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院长有一个书柜，摆满了相册。收藏着她进入福利院至今，所有在这里生活过的孩子的照片。

明明年纪大了，记性不好了，可她却能指着任何一张照片，叫出每一个孩子的名字。

失去孩子的她，把福利院每个孩子当成亲生孩子。

离开福利院的孩子，被领养的也好，长大离开的也好，有相当一部分，渐渐地就失去了联系。

沈墨理解，毕竟对于有些人来说，福利院会让他们想起被抛弃过往。

现在，沈院长拉着郑思怡在和沈墨有关的相册。

“这个是沈墨啊？”

郑思怡拿着沈墨还穿开裆裤的照片，咧开嘴笑得十分开心。

大收获大收获！

“喂喂。非礼勿视懂不懂啊！”

沈墨吹胡子瞪眼。

郑思怡有沈院长作后盾，压根不怂。自己看不过瘾，还拍了照片准备和唐芊芊分享。

“噫，哈哈！”

郑思怡如获至宝，照片里的沈墨五六岁，粉嘟嘟的，中长发被人扎成冲天辫，像极了女孩子。

沈墨：累了，毁灭吧这个世界。

郑思怡就像一个大魔王，不停地收集沈墨的“黑料”：哭鼻子的，流鼻涕的……

“咦~”

郑思怡突然停住，“这是……”

沈墨见郑思怡久久没有翻页，也没有拍照，探过头去。

这是一张几个人的合照。

沈院长、几个护工、沈墨，以及一个非常漂亮的阿姨站在沈墨背后，捏着沈墨的脸颊。沈墨看似恼怒，但眼神里全是亲昵。

这个漂亮阿姨长得和唐芊芊眉目极其相似，简直就是成熟了的唐芊芊。

沈墨和郑思怡对视一眼，从彼此眼神中看到了震惊。

郑思怡想得比较离谱：难道这个阿姨是沈墨的妈妈，但她和唐芊芊长得这么像，沈墨和唐芊芊是失散多年的堂兄妹，甚至亲兄妹？

啊这？

郑思怡忍不住道：“这个阿姨是谁啊？和唐芊芊好像。”

沈墨摇头，“完全没有印象。”

沈院长戴上老花镜，看了老半天，“我也完全没印象，怎么会？”

沈墨道：“你们郑家和唐家交好，有没有听到风声，如唐芊芊是收养的之类。”

“没有，绝对没有。”

郑思怡斩钉截铁道：“在豪门里，如果是收养或私生女，很难瞒得住的。说不定这个阿姨是唐妈妈的姐妹，不是说外甥像娘舅，有没有侄女像姑姑?”

郑思怡拍下照片，然后苦恼道：“这个事情要不要告诉芊芊，感觉说了可能要出事。”

沈墨道：“暂时不要，等我先调查一下。”

他也是头疼，总不能直接打电话给唐剑锋，问：“老哥，你闺女是你的种吗？还是说，是你的种，但不是你妻子生？”

问当然不可能这么问——除非找骂，但意思就是这么个意思，被问的人肯定不舒服。

郑思怡道：“可是这样憋心里，我难受。”

沈墨：“难受你也得憋着。”

……

沈院长拉着沈墨的手，说：“你可得好好对人家小郑，不能欺负她知道吗？”

“知道。”沈墨乖乖道。

沈妈妈，说出来你可能不信，这样的郑思怡我可以打一万个，但说到欺负，其实是她欺负我。

沈院长对郑思怡道：“小墨要是敢欺负你，你告诉我，我打他屁.股。”

郑思怡可爱乖巧地点点头，“嗯！”

沈院长叮嘱：“开车慢点。”

车子的尾灯都快看不见了，通过后视镜，沈墨看到沈院长仍站在门口，鼻子一酸。

沈妈妈……老了。

郑思怡道：“沈院长人真好。”

“是啊。”

沈墨说。

可能沈院长就是老王将他带到星城的最重要原因——沈院长的温暖，阻止了沈墨内心黑暗的蔓延。

沈墨将郑思怡送回去。

然后回朱雀分局。

门口。

一道人影拦住了车子。

白锦儿。

后面跟着安娜，她像做错事的小孩子，低着头，捏着衣角。

“这么晚了，出来吃宵夜啊？”沈墨问。

“我被你气饱了！”

白锦儿气呼呼道：“打吸血鬼怎么没叫上我？”

“忘了。”沈墨说。

“忘了？”

白锦儿瞪大眼睛，“你以为我会信？”

沈墨摊手，“如果想骗人，我可以编一个更好的理由。”

白锦儿沉吟，“算你说得有道理。对了，动静挺大的，吸血鬼来了老家伙？”

“嗯。”

沈墨点头，艾米莉亚在夏国折戟沉沙这事，四圣兽没打算瞒着，算是对境外敌对超凡组织的一个警告：想到夏国搞事前掂量掂量自己，艾米莉亚长老这么硬都给敲碎了，你行吗？

“那可是布鲁赫三大长老之一啊。”白锦儿感叹。

身在吸血鬼活跃的丑国，她比沈墨清楚布鲁赫三大长老代表着什么：那可是和丑国大统领平起平坐存在。

“托大了吧。”

白锦儿想着，然后耿直道：“本想在吸血鬼的事上帮忙，把人情给还了，看来不能如我所愿咯。既然吸血鬼事了，我和安娜明天就回纽约。”

“这么急？”

“我把人蛇帮堂口砸了，人蛇帮没啥好说的，一群弱逼人渣，但是他背后站着振武联盟。我得赶紧回去，自己的事自己抗。”

“那安娜可以多住一段时间啊。”沈墨说。

“我也是这么说的。”

白锦儿瞪了安娜一样，“可她死活不愿意。”

安娜道：“锦儿姐姐的事因我而起，我怎么能自己躲在夏国快活，眼睁睁看着锦儿一个人回去。”

沈墨想说，关键是你帮不上什么忙。

这话没说，太伤人。

白锦儿道：“就当提前告别吧，明天不用送了。”

沈墨：(＾＿＾)

你妹的，什么时候说过送你们去机场吗？

没有吧！

什么意识流聊天啊！

……

四圣兽地下室。

诸师常、林洪波、陈子骏，三人当面，沈墨做了个任务简报，描述他发现吸血鬼的过程，以及血之领域里战斗详情。

过程没什么好隐瞒的，巧合成分确实很大。

若要说有什么问题，那就是对涛哥一伙三人的违规审讯。

沈墨本身有精神魅惑能力，完全可以不用一人赏一颗子弹的。

不过这事，诸师常没提，陈子骏和林洪波更是当没看见。

四圣兽的对手几乎都是超凡者，如果完全被普通人的条条框框束缚，那大家不要做事了，专注收尸就好了。

涛哥三人组一事，只要没死人，规定就可以很灵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