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少年的问题，凝光不退步反进，同样表明了自己的决心。

让群玉阁的阴影笼罩七国正是她的梦想，她希望每个人抬头都能看到那来自璃月的空中楼阁——群玉阁。

也许做不到让神灵敬畏，但在这个人族大兴的时代，却要让所有的人类都抬头所见。

“想来阁下应该不是为了嘲弄群玉阁，特意而留的吧！”

林渊点了点头：“明人不说暗话，我想要一件拍卖品！”

“你想要那半块珠子？”

“不，我想要那副面具。”

林渊斩钉截铁地回答，倒是有点出乎凝光预料。

毕竟根据夜兰的情报，加上她们的研究可以肯定，那块珠子对十分珍贵，哪怕是仙人也想拥有……

至少身为夜叉的降魔大圣和那些海中的魔兽十分心动。

而和甘雨交谈过程中，凝光也得知对方的气息有点熟悉，很可能也是一位璃月的夜叉。

加上留云借风真君想参加拍卖找甘雨借摩拉，以及降魔大圣的情况，先入为主的以为林渊想要帮降魔大圣要那半块珠子。

本来她也做好打算，等试着祛除完面具的副作用之后，就把珠子直接送给降魔大圣，配合他手中那点碎片，看看能不能帮其缓解、解决关于累世的业障烦恼。

仙人守护璃月千年，就算现在是人类的时代，璃月港的人们也自然不能忘记这份恩情。

不过看样子，对方并非为他人而来。

“你要那副面具，难道是帝君的意思？”

凝光瞬间想起了之前帝君托梦带来的璀璨原钻，心里有了点想法。

林渊听到后摇了摇头：“和他没有关系，只是想和你做一个交易。”

“你如果能把那副面具给我，我可以在璃月危难的时候帮忙，出手一次！”

“什么意思？”

仙家自古以来就和摩拉克斯有过守护璃月的契约，凝光不是很明白林渊的话。

但只要不是帝君的意思，哪怕是和仙人交易，自己都有谈判的余地。

那副面具，虽然很危险，但经过那半块珠子净化之后就没那么夸张了。

要知道那副面具可是她花了大价钱从北斗那边买来的，更何况她自身对那副面具很感兴趣。

“我虽在璃月，却未曾与摩拉克斯签订契约。”

像是烟绯的父母，在得到摩拉克斯的同意之后，就没有签订契约，选择离开璃月，云游四海。

能够停留在璃月的仙人，大多都隐居山林，或者驻守一地，少有的隐藏人间，融入人类生活。

像林渊这种能长期在璃月港逗留，和降魔大圣有关系的，疑似夜叉的家伙，居然没和帝君签订契约，实属让她有些意外。

“摩拉克斯不久前找过我，想和我签订契约，我没同意！”

“我没有足够的摩拉，但如果你肯以那副面具给我，作为回报，我可以在璃月危难的时候出手一次。”

林渊看着凝光平静的样子，似乎知道了凝光在想什么，一字一顿地解释。

“龙脊雪山的异象、明蕴镇矿区隐藏的深渊教团、荻花海魔兽肆虐、望舒客栈鬼蜮出现、归离原地脉淤积、层岩巨渊被迫封闭……”

“不光光是璃月，现在的七国有多乱，身为璃月的掌权者，你自己清楚。”

闻及此处，凝光陷入了沉默。

“你知道这副面具的来历？”

“稻妻二代雷神的挚友，初代雷神麾下三大将之一，鬼族强者御舆千代的面具。”

璃月实力不弱，消息也不像某些地方那样封闭，不但现在消息流通，最近几百年的历史保留相对较好。

五百年前的漆黑灾变，璃月也是受害者一方，关于只隔一海的稻妻的情况，凝光也是有所耳闻。

凝光不清楚稻妻初代雷神和二代雷神是什么意思，只认为这是仙人甚至神灵之间的辛秘，她一个普通人无法接触的东西。

因为在她的观念里，稻妻从来就没有换过神灵，更别说二代雷神了。

但对方能一眼认出来自两千多年前的这副面具，资历自然不浅，而且看对方的样子也没有撒谎，加上自己的情报……

“成交！”

朱唇轻启，凝光思索了一会儿，给出了林渊他所希望得到的答案。

最终凝光踏步离去，进入了自己的私人居所，把场地交给了林渊。

群玉阁外面还有几块专门留下的浮生石，其中一块正静静地等候林渊踏上。

但林渊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站在群玉阁上，俯瞰着整座璃月港。

灯火璀璨，人间繁华。

但林渊心头却涌上来一股不好的感觉。

就在不久前，拍卖会进行中的时候，系统提示，地脉又开始暴动了。

地脉暴动难以观测，流淌于地下，除了魔神这种强大力量的生物之外，恐怕也就林渊这种有系统的挂壁可以感知到。

这次的动静不大，但确确实实是发生在璃月，或者准确地说，地脉暴动的那片区域，正是灵矩关的位置。

不过因为自己暂时还没有去过灵矩关，所以大地图并未被点亮，只能凭借自己的记忆大致推测，具体位置尚且不明。

不过不同于以往，在这次地脉暴动的瞬间，林渊脑海里又出现了一些画面。

同样是一闪而过，并逐渐变得模糊，被锁于记忆的深处，无法触碰。

好像是真实存在的画面，林渊隐隐约约似乎听到了一句话。

“时间似乎已经不多了！”

声音十分虚弱，仿佛是忍着疼痛，用最后的力气咬牙喊出。

不知道是脑海中的那些画面里的人对其他人的诉说，还是对自己的告诫。

总之林渊开始思考起了自己，自己存在的意义。

之前与钟离的谈话，和凝光的承诺，又开始在脑海里回响，久久无法散去……

凭心而论，如果璃月有难，自己自然不会放手不管。

无关于承诺，只是自己心中的答案。

但问题在于，如果真到了生死存亡之境，面对无法抗衡的强敌，自己又是否能为璃月拼上自己的性命？

自己又是否能为其他国家，为全人类，为整个提瓦特大陆而战呢？

林渊自认为没有那种为苍生立命，放弃平凡生活的气魄，没有那种剑开天门，雷霆叱咤的实力，没有那种世代为护法而杀生的决心。

为什么系统不选择摩拉克斯，不选择巴尔泽布，为什么不选择降魔大圣……

明明有很多人可以选择，为什么……一定要是我？

烦恼如同愁云在林渊心中飘荡，无法拂散，他开始对自己产生质疑。

夜色笼罩星辰，黑暗吞噬一切，林渊最终乘坐浮生石，带着迷茫，离开了群玉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