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斯隆是个有魅力的首领，所以稳坐首领位置二十年不动摇。

“你知道我在看什么吗？”斯隆问。

见沈墨摇头，他说出了答案，“伊斯特河水。二十几年前，我接手兄弟会首领时，我就站在刚才的位置，看着河水流动。时间过得真快啊，我老了，河水还是那样的流。”

沈墨没有说话。

这突然的就来一碗鸡汤啥意思。

“所以有时我就问，我们这群命运的武器，做的事情真的有意义吗？每天都有人死，战争依旧在爆发。”

哦，原来是毒鸡汤。

斯隆突然咧嘴笑道：“原谅我吧，一个人老了，难免神神叨叨。”

他拉开抽屉。

拿出一个牛皮纸袋，里面装着几份文件。

这是大家称为“命运订单”的文件，包括从命运织布机上裁剪下来的布块，斯隆解读出来的名字，以及兄弟会搜集到的关于目标的情报。

“这是我的任务？”沈墨问。

斯隆点头，又摇头，“是，也不是。你先看看再说。”

沈墨抽出文件，首先查看斯隆给出的名字。

手写的“里奥·李”赫然映入沈墨眼帘。

这个时候该给出啥反应。

震惊？

不敢置信？

沈墨低下头，沉默了片刻，抬头问斯隆：“这是什么意思？”

“如你所见，你的名字出现了。一般情况下，我会把单子交给福克斯。由你仰慕的福克斯来终结你的命运，这个怎么样？”斯隆笑着说道，“但是这么些年，我得出了一个结论——命运不公平。所以我决定给你一些不同的选择。”

斯隆拿出一把M1911A手枪，放在桌上，推到沈墨面前，“你可以遵照命运的安排，给自己脑袋来一枪。。”

沈墨望着改装过的M1911A手枪。

终究没有拿起来。

斯隆嘴角一√，继续道：“我们有世界上最好的杀手，我们可以自己挑选目标，赚大钱，改变自己的命运。”

沈墨非常入戏的样子。

“为什么是我，你不怕我嘴上答应，然后出去把发生的一切告诉别人吗？”他说。

斯隆胸有成竹道：“你觉得只有你的名字出现在命运织布机上吗？你知道外面的人，有几个人选择了自己活命？你敢信任谁？枪匠，还是和你最亲近的罗德尼？”

斯隆道：“我研究过你，你是萨拉·热窝围城事件的幸存者。当时你还是孩子，为了活下去，经历了无数可怕的事情。你比任何人明白，活下去不容易。”

沈墨进入角色，“我活下是因为有很多人牺牲自己，把活命的机会留给我。我不能轻易死掉。”

斯隆拍手，“对，就是这样。问题是，有人发现了我在做的事，他想要杀死所有出现在织布机上的名字。”

“谁？”

“克洛斯，他是你的师父。”

“克洛斯……”沈墨摇头，“正因为他是我的师父，我了解他的实力，我不是他的对手。如果说兄弟会里有人能够和克洛斯较量，我想只有X先生。”

放在以前，克洛斯确实和X先生一时瑜亮，难分高下，问题在于，X先生加入了斯隆，有了钱开始享受。X先生已经不是从前的X先生。

斯隆道：“克洛斯躲起来了……敌在明，我在暗。你的任务不是杀死克洛斯，而是找到他的藏身之所，找到他的破绽。”

沈墨点头，“只能说试试。”

沈墨准备离开时，“等等。”斯隆叫住他，指着桌上的M1911A手枪，“这是专门为你订制，算是欢迎礼物。”

“谢谢。”沈墨拿起手枪，“我很喜欢。”

沈墨离开，斯隆瞥了眼房间里那台老式织布机，说了一句，

“命运就是个碧池！”

两天后。

城市铁路29~30号线。

火车上。

沈墨坐在靠窗的座位上，旁边座位上放着个大背包。整个车厢只有他一个人。

福克斯穿着鲜艳的红色高叉长裙，一步步走到沈墨面前。

她冷漠地盯着沈墨，“你也背叛兄弟会了？”

“没有。”沈墨歪了歪脑袋，“看来斯隆没有把我上了命运织布机的事情告诉你，否则以你性格，肯定二话不说打死再说。”

福克斯眼睛陡然变得锐利，“你的名字出现了？！”

沈墨摊手，“谁知道呢，也许出现了，也许是斯隆伪造的，这就要问斯隆了。”

“你什么意思？”

“不够明显吗？我的意思是，斯隆在伪造命运织布机的名字。”

“你有证据吗？”

“没有。”沈墨说道：“一直以来斯隆拥有命运织布机的最终解释权，没有任何监管的权力，这就是问题的所在。我没有直接证据，但间接证据有。很简单，只要把最近几年的名单列出来，你就会发现，所有死亡的背后都有直接或间接的受益者。”

沉吟片刻，福克斯仍旧倾向于相信斯隆。也对，毕竟沈墨是个新人，而且只是他的一面之词。

“你跟我回去，你说的那些，我会调查清楚。”她说。

“如果你的名字出现在织布机上。你会朝自己开枪吗？”沈墨问。

福克斯脸色平静。

“那其他人也会吗？”沈墨又问。

“不知道。”福克斯说，“但前提是斯隆像你说的那样。”

“而我没有证据。”沈墨苦笑，“所以说到底最后还是得打……”

话没说话，福克斯劈腿朝沈墨砸下来。

沈墨双手架住大长腿。

以他那个角度，往上一瞥。

阿米豆腐，果然也是红色的。

福克斯拔出枪。

沈墨双手猛地一掀，让福克斯后仰失去平衡。福克斯另一脚顺势一蹬，整个人与火车过道平行往后飞。

她准备开枪。

人呢？

她失去了沈墨的踪影。

排除了其他可能性，福克斯立即想到——底下。

瞬间，大量肾上腺素素进入血液，她的身体和大脑处于高效、高负荷运转。

身在空中的福克斯扭转身体，右手狠狠地往后肘。

“喂喂，往哪肘呢姑娘。”

那里可是肾！

沈墨顿时想八爪一样缠住福克斯，胳膊肘压迫福克斯的颈动脉。

“一，二……”数到二十时，福克斯才晕过去。

沈墨站了起来。

拍拍身上的灰尘。

“不要以为女人就可以偷袭。”沈墨从背包里拿出绿色胶布，一圈一圈缠在福克斯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