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难
作者:北竹青 | 分类:仙侠 | 字数:22.9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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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刚出蛇口,又入雕腹
妖蛇骤然加速扇动翅膀,周围的风旋发生变化,渐渐形成一个柱形青色风卷,风卷由圈匝状的旋转狂风组成,极其致密严实。
它猛地一扇,风卷就疾速地朝我席卷而来,风卷经过的地方,好像被刮下一层厚厚的地皮,沿途的泥土和石块都被吹得带进风卷内。
那风在妖蛇身前刚形成时,还是一个和妖蛇翅膀差不多宽的小型青色风卷,经过一段距离后,到我身前,就变成一个超大型黄色风卷。
范围极大,我难以抗拒地被卷入其中,我面对这股犹如天灾般的力量感到束手无策,就好像一只小鸡崽一样柔弱无力。
我在风卷中身体不受控制地不停旋转,好似正在洗衣机滚筒里洗涤的衣物,在旋风的加持下,泥石也变得如同针锤一样,威力大增。
每一瞬间都有无数块泥石扎在锤在我身上,我身上的法衣变得支离破碎——一缕缕,一条条,露出内里的皮肉。
没了法衣的保护,我遭受了更加严酷的折磨,在和无数块泥石亲密接触后,我的身上变得伤痕累累,多了数不尽的细长划痕,鲜血从这些划痕里汩汩流出。
就在我以为我将永远这样旋转下去,直至死亡时,风卷忽然散去。
我从半空中重重地摔到坚硬而冰冷的地面上,我浑身浴血,已经不成人形了,我好像一只濒临死亡的败犬,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只剩最后一口气还在苟延残喘着。
(OS:说实话,作者在写这一段时,也十分不忍心,但这就是莫明要遭受的,我只不过是将它还原罢了,事实就是这样残酷而无情)
妖蛇缓慢地在地面上游行,它爬到我面前,用分叉的舌头一下一下地急促舔舐我的面庞,那触感冰冷而湿滑,带着死亡的气息。
它在确认我是否还活着,还有没有反抗的能力。
它用粗大的尾巴,甩到我身上,我被打飞到另一处地面上,我不声不响的,看起来十分凄惨,活像一个被人遗弃的破布娃娃。
它又游移过来,将大半个身子十分迅捷地一圈圈缠绕到我身上,它不断地收紧身子,挤压我的胸腔和心脏,我本就微弱的呼吸这下变得越发困难。
面对它的死亡绞杀我无力抗拒。
就在生命中的最后时刻,我回想起过往的种种回忆,或酸涩或甜腻,或哀伤或欢欣,我到现在都无法完全释怀父亲那鄙夷的眼神,到现在都不敢忘记师姐还在昏迷不醒。
想到这些,我不知从哪里又生出一股力量,我猛地吐出一口浊气,张着血红的双目,张大嘴巴咬向妖蛇的身子。
口中的一丝魔气,好像世间最锋利的武器,我的牙齿毫无阻碍地破开妖蛇的鳞甲,咬下一大块血肉来,接着吞进口中大口咀嚼起来。
妖蛇在我啖肉饮血的攻势下,也痛鸣不止,它瞬间加大缠绕力量,想一下子把我绞死。
可是我经过妖蛇血肉能量的补充,已经有反抗的力量了,我一边用身体对抗着妖蛇的挤压,一边继续喝血吃肉。
我双眼赤红,嘴上沾满了通红的血沫,连牙齿都染成红色,状若疯魔,这景象着实可怕,这时我癫狂得如同地狱里爬出的恶鬼一样。
就这样,彼减吾增,我的生机慢慢变得活跃起来,而妖蛇逐渐变得衰微下去。
它对能导致它死亡的危险感觉极其敏锐,它果断地放弃猎杀我,松开我的身体,落荒而逃了。
它爬动速度奇快,我追它不及,而且此时我的体力也耗尽了,也不打算再追赶它了。
我坐在地上深深地松了一口气,庆幸自己劫后余生,保住了一条小命,经历这么多场战斗,我还顽强地活着,我不由地心中高兴起来。
而正当我在开心的时候,殊不知更大的危机正在悄悄临近。
我在原地歇息了片刻,嗜血感和灼烧感依然在催促着我,我的神智时好时坏,脑子不太清楚。
我站起身来,正茫然无措时。
忽然,几滴液体落到我脑袋上,顺着我的额头流到我的眼睑上,遮住我的视线,湿湿的,还有些温热。
我伸手往脸上一抹,再打开一看,竟然沾了满手的血液。
我惊疑地向头顶上看去,只看到一只神俊的金色大雕,双脚直立着,站在高高的干枯树杈上。
树杈上搭着一条庞大的巨蛇,它耸着一对长满金色翎羽的羽翼,用两只覆盖厚厚老茧的利爪按住蛇头的下半部分。
有一下没一下地用尖利的喙啄食美味的蛇肉,我定睛一看,它脚下的蛇居然就是逃走的二阶妖蛇。
两对半透明的翅膀无力地耷拉在一边,布满卷曲的褶皱,再加上我刚才咬它的几处伤口还清晰可见。
很显然,这只能轻而易举杀死妖蛇的金色大雕,实力难以想象,不过,应该还在二阶的范畴内。
在这暴风峡谷内,毋庸置疑,长有羽翼的金色大雕是当之无愧的主宰,我不由地萌生退意。
我慢慢地向后挪步,挪了一段路,转身向远处小跑,跑了一会,我刚停了下来。
它就如同一道金光般,一闪之间来到我身前的大树上,它有着金色的眼白和纯黑的瞳孔,炯炯有神,此刻却带着审视和不屑的感觉。
它居然暂时舍弃了到手的妖蛇食物,追我追到了这里来,看来它是不准备放过我了,我的一颗心不由地沉了下去。
我看它暂时没什么动作,趁它放松警惕眯眼的时候,我又悄悄向后溜走,跑远了,我停下来,它又追了上来。
就这样折腾了好几回,无论我往什么方向跑,跑出去多远,它都如影随形地紧紧跟着我,依旧站在那个该死的树杈上,如同头顶上一团始终凝而不散的阴云。
它用一种淡漠无情的目光看着我,如同在看一个死人。
我突然联想到我在翠山后山茅屋,所看书籍上记载的一段内容——古有险峡,多岩石,植甚少,常有樵夫迷途其中。
口渴力竭之时,头顶必盘旋一鸟,头秃而毛黑,名尸鹫,驱而不离,待夫逝,啖其尸,故见此鸟,有生死之祸焉。
难道它和尸鹫一样要等我死去,才肯飞下来吃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