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明走出府邸，四位师兄与小紫相送。

此次战斗，顾明没打算带任何人，这是他与师父之间的战斗。

府邸之外，一头白发的夜琳，站在树下，清风吹动了她的发丝，有三两草叶黏在发丝之间，不知道等待了多久。

迟疑了一下，顾明走向了树下的人儿。

“不去，好吗？”夜琳怔怔的看着顾明。

“这一战，无法避免。”顾明一样的回答。

“他已经疯了，你会死的。”

“我知道，这个世界上总会有人死亡，只不过不幸的是，老天选择了我而已。”

“我不信天，我只信我自己。”夜琳抓住了顾明衣服，看着顾明的脸庞，眼中带着乞求，“跟我走，我们离开这方混沌空间，离开这里，躲到他永远也找不到的地方，好吗？”

“躲不掉的，这是我的命数，从一开始就被师傅安排下的命数。”

“不。”夜琳紧紧抱住顾明，似是一个输光了的赌徒，只剩下眼前的最后本钱，“我们离开这里，就可以打破命运了，我们离开这里。”

“别傻了，夜姑娘。”

顾明看着眼前的人儿，眼中只有平淡，没有一丝一毫的爱意。

看到顾明平静的目光，夜琳的娇躯狠狠一颤，这才想起面前的人已经失去了爱欲，不是那个爱着她的男人。

“夜姑娘，顾明并不后悔爱上夜姑娘，以前不会，现在也不会，我代顾明向夜姑娘说声抱歉，他没能完成对夜姑娘许下的誓言。”

“如果人生能重来一次，顾明希望能再与夜姑娘相识、相知，但不想再爱上夜姑娘了，爱上夜姑娘真的很累，很累。”

夜琳无力的放开了双手，满脸绝望，这一刻她输光了所有，再也没有翻盘的机会了。

“祝夜姑娘能找到比顾某更适合的另一半，顾明在此别过了。”

顾明抬起脚步，绕过夜琳，向天空飞去。飞向天空上的超脱之路。

始终，顾明没有回头看一眼，没有留恋失去的爱情。

超脱之路尽头，无上生灵在哀嚎，在绝望的惨叫。

可也未能逃脱莫沧澜的屠手。

十年的时光，这些无上生灵可是帮了莫沧澜大忙，帮助他度过了十年的无聊期。

有一点莫沧澜挺失望的，这些无上生灵太弱了一点，就算自己把实力压制到与他们同一层次上，这些无上生灵也不是他的对手。

“咔嚓。”

屠手扭断了最后一位无上生灵的脖子，泯灭了其灵魂，莫沧澜看向了走来的顾明。

“徒儿，你来的时间刚刚好。”莫沧澜咧嘴微笑。

目光扫视过众多尸体，在众多尸体之中，看到了一具熟悉的尸身，御凌。

目光在尸身上停留了一下，最后落在了自己的师父身上。

杀了这么多无上生灵，师傅身上依然整洁，不染鲜血。

无上生灵堆积的尸山上，出现了一桌酒席。

顾明抬手邀请，“在打之前，咱们师徒喝一杯。”

“徒儿，你这是什么操作，想要劝我不打吗？”莫沧澜故作大惊小怪的叫道。

顾明坦言，“如果有可能，我想试试。”

“那你就不要想了，不打是不可能的。”

莫沧澜坐在席位上。

顾明端起酒壶为莫沧澜斟酒，做一个弟子该做之事。

“师傅，弟子一直有个疑问，想要向师傅请教。”

“问呗！咱们师徒谁跟谁啊！你可是我最亲近的小徒弟啊！”

“为什么是我，师傅你到底是看上我哪一点了，我改还不行吗？为什么师傅选择的人是我啊！”

顾明苦恼啊！抓头发啊，想了所有可能，也没有想过，莫沧澜会选择了一个最愚笨的徒弟，当自己对手。

莫沧澜想怎地，不想被打败是吧！要是不想被人打败，那就别搞这一出啊！

想不透，根本想不透啊！

莫沧澜闻言，不紧不慢喝了一口徒儿敬上来的美酒。

“很疑惑是吗？比之天赋，你不及你的师兄师妹，比之努力，你依然不及他们，为什么我偏偏就选择了混吃等死的你？”

顾明点头，这根本无法解释，为什么会选择废柴而又懒惰的自己啊！

莫沧澜忽然一拍大腿，把顾明吓了一大跳。

“不要说你了，为师都不能理解，为什么最后选择的人会是你小子。”

顾明满头黑色问号。

“为师一开始的选择，是你师兄四人，他们是为师从亿万生灵里挑选出的最顶尖天才，以我对手为目标进行专业的培养。”

“可是，他们的进度太慢了，我等不急了，就想到了化道的办法，告诉他们为师实力下降，你们有很大的希望杀死为师报仇，为他们塑造自信了，然后的事情你也知道了。”

“为师假死，他们误会了圣尊令是圣界令，为了争夺圣尊令大打出手，把你们两个小的给卷了进来。”

“于是我就想啊！干脆给他们四人找点麻烦，鞭策他们四个快点修炼，而那麻烦就是你们两个小的。”

“可是谁知道，你小子一心只想谈恋爱，为了爱情连命都可以不要，为了培养你，老子是绞尽脑汁给你开挂送实力啊！好为那四个逆徒增加麻烦。”

“可是你呢？你特么的竟然直接躺平了，不想努力了，我能有什么办法，只能一直为你开外挂加bag，开着开着我恍然发现，你的潜力在不知不觉之中，超越了你那些师兄们。”

莫沧澜十分无语的看着顾明，“我只能临时改变计划，把你选为了最终对手。”

知道了真相，顾明不知道自己是庆幸还是该悲哀了。

搞了半天，真相如此的戏剧性。

龙套的运气太好，被导演看中提升为主角了，这找谁说理去。

“师傅，能不打吗？我是你一手培养出来的。你最清楚我的斤两了，我根本没有胜算啊！”顾明苦着脸求饶。

“呵。”莫沧澜冷笑，“你小子还在这里跟我装，你现在可是众多大道意志资助出来的大道代表，你现在的力量不比我差好吗？”

顾明的面色更苦了，宛如吃了十斤苦瓜，加一斤黄连，“那我也打不过师傅你啊！你老人家是同阶无敌，我是同阶垃圾，根本没有可比性的好吗？”

“那就不是为师考虑的了，谁让你平时不好好修炼呢？反正你杀不了为师，为师就会杀了你，还有那些徒弟们，仙，魔。”

顾明脸上的苦涩消失，变得平静。

莫沧澜见此，脸上的笑意扩大，继续说道：“太虚，九幽，还有你的小师妹，我的女儿，小希。”

“师傅啊！”顾明再次为莫沧澜斟上一杯酒水，“没必要吧！再说了，小希叫你那么多年的父亲，不是亲生胜似亲生的。”

莫沧澜嗤笑，“徒儿啊！为师是个无情的怪物，早在无数年之前，感情什么的，就已经消失了，这世上没有感情能熬过时间，爱情不行，亲情亦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