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然胡乱答应，不忍心戳破幻想。

反倒是闭目养神的秋波蓝说了一个：“嗯。”

林然：“我们接下来……”

去万兽城需要林娇娇保护，但进城是个大问题。

秋波蓝悠悠睁开狭长暗淡的眼睛：“我和林娇娇一起。”

林然：“你不去看病？”

秋波蓝叹了口气，低头浅笑：“正是因为如此。”

就是跟着林娇娇才能活得久点。

除了林娇娇，谁愿意给一个臭名昭着的流浪兽昂贵的晶核用？

更何况，晶核太难得了，普通的兽人想都别想。

如果生命的尽头那么快到来，他希望自己是林娇娇的晚餐。

现在秋波蓝也说不清是爱还是执念。

生命垂危的时刻，秋波蓝的心情是无尽的等待和无可奈何，对自己和林娇娇坦然而平静地失望。

用尽手段，除非死亡，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流浪兽论心不论迹。

“我明白了。”林然转头看着林昭，如果他要死了。他也希望能死在林昭身边，实际上他只敢找个地方偷偷摸摸安安静静地死去。

即使害怕自己会被深爱的人忘记，自己会被后来者彻底取代，他在不甘心和不愿意反复堆叠，最终林然希望自己的爱人获得幸福，如果代价是永不相见，那就永不相见。

林昭：“我要带娇娇一起走。”

一直走到不能走……必须二选一。

林昭来自末世星火计划，从未有人教她怎么跟人相处，受尽折磨无处抱不平，人性冷漠，林娇娇待她真心，她想违背末世人的本能还以她实情。

林昭：“娇娇现在就像是一个孩子。离开我们，太危险了。”

或许是经历了丧子之痛，林昭母性爆发，她觉得林娇娇太单纯了。

林然担心她被人骗去当作半兽人杀了，被兽人分而食之，被当作兽人骗去给一些没缔结契约的雄性生崽子。

生完一家又一家，肚皮就没有空过，可能死的时候肚子里都还揣着个崽，众所周知流浪兽几乎没有雌性。

或许是林昭的神色过于哀伤和诚挚，林娇娇在睡梦中抓抓脑袋尚且不明白爱为何物就处在一片从未拥有过的母爱里。

林昭：“我可以教她。只要我还活着。”

“我以前信奉她，现在也是。”

一个不信神明的人，此刻她想创神！

神有两种，万物生神，此神不灭，第二种便是信仰成神。

林然觉得林昭大概是疯了，一会信仰林娇娇，一会又把林娇娇当作崽子对待。

一个普通人怎么可以饲养神明？

谁配做神明的母亲？

各自的不同导致换位思考没法成立，自然也不存在真正的感同身受。

但如果林昭愿意，歧路林然也跟着去。如果林昭死了，林然从未想过后来。

林昭有自己的秘密：“林然，你不必非要选择和我们一样的路。”

林昭不是被送来销毁的林娇娇，她是先行者，是拥有系统的优等生，被派来穿越的优等生在穿越之前，必须证明自己的生育价值。

在末世人类计划里，她的第一个孩子从出生到死亡她都没能见上一面，十月怀胎，一朝分娩，他成了她不足十分之一的积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