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罗德尔教堂的大厅里充斥着快活的空气。

欧姆高高兴兴地收下了哈利送给自己的圣诞礼物，虽然这些民用的食物简单而朴素，但是它们却无比清晰地展现出了人民之子所要走的路线——从人民中来，到人民中去。

“等到俄罗斯的所有人都受过人民之子的恩惠之后，怕是整个俄罗斯都要成为人民之子的大本营了吧。”欧姆看着哈利翠绿的眼睛，半开玩笑地说道。

自己这话中的意思，哈利不可能理解不到。

人民之子战团实在是太特殊了，它是帝国境内唯一一支由他国人领导的独立战团，并且其中的思潮也是明显偏向人民群众路线。

这种种特殊叠加起来，让欧姆不得不采取这相当丑陋的态度，对自己的好友施加政治压力。以确保帝国交付给人民之子的基因种子和武器装备，不会反过来对准帝国的人民。

而身为人民之子战团领导人之一的哈利，他接下来将要说出口的回答，将直接影响帝国对人民之子战团的态度。

听到欧姆的话语，哈利脸上的笑容当即收敛了不少，但是很快就恢复过来，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说道：“欧姆，如果有人对你说‘帝皇万岁’的话，你会对那个人说什么呢？”

这个问题让欧姆微微一怔，他摩挲着自己的嘴唇，短暂地思索之后，说：“我会告诉那个人：‘人民万岁’。”

这是欧姆创立帝国的最初愿望。

人民创造了一切，人民掌握了一切，人民拥有了一切。

只有这样，帝国才是欧姆设想中的帝国，而不是一台单纯为了征服而征服的冰冷机器。

哈利微微一笑，双手交叠在胸前，朝着欧姆低下了头：“帝皇万岁。”

纵使我们路线偏颇，但我们的忠诚不变。

欧姆也笑了，他明白了哈利的意思，抬手从脑后的光环中抽出燃烧着赤红火焰的黄金巨剑，轻轻在哈利的两个肩膀上各搭了一下：“人民万岁。”

纵使你们主义不同，但我依旧选择包容。

“好了好了，事情都解决了。”

菲奥莉娜忽然拍了拍手，一把搂过赫敏的腰肢，拿捏着做作的腔调说：“本宫现在要和赫敏公主出去逛街去了，你们两个臭男人爱哪儿玩就哪儿玩去吧。”

说着她从口袋里掏出三枚王座金币，重重拍在欧姆的掌心里：“记得带哈利吃点儿好的，别惦记你那破方便面了嗷。”

赫敏瞪大了眼睛：“怎么是你给钱？欧姆的收入呢？”

“这家伙名下又没资产又没商铺的，连这座罗德尔教堂都是他妈留给他的，当皇帝又没有工资拿，有个屁的收入啊！”菲奥莉娜坏笑着在欧姆的下巴上挠了挠，“还是让我这个全帝国连锁枪店的唯一指定继承人来包养你吧，小欧姆~”

“去去去！”

欧姆哭笑不得地打掉菲奥莉娜不老实的手，对着自己那走起猫步也虎虎生风的伴侣说道：“玩得开心点。晚上回来吃饭不？”

“嗯——看情况吧~”菲奥莉娜拖着慵懒的长音，拽着赫敏往门外走去，“反正我会在午夜之前回来的，你就放心吧！”

赫敏一步三回头，颇为不放心地对哈利说：“别吃陌生人给你的东西，也不要捡地上的东西吃，更不要喝不认识的人给你的饮料，还有……”

门厅里的芬里尔绅士地帮菲奥莉娜带上了门——主要是门外吹进来的风把他的牌给吹散了——同时也将赫敏的叮嘱声也彻底隔绝在外。

欧姆和哈利面面相觑，哈利耸了耸肩：“至少她和我妈一样关心我。”

“那你妈妈是怎么关心你的？”

“老兄，那时候我才一岁，怎么可能会记得住！”

两名失去母亲的男人爆发出一阵苦涩的大笑，又很快便不约而同地陷入沉默之中。

最终欧姆主动开口，打破了这令人感到不适的寂静，说：“我记得两个街区外有一家中餐馆，要不要出去搓一顿？”

“为什么不呢？”

哈利从善如流，他摸了摸自己下巴上的胡子，又看了看欧姆：“你打算怎么出门？皇帝陛下亲临中餐馆，且不说店里的厨师还有没有胆子做菜，光是那些万机之神的狂热信徒，恐怕都会直接造成交通堵塞的吧？”

“这可太简单了，哈利。”欧姆周身流动着灵能光芒，一层乌黑亮丽的毛发就这么凭空出现在了他的皮肤上。

他的整张脸开始拉长变形，锋利的獠牙从唇间黑色的息肉中刺探而出，在空气里反射出耀眼的白光。

短短数秒的时间，欧姆就在灵能的伪装之下，从完美无瑕的人类之躯，变成了一头看起来仿佛发育过剩的巨型狼人！

狼人形态的欧姆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衬衫和西裤，对目瞪口呆的哈利扬了扬下巴：“别忘了帝国可是一个包容开放的国家，只要有合法的亚人身份证明，就算是狼人也能受到平等的对待。”

“不是，主要你这体型也不像狼人呀！”哈利仰望着欧姆的鼻子，“这小时候得吃多少激素，才能长到你这逆天的个头啊？”

欧姆言之凿凿：“我狼人巨人混血，双方各占一半，不行啊？！”

“……”

哈利朝欧姆竖起大拇指：“你是这个。”

…………

“老板，来两碗大肉面，加葱加香菜，再来两瓣蒜。”

挑起隔温的门帘子，店铺内温暖的空气铺面而来，哈利熟络地和华人老板点着菜，转头问曲着腰杆子钻进店门里的欧姆：“葱和香菜吃不？”

“我不挑食。”欧姆一边回答着，一边左右张望打量店里的环境，准确地锁定了一张桌面上油渍最少的桌子，一步便迈到桌子边上坐了下来。

哈利对面相憨实的老板说：“两碗都加葱和香菜，我那碗多加点儿葱。这蒜是随便拿的吧，老板？”

“欸，对，蒜瓣子随便逮，不要钱。”老板在柜台后面卖力地扯着拉面，头也来不及回，说道，“客人，听你这口音，打中原来的吧？那咱俩八代之前指不定还是亲戚呢！”

“啊，那可能是因为……”

哈利从蒜缸子里抓了一把蒜，脸上露出了不无遗憾的表情：“教我说中文的，是个他奶奶滴河南人！”

————

远在俄罗斯的岳重忽然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抽着鼻子骂骂咧咧地说道：“哪个瓜怂在背后念叨你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