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愿与你共山河之生生世世
作者: | 分类:古言 | 字数:26.2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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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家破 之 往事(三)
互相利用的关系始于利益也必将终于利益。
正如此时的南宫子耀与端木予觉一样。南宫子耀所想不过是端木予觉的兵权。所以,他可以拉拢他,也可以威胁他。只要最终能达到南宫子耀的目的,他并不在乎手段是否卑劣,过程是否肮脏。
可以被利益出卖的人品,其实人品也只不过是被他利用的一部分。
端木予觉此时甚是有些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悲壮。但是他认为自己可以悲壮但是不能妥协。所以,端木予觉的人品是高于南宫子耀的。
“兵权乃是当今王上所赐,即便要交出兵符我自然也是交于王上。还有,小女年纪尚轻,老夫还想留她几年,承蒙太子美意,老夫虽感激不尽,然却不敢高攀。”端木予觉再开口时,便有了壮士一去不复还的决绝。
于是,端木予觉被太子以十二条罪状打入大牢,并且奏请贤王曰,当日朝堂之上大臣所言端木予觉之罪皆属实情。请求贤王制裁。
贤王没有想到南宫子耀会在早朝时的大殿之上回禀此事,瞬间便觉得太子有些狂妄,连他这个父王都未曾放在眼中。端木予觉乃是当朝一等臣子,位居丞相之职。依照常情,南宫子墨自当在朝堂之下与贤王商量妥当过罢再启言于大殿之上。而如今他竟直接在大殿之上呈言,却让贤王措手不及。贤王即便有心袒护端木予觉也是不能的了。于是只能准奏太子之请,先将端木予觉收押,细细追查,而后再定。
而与此同时,端木夫人别无他法,只能飞鸽传书与端木瑾让她回家来商量对策。
经过及笄之礼,谁人都知太子属意于端木瑾。只希望端木瑾可以让事情发生转机。
端木瑾收到家信之时是在她病愈转醒后的第三天傍晚。
母亲泣血而书的家信让端木瑾泪水瓢泼而落。她的父亲几时受过这样的委屈,想想父亲此时正在牢狱之中忍受极寒侮辱,端木瑾就心如刀绞。于是她当天便决定下山回家。
端木予蒻虽然忧心兄长,然而她却无法跟随端木瑾一起前往,只能嘱咐东方伯雍将端木瑾安全送至家中。
山路蜿蜒,好在东方伯雍在山下安排了马车接应。比脚程要快许多。
深夜,端木府外灯笼黯然。寒风哀歌。
素香已经快一步前去打门。东方伯雍将端木瑾小心翼翼扶下车载。
端木瑾立于门外,恍若隔世之感。却也不过在匆匆数日,原本还想在姑母家久住。却不想家中却发生如此变故。
“哪位?”门里有人应门。
“我是素香,小姐回来了,还不快开门!”素香清脆的声音在深夜里回荡。使这黯淡的夜多了几分人间烟火。
“好好好,”里面的守门人一听是小姐回来了,急忙慌打开红漆描金大门。
“小姐,您快先进来去堂屋休息片刻,我这就去通禀夫人。”下人急忙一路跑着去了后院。
端木瑾看着家里的样子。四下好像都清静了不少。连院子里原本应该值夜的仆人似乎都不见了。这世上最不缺的便是落井下石的所谓识时务者。端木瑾心里暗暗叹息,但面上却没有表露半分。
“瑾儿,先进屋歇息一下,这一路颠簸你也累了。”东方伯雍缓缓开口。
“连累姑爹跟着我受累跑这一遭,姑爹如若有事不妨早些回去。父亲的事有消息我会飞鸽传书与姑母知晓的。”人在难处,似乎就会横生出许多敏感又脆弱的枝桠来。无端端的便会拒人于千里之外。
“瑾儿再不许这么说话。我们原本就是至亲至近之人,缘何来的这么些客套,你且先与你娘亲商量着,看看可否有解决之法,实在不行我们还有劫狱这一条路可以走,接你们一起上岱山,我们在一处还热闹些。”东方伯雍此言却非全为了安慰端木瑾。倘若真的无法,端木予觉被判了极刑,他是绝不可能眼睁睁看着端木予蒻的嫡亲哥哥枉送性命的。凭着岱山的势力保证将端木予觉安全救出还是轻而易举的。东方伯雍此话并不是说说而已,而是已然做了最坏的打算。他的岱山自为一体,不属于任何国家管辖。他并未把齐越之法放在心上。
东方伯雍此话听在端木瑾心中却全当成了安慰之举。可是即便是安慰,在如今之际也显得弥足珍贵。
“瑾儿,你回来了?”端木夫人看到女儿那一瞬间早已是泪流满面。
端木夫人原本也是权贵之女,娇养长大,之后婚配与端木予觉,端木予觉更是待她犹如眼目,珍视无比,因当年生产端木瑾时难产,差点丢掉性命,于是端木予觉便再不让她冒险生育,这在当时朝中是凤毛麟角的。大家都以男丁传承为要,只有端木予觉是以夫人身体为当紧。于是,端木夫人自是被保护的很好。此番端木予觉出此大事,她便是一下子就没了主意,只等着女儿回来依傍。
端木瑾自是知道母亲的秉性,她伸手为母亲拭去眼泪。“母亲,别难过,父亲只是关押,还未定罪,一切都有转圜,你要好生保重,切莫伤了身体。”端木瑾似乎一夜之间便长大了许多。她心下也是剧痛难当的,只是见了母亲这般不得不强自打起精神。眼下还有许多事要做,现在却不是啼哭伤怀的时候。
“长嫂,勿悲,兄长定会吉人天相。来日方长,您要千万珍重。”东方伯雍看到她们母女如此模样,心下也是酸楚。有心让妻子端木予蒻回来照应些日子,可是碍着她的修炼,不得不留在岱山。眼下只能先想办法将端木予觉救出才是。
“长嫂可知兄长现拘于何处?”东方伯雍想先隐身前去查看一番再做打算。
“好像是在太子府中。”端木夫人擦干眼泪,请东方伯雍先入座休息,然后安排下人去准备饭食。算时间,他们定是接到书信便赶着回来,想来这一路也是饿了。
“太子府?”东方伯雍心中已然有了计较。便不再多言。只让她们母女二人说话。自己坐下来喝茶。
“母亲,他们呈报父亲的那些罪状是否属实?”端木瑾问。
“我也不知,你父亲之事从来不说与我听。想来也有一些是真的,否则他们怎么可能轻易就关押了他?贤帝和你父亲一同长大,如若不是属实,贤帝怕是也会网开一面的。”端木夫人虽性子单纯清澈,但却是聪颖过人的。
听到母亲这么说,端木瑾的心瞬间又沉了些许。
“姑爹,您吃过饭就先去歇息,明早再赶路回岱山吧,晚间山路不好走。”端木瑾转身对东方伯雍说。
“好,饭食我就先不用了,明天一早我还要赶路,就先去歇着了。”东方伯雍说着便站起身形。他心里记挂着去探望端木予觉之事。时间紧迫,自是没有心情吃饭的。
端木夫人急忙吩咐下人,带着东方伯雍去了后院客房安息。
于是,屋子里便留了端木夫人与端木瑾二人。
“母亲,此番是谁在背后使手段,你可知晓?”端木瑾何等聪明。他父亲端木予觉是一品大臣,当朝辅佐社稷的丞相。没有授意指使谁人敢对他下手。端木瑾不怕别人,就怕对父亲下手的人是她们寄予希望的人。而此人自然是南宫贤,即齐越国的大王贤王。如若真是贤帝生了杀心,那她们或许只有姑爹口中所言的劫狱一法可以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