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只是三阶，第一次用禁忌之术，他不喜欢去承诺自己没法保证的事。

“谢谢谢谢。”

秋波蓝：“走吧。”

林然：“不等……”

秋波蓝轻轻摇头。

她一个人能够活得很好，他现在只会是拖累。

在秋波蓝的指导下，林然简单地做了一个担架。

林然就这样背着秋波蓝，拉着林昭，觉得整个世界都变得虚无起来，所有的重量都在自己的手上背上，一步步离开了是非之地。

反噬好像越来越严重。

秋波蓝吐了好多血在他肩膀上，身前，还在让他：“继续走。”

秋波蓝发了疯地想看看林娇娇，但如今的林娇娇，早就不是他爱的那个人了。

即使林娇娇懵懂，他也不想让她体会到离别。

没有看到死亡，兴许就会觉得他一直都活着。

秋波蓝有时候昏迷有时清醒，睡梦中偶尔会有一两声呼唤冒出来，但很快就会被本能打断。

大多数时候，流浪兽睡觉安安静静，才更安全。

林然的伴侣难得安眠。

秋波蓝让他放下他，林然不肯。

他可以为了秋波蓝他们死，但又不能死，他的伴侣还需要他的保护。

沉重的步子一步步林然迈向森然辉煌的万兽城。

林娇娇尚且不知，自己又被同一个人再次抛弃。

她将八只兽全部杀死，捧着最柔软的脖子肉和最结实的心口肉急急忙忙回去。

原地空空荡荡。

这一次，依旧没有一个人，在原地等她。

好像每次都是为了她好，但从未有人真正考虑过她到底想要的是什么。

好在懵懂有懵懂的好处，秋波蓝留下的血迹加上她不要命的追赶，即使秋波蓝有意避开，追上前面三人是迟早的事情。

“别给我吃。”

吃了会吐。

逃亡奔走，又带着两个负担，这让林然打猎都不敢走太远。

两个成年雄性还得分两只不够塞牙缝的野兔子。

“你吃。”林然面容憔悴，眼神坚毅有光，“没有吃东西，吐起来会很难受。”

林昭怀崽崽就这么说过。

林然从不觉得林昭或者秋波蓝娇纵无理，只觉得自己能力差，对不住他们，万般愧疚想去弥补。

“我有吃的。”

“这只你吃。”

纯朴寡言的林然，心知自己不会说，那就多做。

秋波蓝扯了一个兔子腿强迫自己吃了下去，剩下的又给了林然，喘了几口气压制下去：“娇娇有你们真好。”

林然：“她是一个很好的人。”

“你也是。”

他从未见过任何一个半兽人会恢复人的理智。

“林娇娇会变好的。”

以后都会变好的。

秋波蓝轻笑有几分不舍、无奈和嘲讽：“以后会变得很好。”

以前，他还不是兽人的时候，也不会知道原来遗憾的余温那么强烈，事到如今自作自受，怨不得旁人半点，重来一次还是会选择从前的以后。

以后，娇娇像野兽一样生活，也许比作为兽人更自在。

起码，不会为了别的雄性，一而再再而三地抗拒他。

银柳……他也许也会步银柳的后尘吧。

清风袭来，秋波蓝觉得有些犯困了。

林昭没有流血了，身上的血迹被擦拭干净，人依旧在睡觉，面色却好了很多。

这一路上，林然要照顾两个人显得格外困难，但任何时候他都没想放弃任何人：“醒醒秋波蓝，喝口水。”

他只祈祷自己不要像林娇娇一样变成半兽人。

他的昭昭不要成为第二个海盐川。

“醒醒。”

现在是秋天，还没到他冬眠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