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刀？你身后明明有完整的刀，为什么不用？”白夜双眼微眯，他感觉自己被轻视了，脸色更加阴沉，手中的黎明下意识握紧了几分。

季尘平淡地摇了摇头，他双手举起亡命，已经摆出了出刀的架势：“因为这是我最信赖的刀。”

……

皎月当空，微风轻拂。

莫子染静静地凝视着明月，脑海中不知在思索什么。

今天的备赛已经结束了，与同伴们分别后，莫子染也苦恼于打发剩余的闲暇时光，于是乎，来到了酒店大堂的观景台。

这里视野明朗，适宜赏景。

也许对于放松心情，也是一种不错的选择。

一路坎坷，也来到了决赛的舞台。

莫子染心中自然也百感交集，有紧张，也有兴奋。

不自觉间，他开始回顾自己这些年的时光。

自命为天之骄子，却常年位居于第二。

因为有一个人，他的光芒异常夺目，以至于优秀若莫子染，也不禁黯然失色。

白夜，这个让莫子染又恨又敬佩的人。

曾经，莫子染也梦想于，成为诺克市最强大的个体。于是，他以绝对的成绩，来到了诺克市最优秀的高校，诺专高。

他想在这里，完成自己的梦想。

成为最优秀高校中，最优秀的人。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

他初中爱慕的女神苏倩，也选择了这里。

初来乍到的莫子染，一下子就显露了自己不凡的天赋，主导塔感为少见的月亮，凭借华丽与效能并存的异能，成为了众人口中的天才。

可是……天才亦有差异。

白夜，不讲道理的全才，几乎从所有角度，压制了莫子染，以至于莫子染所有成绩，全部位列于永恒的第二。

可众人只会歌颂第一，至于第二，永远的背景板。

想要成为最强，又怎么甘心于屈居第二？

真是命运弄人。

“哈哈哈……”

莫子染笑了笑。

没有包袱的微笑，这般轻松。

这些思绪，对于现在的他而言，似乎并非痛苦。

月亮的银辉投在莫子染的脸庞上，他缓缓闭上了双眼，回忆中的故事还在放映。

无法战胜……

你是我的心魔。

诺专高异能大赛。

我打算决赛获胜后，向我的女神苏倩表白。

因为……我知道……

苏倩喜欢你。

那时候我觉得，也许我战胜了你，苏倩可能就喜欢上我。

女孩子的思想我并不懂。

也许苏倩，是那种，喜欢最强者的女孩。

又或者，因为我还不够强大，所以，无法吸引到这个女孩。

无论如何，诺专高异能大赛，我必须赢！

我必须证明自己……我才是诺专高最优秀的人。

可是……

决赛我输了。

我曾一度把你逼入了绝境，无数个瞬间，我以为自己已经握住了胜利。

但你眼眸中的自信却从未消失……

这让我非常疑惑，又胆战心惊。

打落你权杖的那一刻，我觉得自己已经锁定了胜局。

谁知……

你竟然施展了拳术！

一个元素性异能者，竟然挥舞了自己的拳头！

简直匪夷所思！

出乎意料的一拳，打碎了我的骄傲。

我输了……

输的狼狈又丑陋。

我像个小丑一般，仓促逃开了。

我无颜面对那些支持我的人，更无颜，向我的女神告白。

就这样……

你的光芒彻底掩盖了我。

人们总说，月亮本身没有光，月亮所有的光，来自于太阳的施舍。

我亲身验证了这句话。

我也成为了笑话。

于是……我消失了。

我要变强……

这个仇我记下了。

一年……

日复一日……

再枯燥也罢……再煎熬也罢……

我要变强……

我要证明……

莫子染能成为最优秀的人！

……

“又一个人看月亮吗？”

一个熟悉的声音拉回了莫子染的思绪。

莫子染轻轻地摇了摇头：“你也知道，这是我的老习惯了……”

苏倩失笑了一声，随后，缓缓走上看台，来到莫子染的一旁。

“你怎么来了？”莫子染平静地询问，他并没有流露出任何紧张的神色，他现在的心非常坦荡，对于苏倩的感情，他早已经看淡了。

“我？”苏倩一脸轻松地回应，“我又没有比赛，我闲情赏月罢了。倒是你……似乎没什么自信的时候，才会寄托心愿于月亮。”

“我没办法反驳……”莫子染苦涩地笑了笑。

他曾经于诺克市举办的异能大赛中，败给了白木子。那也是……莫子染整个生涯履历中，输给的第二个对手。

“说来蛮巧，你最后决赛的对手……竟然是白木子。”苏倩给人的形象明明一直是个高冷女神，此时，却有些调皮地摆出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

也许，只有与熟人独处时，她才会揭下平时的伪装。

“唉……我心里确实没底哦。”莫子染真诚地坦白。

他知道……这个女孩总能看透他的心思。

初中那一会儿……也一样。

也许……

这就是莫子染喜欢苏倩的理由。

“说实话……我觉得你变了好多。”苏倩灿烂地笑了笑，笑容与月辉相映，格外漂亮。

“哦？是吗？”

“嗯嗯……”苏倩抬头一边回忆，一边继续说，“初中那会儿，其实，你与白木子非常像，你们都有超强的自尊心，你们都不容许自己失败。你们都强迫自己做到最好、成为最强，似乎第二名，对于你们的人格而言，都是最大的侮辱。”

“似乎也是……”莫子染点了点头。

曾经的自己确实这样。

“所以你知道白木子为什么这么对你又爱又恨吗？”

“啊？我……说实话，我不太明白。我只觉得……她与曾经的我很像，只是，我幸运地改变了。而她……还没有。”

“爱自然来自于喜欢，你可是，为数不多，能压制她这么久的男生啊。恨，自然生于，你一次又一次抢走了她的第一名。你们这两个变扭的性格，谁第二名，注定恨上另一个第一名的。哈哈哈……”

莫子染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

“可是……高中后，我输给了她。但她还是……深陷于仇恨中。”莫子染不明白，白木子明明已经证明自己比他强大了，为什么还这么恨他。

“没关系……”

“没关系？”莫子染皱了皱眉头，“说实话，我并不希望她这样。因为我也曾经这样，我明白这样的状态有多糟糕。”

“因为爱与恨，没有绝对的边界。”苏倩指了指天上的月亮，“月亮恨自己的光芒没有太阳耀眼，但月亮也会感激太阳给了它独特的光芒。”

“曾经我作为第二名痛恨白夜，现在，我把白夜作为自己敬佩的对手。你想说……这样吗？”莫子染似懂非懂，陷入了思索。

“没错……我相信……白木子对你的情感，也是这种类型的。只是……她比你更加固执。你不能去证明她是错误的，你只能证明，自己是正确的。”苏倩轻轻捋了捋自己的发丝，眼神飘忽到了远方，“加油吧，莫子染，我能看出，现在的你，已经找到了自己的路。你的自信并不在自己，对吧？”

莫子染释然地笑了笑：“你又猜对了。他们说……我们能赢！我的自信，已经足够了。哈哈哈……不需要成为最优秀的人，也是一件快乐的事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