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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之无悔

作者:作家hGGg3D | 分类:都市 | 字数:122.9万

第一百三十三章 滹沱河钓

书名:兄弟之无悔 作者:作家hGGg3D 字数:9887 更新时间:2025-01-31 02:07:33

从市中心去往杨栋所说的滹沱河边,距离还是十分遥远的。

毕竟,作为市区北部的一条大河,隔开了市区与北部临县——正定。

在哥几个的印象中,城市北部这条着名的“护城河”,虽然足够的绵长宽阔、历史悠久,但是更多时候是处于干涸枯水的状态。“滹沱河”有水、或者发大水的故事,依旧停留在父辈们口口相传的回忆当中。

要知道,不是每座城市都有大河相伴,更不是每座城市可以拥有黄金水道——所以,大家也真的很想亲眼目睹那“一条大河波浪宽”,水草丰美、鱼虾畅游的壮观场面。这份期待和遐想,是有遗传基因的!

辛苦的骑行,当然是无聊的。刘建勇和杨栋并着排,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

“栋子,你的号召力快赶上殷磊了,一声召唤哥几个来了大半呀……”刘建勇笑嘻嘻地随口说着:“对了,为啥没能更进一步、群贤毕至呢?”

“嗐!临时召集,能来哥四个就不容易了……知足吧!”杨栋冲着身后的哥仨点点头,满是欣慰的语气说道:“除了大熊是闲人……军儿这‘小磨叽’、梁子这个‘家里蹲’,百忙之中能现身……我已经阿弥陀佛了……”

“嗯?就没联系一下殷磊、宋进?这俩应该也放暑假了呀?”刘建勇不死心,依旧追问着。

“草!殷磊家的电话没人接听,宋进家里人说他回学校踢球去了……哎!这个‘球疯子’,放假了都不安生!”杨栋忿忿不平地说着,对于联系不到这俩伙伴也是一脸的忿忿无奈。

“哎!倒不能埋怨人家……咱哥几个已经许久没有踢过球了……”刘建勇跟着长叹了一声,爱莫能助地说道:“人家球瘾大,怎么也得想办法排解不是……”

这倒是实情。从上高中时起,一众伙伴就对“踢足球”情有独钟。只是随着上大学、上班,身不由己的家伙们越来越多,这个“第一运动”有了慢慢降温的趋势。只剩下殷磊和宋进,依旧保持着那份执着与专一,奋不顾身、排除万难、孜孜不倦地在追随着。

“还踢球呢?有那时间,玩会儿游戏、打会儿扑克……它不香么?哼!”梁会议听到了杨栋的话,不屑一顾地插话说道。

“就是!打打羽毛球、台球,比一身臭汗、累个臭死的踢球不强?文明人干文明事儿,我们得与时俱进嘛!”李军也不无鄙视地评价着,似乎对自己兴趣的变化还洋洋自得呢!

“哎!话不能这么说!我倒是想去踢球……可是没人陪着,也是可叹、可恼、可怜呀……”付登攀摇头晃脑地揶揄着,一副“众人独醉我独醒,奈何无人伴同行”的哀怨口气。

哎呀!这个无病呻吟的虚伪做派,简直令人气不打一处来!

“滚粗!还没人陪你?是你光忙着陪着那位了吧?”

“一边子凉快去!得了好处还卖乖,就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大事小情的不参加,数你‘缩’的紧,还在这恬不知耻地卖弄……哕……”

不出所料,付登攀的话就如“手榴弹炸厕所——激起了众粪(忿)”,哥几个你一言我一语地损怼起来。

“好好好……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嘛……”付登攀眼见激起了伙伴们同仇敌忾之气,忙不迭地加速骑行,远远地跑开了。

嘿!好汉不吃眼前亏,大熊倒是会察言观色!

作为“成长的烦恼”,一众伙伴越发的“聚少离多”是必然的事情。大家再也不可能像高中时那样,天天厮混在一起。理智上每个人都明白是这么回事,但是事实上去坦然接受,还是难以做到的。这是大家共同的“逆鳞”,也是“痛点”,谁要是不小心触碰到了,必然会招致劈头盖脸的批判!

沿着建设大街一路北行,出了市区再往北,建设大街就改称呼为107国道了。在国道边骑行,视野里没有了高楼大厦、拥挤的人群,除了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宽阔道路,只剩下一望无际的原野。此时,夏收早已结束,田地里只有连绵成片的、略高出地皮的麦茬子,倒是开阔的很。

“快看!五七路到啦!再往前就是滹沱河喽……哥几个加油呀!”忽然间,杨栋一声大喊在哥五个的骑行队伍中炸响了。

因为知道路程遥远,伙伴们聊着天,只顾闷着头骑行,谁也没有注意到身边环境的变化。倒是杨栋的一声叫嚷,打断了大家的思绪。

“还真是!想当年……咱几个夜战流氓,就是从这里凯旋回程呢……”刘建勇也看到了熟悉的路标,思想一下子回到了那个战果辉煌的夜晚,忙不迭地回应起来。

“哦?这就是传说中的五七路?阿进上下学的必经之路呗……其貌不扬嘛……”梁会议眯起眼睛仔细端详着,嘴里还念念有词。

“哼……一个小破路口,有啥大惊小怪的……”李军轻哼一声,有些不以为然地嘟囔着。

“到五七路了?真不容易呀……这么说,滹沱河马上就到了?”付登攀擦拭了一下额头的汗水,感慨万分地说着。

第一百三十三章 滹沱河钓

没办法,属着付登攀肥胖健壮,长途骑行显然最是辛苦啊!

都知道了目的地近在眼前,哥五个不由自主地都加快了骑行的节奏。很快,就看到宽阔的107国道逐渐收窄,一座石头栏杆的大桥出现在前方。

由于道路的收窄,路面上行驶的各种车辆有聚集的趋势,显得车流滚滚、拥挤不堪了。

“注意安全!咱们去西岸边去!”杨栋大声招呼着哥几个,伸出左臂示意着,逆向奔着大桥的西侧骑行了过去。

也难怪杨栋这么选择,滹沱河大桥的西侧,到大桥下的河堤边,有一个很明显的缓坡,自行车可以很方便的抵达。东侧,则是没有任何道路,呈断崖一样的存在,显然危险的多。哥几个跟着杨栋,很顺利地就抵近了滹沱河南岸的大堤。

虽然刘建勇是第一次近距离的到达滹沱河的大堤边上,但是也深深地被这座大堤的壮观、宏大所震撼。

只见,北岸的大堤足足有数十米宽。蜿蜒远去一眼看不到尽头的大堤上,是连绵不绝的高大的杨树林。随着风声,一排排的大杨树发出“哗啦啦……”的如潮水般的树叶摇动声响,和此起彼伏、响成一片的知了鸣叫声混成一片,真是热闹极了。

当然了,最令人震撼的,还是大堤内那滚滚流动、波浪翻涌的滹沱河水。甭管之前是什么状态,现在的河水,基本上已经和大堤相持平。土黄色完全就是泥汤子一样的河水,打着旋、翻着浪花轰鸣着,以一种一往无前、无可阻挡的姿态,快速奔涌着、冲锋着……

抬头远眺,与大堤齐平的河面足足有几十米宽,直抵对岸的大堤。左手边的远处,是一座完全用铁质栏杆包围的铁路桥;右手边的近前,就是来时看到的车水马龙的滹沱河大桥。

猛然间,刘建勇注意到,奔腾流动的滹沱河,河面竟然和这两座桥的桥底几乎持平,只能堪堪看到短短的一根根粗桥墩——这是多么凶悍的水势呀!

“卧槽!我记得……没水的时候,桥墩很高、挺明显的啊!咋现在看不到了?这水得多深呀?”刘建勇指着大桥的桥底,吃惊地叫喊起来。

“废话!给你说了水库开闸、上游放水……水少了能行嘛!”杨栋似乎觉得刘建勇的问题有些“小儿科”,不屑一顾地调侃了一句,兴致勃勃地接着说道:“嗯……找个好的钓位,才是正事儿……”

这个家伙,对于异乎寻常的水情满不在乎,只是沉迷于自己的念想之中。

“就是!你管他水多水少呢?咱们是来钓鱼的……呵呵!”

“水再大,碍妨咱们啥事?离远点就得了呗!”

“你又不下去游泳?操那些闲心呢……”

梁会议、付登攀、李军也是毫不在意,轻佻地揶揄损怼着。好嘛!看来杨栋的蛊惑真有作用,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哥几个就是来钓鱼了!

“好吧……来钓鱼……咱看热闹还不行……”被哥几个群嘲,刘建勇讪讪地没了话说。

得承认,像杨栋一样对严峻的水势毫不在乎,只是醉心于垂钓的人群还真是不少。就在哥几个立足的大堤上,没间隔多远就是一位,依次排开、连绵不断,一直排到了西侧远处的铁路桥下,怎么也得有几十个人。每人身前都有一根或几根弯弯的钓鱼竿,放眼望去还真是蔚为壮观呢!

“栋子!问个问题啊……水流这么湍急,真能钓到鱼吗?”眼见杨栋四处观察踅摸,梁会议抱着肩膀巡视了半天,终于忍不住询问了起来。

“有水必有鱼……”杨栋心不在焉地应付着,嘴里嘟嘟囔囔个不停:“再说了,没鱼……那帮人都傻呀在岸边戳着……”

好吧!好吧!关于钓鱼,哥几个都是外行,还真不能和杨栋争辩些什么。你是“专家”、“权威”你说了算,大家当观众总是没错了吧?

“草!来晚了!这个南岸靠近市区,来的人就是多……没有好钓位了!”杨栋沿着大堤前前后后地溜达了一大圈,最终又回到了来时的位置,气哼哼地对着哥几个发起了牢骚:“不行,咱们得去北岸去……我看到那边还行,人显少多了……”

“嘿!只要你能钓到鱼,让陪你到正定县城溜一圈都没问呀呀……那,走着吧!”除了杨栋,对于钓鱼的兴致属着梁会议大,听了杨栋的建议,这家伙毫不犹豫就认同了。

带头的都提议了,别人还能说啥?说动就动吧!

哥五个一行人重新骑上车,从大堤回到大道,逆行着上了滹沱河大桥——这样也挺好,可以方便地在桥上看一看大河嘛!

作为有点年头的滹沱河大桥,并不十分宽阔,是双向四车道、人车混行设计建设的,道路中间甚至都没有隔离护栏。由于年久失修,桥上的路面坑坑洼洼的,所有经过的车辆都小心翼翼地缓慢行驶着。再加上有自行车、行人穿行,还有人驻足观瞧河面,整个通行的场面混乱、嘈杂,乱哄哄的。

哥几个对于桥面上此起彼伏的汽笛声、汽车发动机声、刹车声、人群的叫喊声……充耳不闻,就那么我行我素地逆行在大桥的西侧桥面上,谈笑风生、怡然自得。

第一百三十三章 滹沱河钓

没办法,接连暴雨后的盛夏午后,虽有骄阳高挂,但毕竟气温宜人。吹着清凉的旷野之风,欣赏着难得的原野景致,哪里顾忌那么多的烦恼、羁绊,享受生活是最重要的嘛!

骑行至滹沱河大桥的中段,哥几个身不由己地纷纷停下了脚步。这个位置,正是滹沱河的中心线,正是凭栏远眺的好位置,不极目远眺一番、不左右巡视一番,真对不住这一番舟车劳顿哦!

“卧槽!刚才在大堤上倒是没觉得……这河水的流速,‘哗哗地’……还是真快呀!”探头望了望护栏边湍急的河水,梁会议突然间惊叫起来。

“可不呗!这浑了吧唧的河水,距离桥面还真是近,好像就在脚下流动着……看久了还真眼晕呢!”付登攀跟着探头望了望,忙不迭地缩回脖子来,有些后怕地叫嚷着。

“没水的时候走过很多次,从来没有觉得这个河面这么宽阔……有水的感觉真好……”刘建勇望着奔腾流动的河水,没有觉得恐惧,倒是不由自主地感慨起来。

也难怪,作为回老家的必经之路,行走大桥之上无数次,看到的总是干涸破败、杂草丛生的河床。刘建勇平生第一次见到这“大河奔流”、“波涛滚滚”的壮阔雄伟,由不得不心情激荡、感慨万千。

“草!再给你点缀上几面白帆,是不是更加有情调了?别娘的大发感慨了……快走吧!”李军不管不顾地损怼着、催促着。

哎!这个家伙,真是没有品味!不就是杨栋早跑远了,至于这么不通人情?难怪经常遭到哥几个的回怼、打击——也不知慌甚呢!

从滹沱河大桥骑行下来,就到了大河的北岸。和对岸一样,沿着一个缓坡下行,就来到了同样西侧的一座大堤之上。和杨栋说的一样,这边的大堤边上,垂钓的“闲人”们明显稀少了很多,基本上都零零散散地分布在靠近公路桥的这一段。

“哼!一帮傻货……这边的位置有啥好的?”杨栋并没有停下骑行的节奏,一边继续西行一边牢骚着:“再往前走,我到你们的上游去……哼!截你们的胡!”

哎呀?这钓个鱼还有这么多的讲究?和别人临近一些就是不行?非要到更加远离的铁路桥附近?那里的“风水”更好些?哥几个满腹疑问,但是不敢问、也不敢说,就那么亦步亦趋地跟着,沿着大堤一路西行。

终于,在即将接近铁路桥的时候,杨栋似乎发现了一处“自我感觉上佳”的地点,急匆匆地停下了自行车。

“就这里吧!有个小水洼……还没人干扰,挺好!”杨栋自言自语着,手脚麻利地解脱着后座上绑缚着的帆布包。

“小水洼?在哪里呢?”梁会议和刘建勇面面相觑,不知所云。在哥俩的视线里,河岸边是大同小异的景致,除了河水就是杂草,怎么也看不到人家所说的“水洼”在那个位置——难道,这就是“专业”和“业余”的区别?

“呵呵!别一脸懵逼啦!”付登攀一边帮杨栋解开绑着的小马扎,一边嬉皮笑脸地嘲讽着:“栋子说有就是有,你们管那么多干啥?不嫌累呀?”

“对!一会儿人家啥也钓不上来,可不准起哄……没准鱼儿们都被别人钓走了……或者回家睡觉了……哈哈!”似乎李军对于杨栋能在这种地方能钓到鱼也心有质疑,没心没肺地调侃着。

自然地,李军的口无遮掩招来杨栋的怒目相视。在狠狠地瞪了一眼之后,这家伙并没有辩驳,只是自顾自地摆弄着鱼竿、鱼漂。那意思,一定是在暗暗运气呢!

“哎?栋子你傻呀!不试一试鱼漂,也不打窝更不挂鱼食儿就抛竿了……这能钓到个蛋呀?”忽然间,李军那刺耳的鸹噪声又叫嚷了起来。

“草!不说话能憋死你呀!”终于,杨栋忍无可忍地反击了,劈头盖脸地叱骂了起来:“你眼瞎呀?没看到我挂了‘路亚’?再说了,水流这么快,能娘的打窝吗?你个大笨蛋……真气死我了!”

“啊……挂‘路亚’了啊?我没看见……哈哈……”李军被杨栋呛了个张口结舌,干笑着掩饰着自己的无知与尴尬,又小声嘟囔着说道:“‘路亚’?那是什么鬼……”

“哈哈!‘路亚’就是假饵呗!你没见杨栋的鱼钩上挂着个小亮片?还毛茸茸的……对不栋子?”梁会议仰天大笑,得意地嘲讽着李军,末了竟然有些心虚地询问着——难道,这大义凛然的一席话,也全然是靠“蒙”的?

“梁子介绍的太对啦!”有“内行人”帮腔助阵,杨栋心情立马由阴转晴,和颜悦色、耐心细致地继续解释道:“这是洪水知道不?水流这么浑、这么快,鱼儿们能看到个蛋、闻到个蛋啊?所以要用明亮的‘路亚’假饵吸引……还有,你们没看我今天都没用‘手竿’,用的是‘海竿’……真要是有大鱼,只有这玩意能弄得住……哎哎哎……”

刘建勇看得清楚,杨栋正一本正经地“普及知识”,甩在水里的鱼线就像被什么玩意吸引着,直接随着水流被冲出去好远好远。随着杨栋的惊呼声,原本竖直的鱼线就像要躺在水里一样——再不收线,就要踪迹不见的节奏啦!

第一百三十三章 滹沱河钓

在哥四个的哄笑中,杨栋飞快地摇着线轮,把拖曳在水中的鱼线收了回来,准备下一次的抛射。大家终于明白了,为啥大堤上的钓友们一个个距离这么遥远,这是为了防止鱼线被河水冲刷后相互缠绕呀!

不过话说回来,使用海竿钓鱼的技巧,和使用普通手竿的确实不一样。鱼钩抛射出去之后,都不用等待——当然湍急的水流中也没法等待,更何况没有浮漂——然后就不停地提拉着鱼竿,快速地往回收鱼线。这倒是让哥几个增长了新的见识。

当然了,能不能钓到鱼,就是另一个问题了。反正,在哥四个端坐一旁观望的这一段时间,杨栋已经来来回回“抛竿”、“收竿”了好几个回合,依旧一无所获。

毕竟有前车之鉴,哥四个当然知道,钓鱼是个需要耐心的“运动”,作为旁观者,也需要沉下心来,耐着性子陪着、观望着。“不耐烦”的感觉暂时还不能有、不敢有——大老远的陪同好伙伴来到这块“风水宝地”,着啥急呢?

“看!那是啥玩意!”忽然间,吃惊的叫嚷声打破了“垂钓”的宁静。是梁会议!就见这家伙手指着奔流的滹沱河,激动地喊叫着:“河中心……是不是个床垫子呀!”

可不是嘛!哥五个顺着梁会议手指的方向定睛观瞧,果然就见一个破旧的床垫子,在波涛汹涌的河水中漂浮着、翻滚着,急速从上游冲了过来,转眼间又被冲远了。

“哎?河里怎么会有床垫子……卧槽!那不是个大桌子?真是个大桌子!”刘建勇显然也看到了,但是没等想明白咋回事,再次出现的“物品”继续使他惊呼连连。

“卧槽!啥情况!真是个大桌子……不对,还有一张单人床……草!那黑不溜秋的,看样子像是一头死猪……不对!是好几头死猪!”李军原本还想调侃些什么,但是眼前接二连三出现的诡异物品,也令这家伙大惊失色,难以自控地大呼小叫起来。

是的!如黄泥汤子一样浑浊的滹沱河,从上游奔涌而来。那湍急的水流中,裹挟的除了泥沙,竟然清晰可见很多原本断然不属于河流中的物件:木床、木桌子、大衣柜,还有死亡的猪、羊,甚至电视机、电冰箱、三轮车……

“好家伙!刚才没注意到……这都是什么情况呀?难道是有村落被洪水冲毁了?太可怕啦!”付登攀凑到了水边,手搭凉棚仔细观瞧着,满脸不可置信地喃喃自语着。

“嗐!都给你们说了,岗南、黄壁庄水库放水……上游不发大水、不遭水灾,咱们能跟着开闸?”杨栋随意地观望了一下大河中的情况,就收回了目光,见怪不怪地解释着。

这家伙,依旧专注于自己的钓鱼事业,显然河里的诡异情景在人家的意料之中——到底是参加过抗洪抢险的人,有见识了就是那么沉稳、淡定。

“滹沱河上游……遭水灾遭的不轻呀……难道就是因为前几天的那场大暴雨?卧槽!天威难测呀!”刘建勇似乎想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惊魂未定地感叹着。

“草!我说单位当不当、正不正的给放了几天假……听说是材料库被水淹了——下大雨下的!原来真是这么回事儿!”设身处地的,梁会议猛然间想通了什么,也是一通感慨。

“好嘛!照这么说……那天我挨点雨淋……还真算不了什么!太幸运啦……”付登攀回想起当时大暴雨自己的所作所为,忽然间恍然大悟,连连庆幸不已。

“可不呗!你这么胖……水再大也冲不跑你呀!顶多落个感冒呗!哈哈!”李军得意地调侃着,还是那么尖酸刻薄。

还别说,李军就是放不下那份执念,对于暴雨来临当天,被付登攀死拉硬拽地叫走念念不忘、耿耿于怀。也是没谁了!

“嘿!你大爷的!没完没了了是吧?羡慕我捷足先登是吧?有本事你也找一个女朋友呀……我呸!”付登攀终于恼羞成怒,不管不顾地对李军发起了反击。

眼见哥几个当中俗套的“打嘴仗”行将开始,杨栋烦不胜烦地叱骂了起来:“别叨逼啦!你们要说陪我钓鱼,就安生着坐在这儿……要不然,该干啥干啥去,别打扰我……真娘的烦!”

“哈哈!人家终于恼了咱们啦!”刘建勇嬉皮笑脸地回应着:“怎么也是‘捡洋落’,梁子,别给人家添乱了……咱们去看火车吧?”

“行呀!走着……”和刘建勇一样,对于看钓鱼原本就耐心不足,受到“蛊惑”之后,梁会议简直是一拍即合,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

倒是李军和付登攀这哥俩,刚才还剑拔弩张的,但是为了陪伴“发小”,马上就冰释前嫌,坚定地留守原地。难道,这就是臭味相投,“不打不骂不一家”?

铁路桥就在杨栋选择的钓位西侧不远,梁会议和刘建勇哥俩没走几步,爬上了一个块块巨石砌成的大斜坡路基,就来到了铁路线上。

这条铁路线,毫无意外就是是“京广铁路”的正线,一左一右两条铁轨就平铺在高高的地基之上。向北,被两侧的高大杨树丛夹着,笔直地延伸到了遥远的前方;向南,径直地通到了铁路桥上。

第一百三十三章 滹沱河钓

“还别说,坐火车无数次了,还真没有这么近距离的到过铁轨上,更没有到过铁路桥上……”梁会议站在铁道边,左右看看延伸远去的铁轨,沐浴着午后的骄阳、吹拂着强劲的野风,不由地感慨万分。

“哈哈!那还不简单?咱们走到桥面上去……只要你敢,还能近距离地感受火车通过时的震撼呢!”这种经历对刘建勇并不陌生,谆谆诱惑着劝说道。

作为“火车迷”,刘建勇最近一次的看火车、感受火车经过时的惊心动魄,还是在大一和孙青峰打赌之时呢!说实话,早想旧梦重温了,今天可不就是天赐良机嘛!

“行不行啊……危险不?别出啥意外……”梁会议显得有些信心不足,犹犹豫豫地询问着。

“嗐!如果有危险的桥梁,会有武警站岗的,你看这里没有吧?”刘建勇指了指铁路桥,继续鼓动着说道:“再说了,你没见桥上隔不远就有一个‘躲避口’,就是为了避免危险哟!”

“过火车的时候,可别把咱们刮下去……”梁会议还是心怀忐忑,犹豫不决地逡巡着。

“哈哈!怎么可能!咱大老爷们能怕这?这种经历……可遇不可求……跟我来吧您呐!”刘建勇一边鼓劲儿,一边抓着梁会议的手臂,连拉带拽地将好伙伴带到了铁路桥的中央。

俗话说,既来之、则安之。难得好伙伴的鼓动、怂恿,盛情难却之下,梁会议终于还是抛开了顾虑担忧,壮着胆子勉力而为了。

“哈喽啊!我们在这儿呢……”居高临下的梁会议和刘建勇手舞足蹈,兴奋地冲着桥下河边的杨栋、李军、付登攀叫喊着、示意着。

桥下的哥仨,气定神闲地坐在水边,聚精会神地或甩杆钓鱼、或指指点点,除了报以轻蔑的一瞥,再无任何反应了。嘿!这群故作淡定的家伙们!

要说起来,滹沱河上的这座“京广铁路”桥,可是真够沧桑的。黑黝黝的铁质桥架、铁质的栏杆,透着古朴与陈旧。油渍斑斑的道砟石上,铺就着一条一条油腻腻、脏兮兮的宽厚枕木,长长的钢轨就镶嵌固定其上。如果不是钢轨的踏面如镜子一样明亮、闪闪发光的话,真的难以想象这就是车来车往、川流不息的运输“大动脉”。

尽管铁路桥相对于西侧的公路桥,要结实牢固一些、距离水面要高一些。但是,毕竟桥下的河水奔流不息,置身于桥面之上,依旧感到一丝的紧张和恐惧。要知道,此刻的桥面上,除了梁会议和刘建勇之外,再无其他闲人,那孤立无援的感觉,还是很考验胆量的。

没等刘建勇向梁会议讲解、卖弄相关的铁路信号灯知识,京广铁路线的下行方向,也就是铁路桥的北方,远远的传来了火车汽笛的鸣叫声,一辆橙红色机车牵引着的列车正在“轰隆隆”地飞驰而来。

“哎呀!火车来啦!”梁会议大声叫喊着,早一个箭步跑到了铁路桥上的“躲避口”,还牢牢地抓住了铁栏杆。

“瞧你的小胆子……慌甚嘛!还远呢……”刘建勇无奈地揶揄着梁会议,不慌不忙地迈着方步,泰然离开了铁轨,还不忘伸着脖子观望着、讲说着:“嗯……看机车的颜色应该是东风4B,不出意外的话是一列客运列车……就是不知道是跑哪里的……”

到底是运输大动脉,奔行在这条线路上的火车速度极快。还没等刘建勇对梁会议唠叨几句,看似还遥远的列车就疾驰到了近前。

“呜——!”也许是通过桥梁有要求,也许是警告擅自登桥的“闲人”,风驰电掣的列车一路大声鸣叫着,裹挟着强风、爆发着惊天动地的巨响,冲到了哥俩的近前,又飞速远去。

“咣当、咣当……咣当、咣当……”车轮撞击铁轨接缝处的声响,清脆响亮、节奏感十足。这声音,对于火车迷刘建勇而言,简直是悦耳动听、求之不得的。

列车带起的风势太强烈了,不但呼呼作响,而且刮在脸上生疼。如果哥俩不得不死死地抓紧铁栏杆,还真要被带的“起飞”的感觉呢!列车产生的动静太巨大了,相邻而立的哥俩,嘴里发出的惊呼竟然互不可闻!这阵势,果然是震耳欲聋!

和刘建勇预想的一样,这是一列绿色车厢的客运车辆。倏然闪过的行车“水牌”,依稀可见是“BJ——武昌”的一行大字。哈哈!果然是京广线上的专属列车呢!

不同于乌黑肮脏的货运车辆,列车干净整洁的玻璃窗透出来的,是一张张陌生的脸庞。陌生的旅客们,就像看“外星人”一样,和大桥上的哥俩匆匆对视、飘然远去……

也就是二十秒左右的时间,长长的列车通过完毕、翩然远去了。对于梁会议和刘建勇哥俩而言,却是度日如年、饱受煎熬。

“卧槽!上当啦!这么近距离的看火车……除了惊险刺激,实在没有任何乐趣……走啦!还是看钓鱼去……”梁会议心有余悸地说着,不停地抹着脸上的冷汗和尘土。

“确实惊险刺激!说实话,我也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刘建勇原本还想说些豪言壮语,可是脑子被火车震动的嗡嗡作响,也不由地老实了许多:“真是钢铁猛兽啊……必须得有尊敬戒备的心理,可不能想当然了……”

哥俩脚步轻浮、摇摇晃晃地下了铁路桥,再次回到大堤上那哥仨的“阵地”,发现情况有所变化。

李军和付登攀俩人一人操着一根海竿,自顾自地练习着“抛钩”、“收线”,忙得不亦乐乎。而杨栋,独自拿着一根小小的“手竿”,端坐在铁路桥下的一个僻静之地,就如“坐定”的老和尚一样,完全在“忘我”的状态呢。

“住腿!别过来给我俩捣乱……我们感觉正爽呢……”李军咋咋呼呼地嚷着,摆着手示意不让别人打扰。

“嘿!杨栋这‘高手’都转移战场了,你么俩‘菜鸟’还想撞大运?简直是痴心妄想!”刘建勇完全不以为意,不但毫不客气地损怼着,而且就那么施施然地看着热闹——越说不让怎么地我越是怎么地,你能奈我何?

“哈哈!换阵地了?我就说那个地方不行吧……”梁会议大大咧咧地说着,径直走到了杨栋的近前调侃着:“我要是猜的不错,这里是你口中的‘小水洼’了吧?咋样……换地儿如换刀不?”

“哼!我是谁?自己看去……”杨栋目不转睛地看着眼前的浮漂,都没有正眼看梁会议一眼,就那么不屑一顾地回应着。

“哟?癞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气!我倒要看看……卧槽!还真有收获啦!”梁会议一脸不可置信,欠身一把拽起了浸泡在河水中的“鱼护”。

随着梁会议的惊叫声,被拽出水面的鱼护当中,几条个头不小的鱼儿在“噼里啪啦”地乱蹦着,在阳光的照耀之下,那闪亮的鱼鳞显得格外的光亮、耀眼!

嗯!高手就是高手!在这种环境下竟然也能有所收获,果然不是浪得虚名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