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找到验尸报告，死者身上没有牙洞，伤口是死后水里的食肉生物造成的。

“只有一个受害者吗？”

“目前只有一个。”

“尸检报告说，死者死亡至少三天了。有人报失踪吗？”

“有，说来也巧，他的同居男友今天刚好过来报案，然后变成了认尸。他还在分局做笔录，要去见一见他吗？”

“嗯。”

沈墨点点头。他来到询问室隔壁的观察室，拿起张思茹男友的资料。

耿志锐，男，二十四岁，自由职业者。

沈墨脑中立即浮起三个字：小白脸。

而耿志锐确实有充当小白脸的外貌，眼珠子一直滴溜溜地转。

沈墨拿起之前民警做好的笔录进入询问室。

沈墨坐下，严肃地看着耿志锐，后者明显感觉不自在，小心道：“警察同志，该说的我都说了，能走了吗？都几个小时了。”

沈墨没有理会他，而是按照程序说道：“我是星城城南分局的民警，这是我的证件，现依法对你进行询问，你应当如实回答我的问题，对与案件无关的问题，你有拒绝回答的权利，你明白了吗？”

耿志锐道：“不是，又是这样的流程，都问了几遍了，我……”

沈墨拍了下桌面，盯着耿志锐，重复道：“你明白了吗？”

耿志锐一颤：“明白了。”

沈墨问：“你是张思茹的同居男友？”

耿志锐：“是。”

沈墨问：“你和张思茹最后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

耿志锐：“四天前晚上八点，我们在和记牛肉馆吃牛杂。我和阿茹吵了一架。阿茹去公司加班，我就回家了。”

沈墨问：“有谁可以证明你说的话？”

耿志锐：“我和阿茹经常在那家牛肉馆吃东西，老板和服务员应该记得我俩，牛肉馆发生的事他们应该可以证明，至于回家，楼下有监控。”

沈墨问：“你怎么知道张思茹去公司加班？”

耿志锐：“吃饭前，阿茹说特意回来陪我吃饭，待会儿还要回公司加班。”

沈墨问：“你们为什么吵架？”

耿志锐：“阿茹最近工作压力大，莫名其妙怀疑我在外面有其他女人，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我那么爱她，竟然不信任我。”

沈墨：“呵呵。”

哪有男人喜欢一个女人，还天天在家玩游戏，让女人养着的。

所以说，男人的责任心才是最重要的。能力不足，但有责任心的话，日子可能苦一点，但不至于让自己的女人喝西北风。

沈墨问：“张思茹失踪好几天，你怎么今天才来报案？”

耿志锐：“我们以前也吵过，她就跑去闺蜜那儿住，气消了就回来。那天我们吵得特别凶，所以我以为……今天我才知道她没住闺蜜那儿，也没去上班。”

沈墨问：“这几天张思茹有什么异常吗？”

耿志锐：“疑神疑鬼，总觉得我和其他女人有染算不算？”

沈墨：“除了这个。”

耿志锐想了想，摇头：“没有。”

沈墨合上文件夹：“笔录到先到这里，谢谢配合。”

回到办公室。

张晟问：“什么结论？”

“在一些事情上说谎了，但凶手大概率不是他。软饭渣男一个。”

沈墨说：“你这边呢，查到什么？”

“我黑了他的手机和电脑。耿志锐和张思茹要好的闺蜜、同学、同事全部有染，这个人简直就是行走的种·马。张思茹失踪那天晚上，耿志锐和张思茹的闺蜜开房了，他早就知道张思茹没有去她闺蜜那儿。”

“嗯，他说谎了。”

这点和沈墨的判断一致，“能不能告他一个妨碍公务，让他在铁窗里清醒一下？”

耿志锐确实说谎了，确实妨碍公务了，只是司法资源有限，一般也就口头教育一下。

较真的话，拘留个五日以上十日以下完全没问题。

“我跟那边打个招呼。”

“嗯。”

沈墨点头，见张晟欲言又止，问道：“怎么啦？”

张晟道：“我说，张思茹的男朋友，闺蜜，要好的同学，熟悉的同事全是人渣，‘张思茹们’是不是该反省一下自己？”

“别！”

沈墨说：“张思茹死了，人死了为大。小心别人给你扣上‘反思怪’或‘受害者有罪论’的帽子。”

张晟叹气，“好吧，你长你有理。”

……

根据手机定位和监控，失踪那天，张思茹确实回公司加班，十点三十六分离开公司骑电动车回家，拐进一条没有监控的小路，之后再也没有出现在监控里。

沈墨划了一道红线：“也就是说，张思茹是在这一公里多的路段失踪的。”他问张晟：“这条路挺偏僻的，张思茹下班一般走这条路吗？”

“等等。”

几分钟后，张晟道：“不是，我查了最近一个月的监控，张思茹下班从没走过那条路。而且那天那么晚了，她应该不会走那条路才对。”

沈墨摸着下巴，“调出张思茹这三天上下班的交通录像。”

三人看了几段录像。

沈墨皱眉：“张思茹张望和看后视镜的次数是不是有点多？”

张晟调出比较早之前的录像对比了一下。

“确实，感觉像有人跟踪她。可是耿志锐不是说张思茹这几天的表现没有异常吗？”

张晟道：“这混蛋说谎？”

沈墨摇头，“没有，这点他没有说谎。”

张晟：“额……”

“不过，我觉得应该是耿志锐一点不关心张思茹。”

沈墨说：“你看看两人的聊天记录。”

只一会儿，张晟找到了想要的东西。

“张思茹觉得有人在跟踪她，让耿志锐出来接她回家。耿志锐觉得张思茹紧张兮兮，没事找事。”

张晟怒道：“这孙子，吃穿用全是张思茹花钱，连下班接个人都不愿意。张思茹……唉，算了。”

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沈墨再次打开张思茹失踪那天的录像。经过十字路口的时候，他点了暂停，说：“这个路口张思茹本该右拐，但是这里她看向了右边，虽然看不到她的脸，但我感觉她在害怕。”

张晟调集其他角度的监控，但监控里没有异常。

“停！”

沈墨突然说。

张晟按了暂停。

“一帧一帧退回去。”

沈墨说。

张晟按沈墨说的做，然后看到一棵树后探出一颗戴着黑色头套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