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来说，威廉被吸进了混沌空间。

并且。

可能因为生死之力的缘故，沈墨破开了那一立方米的桎梏，将威廉送入真正的混沌空间。

所以。

沈墨不知道威廉的状态。照理说是死得不能再死，但威廉不是普通人，不能以常理揣度。沈墨没把话说满，真正的情况还得问混沌空间真正的掌控者——林铃。

沈墨只是从无垠的混沌空间挖了一立方米借用。

苏瑶感慨：“没想到你成长得这么快！”

沈墨：“……”

说归说，揉别人头发算什么英雄好汉。

哼，发型都乱了。

“好像忘记了什么……”

沈墨挠挠头。

陈子骏指着远处的面包车。

为了避免战斗波及车上的两个教士和女仆，沈墨走了一段距离。

目前来看，不够远。

面包车外表没有损毁，电子仪器无一幸免，而车里三人口鼻流血，死于昏迷中。

几乎每次超凡事件都会死人，这次死的是外国人……还行。沈墨只能这么安慰自己。

但这种话他不会往外说，说了招黑。

不过，这三人的死，圣光教方面不出意外地保持了缄默。

回到分局，沈墨照例向诸师常做了口头简报。

诸师常说，这次的任务报告由分局编……不，写。沈墨喜出望外。

刚回办公室。

一只圆头公主鞋飞向沈墨头部，沈墨伸手稳稳抓住，随之是一只穿着粉色卡通袜的小脚丫子。

沈墨一眼小脚丫子的主人：林铃。

可以躲，但没必要。

小脚丫子轻松踹中沈墨肩窝，另一只脚勾住沈墨脖子，企图来一招夺命剪刀脚。

然而体型、力量差距太大。

根本剪不动。

林铃就尴尬地挂在沈墨身上两秒，自己跳下来。

她怒气冲冲道：“你这个混蛋，竟敢对我做这样的事，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往里面塞！”

沈墨一听，这话容易引起歧义哦，尤其林铃现在是纯正的小萝莉模样。

忙探头朝走廊两端看了看，没人。沈墨舒了口气，省了解释或杀人灭口的必要。

他赶紧关上门，假装不知情问道：“我说林大姑奶奶，怎么啦？”

林铃双手抱胸，奶凶奶凶道：“你自己做了什么，自己不清楚吗？”

气呼呼的样子像仓鼠，可爱极了。

沈墨嘴角抽抽。

使用混沌空间应对威廉的攻击也好，生死之力制造漩涡也好，全部是沈墨在战斗过程中的临场应对。

沈墨对于自己的机智，有点小小的自傲。

只是没想到林铃反应这么大。

沈墨疑惑，按照林铃所说，真正的混沌空间无边无际，说是混沌宇宙更确切一些。

混沌宇宙如同盘古开天辟地前的宇宙，混沌一片，没有任何具体的东西，直到林铃开始往里面塞东西。

在沈墨看来，混沌宇宙那么大，塞个人进去怎么啦？

林铃知道三言两语说不清，瞪了沈墨几眼，咬咬牙，叹气道：“算了，说也说不清楚，自己看吧。”

沈墨将食指和中指并拢，点在林铃额头上，读取记忆。

读取记忆也是吸血鬼的能力，不然一些古老的吸血鬼，一沉睡就是上百年，醒来便与时代脱节。可能就是这样，吸血鬼进化出了从血液中获得信息，以及利用精神力量读取记忆的方法。

只是这两种力量在沈墨身上，额……有点弱。他也不知道为什么。

沈墨闭上眼睛，眼前出现一团迷雾。一个屏幕出现在他的意识前，播放林铃所看到的东西。

屏幕里。

一开始，屏幕黑漆漆的，紧接着出现了漫天光点。

林铃告诉过他，混沌空间里没有光。沈墨嘴角抽抽，心里有不祥的预感。

果然，光点聚合在一起，变成威廉的模样。

他的体型似乎小了一号，沈墨想到自己最后关头薅走的那一点能量。

“那一点”恐怕对威廉很重要。

“奇怪，明明吃下去了，怎么没有反应？”

念头在沈墨心中一闪而过，“还是先专注眼前吧。”

小了一号的威廉，还是那么帅，还是……一丝不挂。

沈墨转念一想，混沌空间不能存储活物……难道因为威廉肉身几乎完全能量化的缘故？

总之，被沈墨送进混沌空间的威廉还活得好好的。他的脸上露出短暂的困惑。

“神说，要有光！”

威廉张开双臂，他的身上绽放出强烈的光芒，照得屏幕一片白茫茫。

“神经病啊，这个时候能量很宝贵吧，居然这么浪费。”

沈墨嘀咕。

光芒逐渐黯淡，恢复到差不多自然光的水平，照亮了周围一大片区域。

屏幕里的景象让经历了不少风浪的沈墨毛骨悚然。

只见无数尸体从黑漆漆中显露出来，他们保持着生前的各种动作，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穿着西装打领带的上班族，有穿着和服逛街的漂亮姑娘，也有没穿衣服正在运动的男女。

目光所及，尸体无边无际。

沈墨记得，林铃在岛国的事件中，能力暴走，使得三百万岛国人直接“湮灭”。

“湮灭”是沈墨从纸面上看到的说法。

沈墨猜测：难道所谓湮灭，其实是那些人被转移到混沌空间，被冻结了状态？

在退出林铃的记忆时，沈墨注意到，其中一具尸体的眼珠子似乎转动了一下。

呼~

沈墨呼了口气，犹豫了一下，问道：“里面的岛国人……没死？”

林铃道：“之前我以为那些人死了，做了几次实验，从混沌空间把人取出来，没有恢复一丝生命体征。”

“难道与威廉有关？”

沈墨皱眉，“这个家伙现在什么状态？”

林铃嘴角抽抽，“在混沌空间里生龙活虎，快活得跟傻子一样，完全没去思考怎么离开。”

沈墨道：“他就不是正常人。”

林铃双手支撑着桌面，跳起来坐到桌子上，晃悠着两只脚丫子，叹气道：“三百万人……”

沈墨知道林铃不忍，说道：“是阴阳寮想用你献祭，才导致能力暴走，不是你的错，只能说岛国人自作虐不可活。”

林铃道：“道理我知道，而且我的队友全部在任务中牺牲。如果是阴阳寮的人，死多少我都不会皱一下眉头，可是死去的人只是普通人，还有许多妇孺。”

沈墨心中并无多大波动。

雪崩时，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他想起一个新闻，说的是两国战争时，岛国人平民排队捐钱为军队集资。

岛国至今连道歉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