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总共二十五辆型号各异的车，共同点是都经过了改装，要么画了一些乱七八糟的涂鸦，要么装了眼花缭乱显眼的彩灯，凸显一个街头文化。

这样的车队行驶在街道上，一般司机是有多远躲多远，除非脑子有坑或嗨高了。

车队如此拉轰，早就引起了警察的注意。一开始是两辆，现在是六辆，他们只是远远尾随，并没有采取其他行动。

首先，这些人只是可疑，并没有犯法。

其次，这里是纽约市中心，一旦上演警匪飞车追逐可不会像电影，惨烈的连环车祸却连只苍蝇都没死。也就是说，就算抓到匪徒，等待当事警察最终的结果不是勋章，而是惩戒，甚至坐牢。

对方有二十几辆车，他们只有六辆车。真要冲突，大家都有枪，当然是人少的一方吃亏。作为纽约最大的暴力机关，NYPD们还是习惯利用人数和装备优势把对手突突了。

最后，虽然漂亮国一直推崇英雄主义，但大部分人是清醒的：美联储都是私人的，一个月几千块，拼什么命啊。

“法克！”

新人巡警托比猛拍了下方向盘，把旁边的搭档吓了一跳。美利坚警察被吓一跳的反应就下意识摸枪，寻找清空弹夹的目标。

醒悟过来是菜鸟发癫后，老鸟立即“妈惹法克”回去。

老鸟斜睨：“你想干嘛？”

菜鸟说：“我就是看他们不爽。”

老鸟冷笑：“看他们不爽就怼上去啊，不过在此之前你先把我放下去。这样就可以多一个人参加你的葬礼。”

他指着前方跟踪的车，说：“看到没有，涂着带骷髅王冠的车。”

“看到了。”

“涂着黑色13的那辆看到了吗？”

“看到了。”

“两个不同帮派的标志，而且是死对头，说明了什么？”

“额……说明他们握手言和了？”

“握手言和个屁，从年初到这个月，帮派冲突就死了差不多十个人，怎么握手言和啊？血债血偿！”

“那……”

“说明有个更猛的势力把他们的车抢了！”

老鸟说，“不要头脑一热啥都不想就往前冲，活得不耐烦了？！”

慢慢地跟上车队的警车越来越多，车队离开城区往北面开过去。然而上头却下达了停止跟踪和放行的命令。

……

斯科特坐在副驾驶，负责开车的是西沃恩。

狼人和吸血鬼都是分等级的种族。但狼人的等级主要体现在战利品、配偶的分配，而不是像吸血鬼那样纠结于繁复、苛刻的礼仪。

西沃恩兴奋地说：“斯科特，纽约和乡下果然完全不一样，好多高楼，好多大车灯女人，还有软脚虾男人。”

斯科特闭目养神，假装没听见。

西沃恩继续道：“要我说，咱们就该把部落驻地搬到纽约，把女人从软脚虾男人手里抢过来。”

斯科特睁开眼睛，盯着西沃恩。

西沃恩被看得心里毛毛的，“怎，怎么啦，有什么不对吗？”

斯科特说：“咬紧牙关。”

西沃恩：“啊？！”

斯科特抡起砂锅大的拳头，一拳砸在西沃恩脸上。

巨大的力道直接将西沃恩的鼻子打骨折了，鼻涕眼泪直流。

西沃恩放开方向盘双手捂着脸，嗷嗷叫了几声。

斯科特早有预料，一手扶着方向盘。

几秒钟，西沃恩将鼻梁骨掰正，骨折的地方重新长好，委屈道：“斯科特，我说错了什么吗？”

斯科特道：“第一、我是首领，部落在哪儿由我决定。第二、狼人不是自愿离开大都市，是战败被赶走的，不要小看吸血鬼和人类。”

西沃恩不满道：“那也不需要打我吧。”

斯科特道：“用说的你记得住吗？”

西沃恩想了想，好像真记不住。嘿嘿笑起来，看着就是智商不高的样子。

斯科特习以为常，心想这就是狼人战斗力明明不比吸血鬼差，却常常被撵得像狗崽子的原因吧。

西沃恩又问：“那我们来纽约干嘛？”

这个问题斯科特也不知道。接到沈墨电话，他的内心相当复杂。从夏国回到漂亮国后，斯科特虽然损失了部落的大部分战力，但靠着沈墨赐予的能量，再次进阶，不仅重新站稳脚跟，还扩大了部落规模。

可谓是意气风发。

时间一久，被月狼支配的恐惧渐渐淡了。但斯科特无法违背沈墨，因为他的臣服是献上印记的臣服，生死完全掌控在沈墨手中——这也是沈墨轻易放斯科特回国的原因。

接到电话，斯科特带人连夜坐飞机赶过来。他也不知道沈墨让他做什么。但属下这么问，他不能照实说啊，否则岂不是显得很没逼格？

啪！

斯科特一巴掌盖在西沃恩后脑勺。

西沃恩：“？？？”

斯科特：“知道那么多干嘛。想当首领吗！”

“想。”

西沃恩居然点点头，“可是打不过。”

狼人部落首领也讲血脉，也有世袭制，但不管哪一种，想站稳脚跟，只有一条道路。

把所有人打服了。

将近两个小时，车队来到纽约州最南端的威斯特彻斯特郡，再往前就是康涅狄格州。

斯科特看了下导航，将车停在一家咖啡厅外。

“外面等我。不要惹事。”

叮嘱了一句，斯科特进入咖啡厅。

现在正是上午茶，咖啡厅客人有点多。如果是市中心，除非是面向游客的咖啡厅，否则客人不会这么多。

这是生活节奏的明显不同。

客人们三三两两聚着低声聊天，偶尔爆发出一两声大笑。他们不时瞥一眼靠窗坐着面容清秀的亚裔，目光不善。

这种目光着实让人不舒服，是排外，是警惕，也是歧视，不伤人的肉体，但有时比伤害肉体更容易引起人的愤怒。

斯科特对这种目光太熟悉了，因为在缅因州小镇里，他们就是用这种眼光对待外来者的。

斯科特看向亚裔。

沈墨！

他所臣服的对象，对那些包含着恶意的目光视若无睹，表情平静。正是这种表情激怒了一些本地人。他们的所作为就是目光恐吓，然后从外来者惊恐、怯懦的表情中获取快感。

沈墨的平静让他们像一群小丑。

这就是一些人与人冲突的理由，如此的没有道理和幼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