋秋上前，给沈焕探了脉搏，又掰开他眼睛看了看。

不过并没有看出什么东西。

她看向年年，年年也正把目光从爸爸身上离开，便对上妈妈的目光。

他怕妈妈以为他在撒谎，立马指着床上的爸爸，解释道：“妈妈，我刚才真的看到爸爸醒了，他在看着我。”

看他焦急的解释，张秋秋连忙安慰，“我知道，我知道。年年不会骗妈妈的，他肯定是醒过了，现在可能太累又睡着了。”

不管孩子说的是不是真的，张秋秋都赶紧安慰，免得孩子紧张。

而且，她也知道，年年没有撒谎的必要，所以这事情是真的。

至于她进来后，沈焕又没醒，可能是又昏迷回去了。

虽然有些激动，不过张秋秋还是尽量稳住情绪。

她让两个孩子先出去玩，自己先看一会。

“你们先去玩吧，我在这里看着你们爸爸，要是醒了，立马告诉你们。”

岁岁听话的点点头。

年年倒是舍不得走，站在原地看着。

张秋秋见状，问道：“怎么了？”

年年挪着小步伐，小声的说道：“妈妈，我想留下来帮忙。”

他想帮忙守着爸爸，也许他在，等一会爸爸就醒了。

岁岁一听，也不想走了，“我也留下来帮忙。”

见孩子都想留下来，张秋秋也没再赶他们出去。

反正他们出去也是玩，坐在这里也一样。

而床上的沈焕，并没有因为张秋秋坐在这里，就苏醒过来。

张秋秋也从年年口中，问到了具体的细节。

年年说，他刚看妈妈出去之后，就好奇，想来看看爸爸。

他还没走进来呢，就看到爸爸睁开眼睛，然后盯着他这边看着。

年年惊讶的很，等他反应过来，赶紧出去喊妈妈了。

“那你爸爸说话了没？”张秋秋问。

年年想了想，摇摇头，“没有，他没有说话，就看着我。”

怕别人觉得自己是撒谎，年年还重复说了几遍，“我真的看到爸爸睁开眼睛看着我了，他也不说话，我也忘了跟他说话了。”

年年对爸爸是不熟悉的，包括妹妹也一样。

当年他们被沈焕带回来的时候，还很小。

而且，带回来后，沈焕并没有在家待几天，办理好孩子的户口之后，就赶着回部队了。

之后，他一年也就回了一两次。

上次回来，是娶张秋秋的时候，但是也只住了几天，办完事情就被急召回去了。

本来还说有新婚假期的。

至于年年和岁岁作为沈焕的儿女，沈焕基本没怎么带过，包括相处也很少，孩子对他陌生的紧，甚至都想不起他长什么样。

一直到沈焕成了植物人回来，孩子才算记住他的样子。

但是毕竟没有相处过，依旧是陌生的感觉，只是知道这个人是他们的爸爸。

所以，他醒来的时候，年年更多的是错愕，能反应过来去找大人，已经很不错了。

张秋秋怕他着急害怕，安慰了好几句。

又过了一会，张秋秋见沈焕没醒来的迹象，想着自己还忙着呢，干脆又出去了。

年年倒是说要守着爸爸。

“万一等会爸爸醒来，又没人在这了。”

岁岁也说道：“我也看着爸爸，等爸爸醒来。”

现在岁岁很兴奋，因为她也想爸爸醒来。

村里的小孩子都有爸爸，他们也有爸爸。

可是，别人的爸爸可以带他们去玩，去上街，去做好多事情。

他们的爸爸，却只能躺着，还有人说他们爸爸醒不来了，笑话他们呢。

岁岁希望爸爸醒来，那样，她就可以去说那些人了，说他们错了。

“行，那你们留在这里看着爸爸吧。”

张秋秋临走的时候，还补充了句，“要是累了，就去玩吧！”

坐在凳子上的两孩子，乖巧的点了点头，“嗯。”

——

沈焕醒过的好消息，两老下午回来的时候，张秋秋就告诉他们了。

沈母对着山上他们村拜的松树老爷的方向，拜了拜，“谢谢老爷保佑，谢谢老爷保佑。”

虽然破除封建迷信，但是有些东西毕竟流传了几百年的，所以还是有人会供奉一些地仙，像什么土地庙，神仙庙，什么榕树神等。

他们会立一个牌位或者香炉位，遇上逢年过节或者什么重大节日，会烧香祈福一番。

这些东西，每个村子都有，但是却不一定相同。

有些可能是某棵树下的，有些可能是某个方位弄个小屋子的。

像沈家村子这边，村里就有一位供奉在松树下的，人称松老爷。

张秋秋看着沈母眼角湿润，嘴里一直念叨着感恩感谢的话，内心也是很激动的。

沈焕能醒，那这本书的人的命运，就会随之改变了。

不管是她的，还是沈焕的，亦或是年年岁岁的，都会因为她的出现，走向变得不一样。

当然，书本谁做主角对她来说并不重要，她只想自己日子过的舒坦舒服点。

第二天，正好有人来送之前沈焕检查的一些脑部上的报告，上面有专家分析的内容，还有上面给送来的一些对沈焕治病有用的药，和按摩的方法。

当天，沈家人很高兴，把昨天沈焕睁过眼的事情告诉了来的领导同志们。

并且，沈母还宰了一只母鸡，来招待客人。

而张秋秋采摘的鸡枞，正好加进一起炖鸡。

这一顿饭，即便宰杀了家里很重要的母鸡，可一家人还是十分开心。

对他们来说，沈焕能好，就算宰十只母鸡，一百只母鸡，都是值得的。

领导们探望过后，午后就离开了。

两老去干活后，张秋秋就和孩子留在家里。

这两天隐隐感觉沈焕要醒来，所以张秋秋这几天也不好出门去。

就连沈梨听说堂哥就要醒来，也跑过来呆着。

张秋秋在院子忙活，沈梨就在跟前帮忙。

两个小不点也在一旁帮忙。

忙一会，张秋秋就回屋看一会，看沈焕没醒来，她又继续去忙。

中午刚吃完饭，沈梨就来找张秋秋了，手上还提了个篮子，里头装着不少野果。

“嫂子，你看！”沈梨献宝似得给张秋秋看手上篮子里的果子。

张秋秋扫了眼，随后笑道：“哇，这么多好吃的。”

沈梨的篮子里，有红色的树莓，有绿色的李子，还有一些没有统一名字的野果。

“哪儿摘的？”张秋秋问道。

“山里啊，现在东西多，要不是我哥快醒了，我也想带你一起去摘呢。”

沈梨篮子里的果子，并不都是她自己摘的，还有其他小朋友摘的，她跟别人拿其他东西换的。

对于小孩子来说，山里的野果数不胜数，吃也吃不完，换点自己没有的东西更开心。

张秋秋笑着道：“这么说我都想去了。”

“那到时候等我哥醒了，咱们就去摘多点。”

“成啊！”张秋秋笑道。

正说着呢，屋内突然传来一声巨响：“砰！”

声音是从沈焕所在的房间传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