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问说到此处，有些意兴阑珊。

“徒儿啊，为师也没有什么好东西给你，就这身老骨头替你守上这几年了！”说实话，姬问有些惭愧，做了人家师尊，却没有什么可以教给他的。

以他的眼光，又何尝看不出墨帅修行的功法极其的不简单，这也是他没有主动教墨帅的原因。

“师尊，你还有几年的阳寿？”

姬问掐掐手指，看了看天，这才道：“三年！三年之后，老夫就要尘归尘，土归土了，一切，不过都是浮云罢了。”

“师叔呢？”

“你师叔好点，他应该还有五年！”姬问呵呵的苦笑道：“其实这些年，我们也是看透了，死就死吧，也没什么，好在这临了临了，也能为人族做点事情，还得了小溪这样的天才作为衣钵传入，老夫这辈子也没什么遗憾了！”

“师尊，你就真的这么甘心吗？”

姬问摇摇头：“甘心又如何？不甘心又如何？命中注定的事情，谁也无法更改！”

“那这么多年你就没想过寻找寿元果？”

“寿元果！”姬问听到这仨字，顿时震惊的看向了墨帅。

“徒儿啊，你是怎么知道此物的？”

“哦，从一本古书上看来的！”

姬问想想也是，上古典籍流传下来的并不少，墨帅能知道也就不奇怪了！

他叹叹气道：“自然是找过，只是此物怕是已经失传了！”

他说到此处，忽然又道：“当初无上阵帝倒是有一株，奈何在一场旷世大战后，无上阵帝却是消失不见了这么多年，不知多少人在寻找，然而……..”

“罢了，罢了，说这些干什么，徒增烦恼尔！”

墨帅呵呵的笑了起来，这一笑却是将姬问给笑迷糊了。

“臭小子，虽说师尊我这辈子做过一些错事，但大体上来说，对于人族，我们还是有不少贡献的，这临了临了，你小子也不至于笑话我们吧。”

墨帅摆摆手道：“师尊，你误会了，徒儿怎么会笑话你们呢，徒儿是有个好东西给你看看！”

“好东西？”姬问却是有些不以为然，他这辈子什么样的好东西没有见过！说实话，他并没有太放心上。

“师尊，你瞧瞧这是什么？”墨帅掏出一枚金灿灿的果子，直接就将姬问原本漫不经心的心神给彻底的锁住了。

姬问艰难的吞咽了一口口水。

“寿…….寿元果，这……这怎么可能？徒儿，你不会是使得障眼法吧？”

“师尊，那你再好好瞧瞧！”墨帅能理解师尊此时的心境，追寻了上百年，本来以为无望了，结果这东西又出现在自己的眼前，这种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的感觉，完美的诠释在了姬问的身上。

他小心翼翼的从墨帅手中接过寿元果，一向古井不波的心竟是波涛起伏。

“徒儿，这……这是从何得来的？”对于姬问这样的人而言，没有什么东西比寿元果更珍贵了，毕竟这一颗果子，那就相当于五十年的寿元啊！

五十年，何其珍贵啊！此时的他竟感受到了一种久违的窒息之感。

墨帅倒也没瞒着姬问，而是将无上阵帝的事情说了一遍，当然该说的说，不该说的自然不说，譬如这寿元果，他就没说得了几枚！

“什么？你说无上前辈没了？”在听说无上阵帝已经归天后，姬问脸上激动的表情一闪而逝，此时的他说不出的悲伤。

没错，就是 悲伤。

说起来，他们师兄弟俩人与无上前辈还有些缘分，当初他们还是武尊的时候，无上前辈曾经帮过他们，此时听到故人已去，这种失落感是无法言说的。

“哎……”姬问莫名间就感觉苍老了几分：“无上前辈对于人族，那绝对可以用八个字来形容：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现在想想，我们真是不该啊！不该啊！”

似乎是想起了往事，这一刻的姬问竟前所未有的颓废了起来。

他那刻满了岁月痕迹的脸上写满了懊悔二字。

如果……如果他们不是那么自私，结果会不会不一样呢？

只是到了如今，如果又有什么用。

后悔药终归是没有的。

想起当初无上前辈为了他们而四处奔走的身影，这一刻，姬问自责到了极点。

“师尊，事情已经发生了，既然发生了，就让它过去吧。”

“是啊！”姬问痛苦极了！只是他知道墨帅说的是对的，但这些事情又岂是那么容易释怀呢。

师徒二人静静的立在山巅，任冷风吹拂在脸上。

“师尊，无上师尊走前告诉我，他让我们继续他未完的事业，所以，师尊，你一定要振作起来，为了无上师尊，为了人族，咱们一起努力！”

姬问苦笑着摇摇头：“可是没有时间了！这枚寿元果如果你愿意的话，给你师叔吧，他的潜力更大，更有可能再进一步！”

墨帅忽然间有些感动，面对生死，还能做到这般坦然，这等胸怀，这等师兄弟情谊，墨帅很是佩服！

“我们师兄弟虽然吵闹了一辈子，但其实感情是极好的，这也是我能将他喊来的原因。徒儿啊，为师……..呃……”原本说得好好的姬问硬是被墨帅的另一枚寿元果给堵住了嘴巴。

“徒儿，你这………”姬问实在是无法想象，这般珍贵的东西，他们花了半生都没能寻得一枚，可墨帅却是一连拿出两颗，这等福源深厚，真是让他望而生畏。

“师尊，待我炼成丹后，你和师叔一人一枚！这人族还需要二老帮我镇守啊！”对于墨帅而言，三五年实在太短了，他不想好不容易弄来的高手就这么轻松的没了。

姬问愣住了，他静静的看着墨帅，忽而道：“徒儿啊，人族有你，人族之幸啊！”

“如果你早生两百年，也许人族不至于走到今天这般地步！”其实姬问很清楚，他们这代人最大的问题就是少了个领军人物，灵魂人物，谁也不服谁，以至于你算计我，我算计你，最终算来算去，却是将人族沦落到如今这般田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