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来了？”萧瀚脸色不悦。

方太妃倒是不以为然，“陛下许久未曾去慈安宫看我，我当然是想陛下了。”

萧瀚身边的内侍脸色不自然，低着头，深怕惹恼了主子。

“朕现在没心思同你玩笑，你快点回去吧。”

方太妃示意宫人都下去，素手抚上他的胸膛，“陛下当时硬上弓时，可不是这样说的，现如今睡腻味了，又开始装的一派正人君子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萧瀚捏住她的下巴，咬牙问道。

她媚眼如丝，恨不能死在他手下。

当时她日日在大殿哭诉，逼得萧瀚不得不厚葬先帝先皇后，还有当初的平宁公主。起初他见了方杏儿只有头疼，慢慢的他竟觉得这颇有姿色的农妇很有韵味。

那夜醉酒，他进了慈安宫，强行得到了她。

后来还为了让她屈服，当着一众宫女内侍的面各种折磨她，看着她衣衫不整的跪在地上，看着她暴露风光的伺候他。

他的征服欲，违背纲常的刺激心理，让他越发离不开方杏儿。

宫里所有人都知道这位方太妃，名为太妃，实则是宠妃，低贱妩媚，宫里谁人不轻看她几分。

“其实，祁王你谋反时就应该想到今日，想到会被人逼入绝境，既然都是逃不掉的事情，那不如坦然接受。”

“你说的轻巧，你怎么不坦然接受！”

萧瀚死死的捏住她的脖颈，白皙的肌肤很快变成一片殷红。

“方杏儿别以为朕不知道你的心思，你和萧姝言交好，所以即便她的人打入京城，也会放你一条命！可是你别忘了，御书房那些画，那些画着你各种姿态的美人图，朕就是死，也会拉着你一起下地狱！”

方杏儿连连咳嗽，脸上努力的保持笑意，“陛下想多了，您这么无父无君，十恶不赦的人，定会下地狱，可我不会，我受尽了苦，自是要升天的！”

萧瀚强行将她拖到御书房的书案前，伸手撕扯她身上的衣物，她并不反抗，默然无声的瞪着他，安静的看着自己的身体沉沦。

萧瀚死的那日，恭帝的军队还在城外五十余里驻扎。

他死在了方杏儿手上，方杏儿趁着他纵欲时，给他灌下毒药，他口鼻流着黑血，死在了她身上。

他死后，他的长子萧离在万分危急的时刻，不思逃跑，也不思投降，一心登基称帝。

萧离称帝后的第三日，被宫中的内侍勒死在寝宫之中。

京城动荡，恭帝的人马兵不血刃的进入京城。

时隔五年，恭帝为父报仇，诛杀乱党，血洗京城，拨乱反正。

这些事当然不能是年仅八岁的萧珩做的，而是躲在他身后的萧姝言，以他的名义做的。

康平元年，新帝在京城继位，诛杀祁王乱党一千两百三十七人，流放三千八百余人。其他附庸，因弃暗投明，不曾问罪。

京城血光一片，人人惊惧。

先帝时右丞相左思，自从伪帝篡位以来，称病不出，颇具风骨。

萧姝言以他为丞相，辅佐恭帝，东州刺史姜榆才为世出，堪为帝师。

其他六部多有变动，睦州孟定川入兵部，为兵部侍郎，睦州军交由孟老将军执掌。

惶惶半年，京城乱局已定。

时至康平元年年末，京城方圆数百里已经稳定下来，百姓各守其家，天下十七州安定如五年前。

峡州刺史服毒自尽，峡州重归王化。

深冬，云玖带领军队，四处平乱，已经大半年不曾回京。

萧姝言则是忙着朝廷后宫的各种事情，心力交瘁，难得空闲。

入冬前，大将军宋至返回了安州。

京城，大长公主府。

萧姝言裹着狐裘，正指使府里的下人将地牢里的白骨弄出来，顺便将地牢给填上。

难得清闲下来，这一年的操劳，她感觉自己简直要少活两年。

梅花迎寒绽放，凄冷的寒风中裹挟着阵阵幽香。

萧姝言本在赏花，不由得鼻子一酸，想到了今冬府里酿制的梅花酒，那酒窖里又藏了许多酒，可再也没人会悄悄潜入她的酒窖偷酒喝了。

很多时候她都不敢相信这几年的变故，慌乱不堪又让人措手不及。

分明她只是受人庇护的公主，可时局逼的他不得不站在人前，替萧珩遮风挡雨。

舅父宋至只会带兵，是个恪守规矩不肯逾矩的人，朝廷上的很多事只能她来做，恶人也只能她来当。

幸好她身边有云玖在，有一众忠臣在。

她只希望天下昌平，百姓安居乐业。这些年大魏的百姓过的太苦了，她多少都是记在心里的。

“公主，您怎么了？”秋棠抬头看见她脸上挂着晶莹的泪珠子。

萧姝言擦拭去眼角的泪水，“这风迷了眼睛，不碍事的。”

秋棠顺着她的视线看到墙角绽开的梅花，心里感慨万千，想必公主又思念先帝了。

年节前，云玖连赶了三日的路才回到京城。

不干了，说什么他都要辞官，谁家新婚夫妇自成亲后只见过几面。

他脸色凝重，一路风尘仆仆，纵马赶回公主府。

“公主，云将军回来了！”

门前的守卫进来通报，另一个同行的人冲他使了个眼色，“怪不得你当初被留在丹城，你知不知道我是怎么说动大将军带我回京的？”

方才先说话的那个人拧着眉头，一脸的虚心求教。

“我当时就是嘴巴甜一些，跟前跟后地多花了他几声驸马，他果然心软就准许我回京了。”

“原来如此！”那日哭丧着脸，难怪当时他口口声声的唤着大将军，差一点就跪在将军面前，苦苦哀求了，可是将军还是不会走动。

果然他是个没有眼力见的。

想到此事，他打起精神，又重新通报了一声，“公主！大……驸马回府啦。”

云玖踏进府门，就听到悦耳的言语在耳边响起。

他欣慰地看向那个守卫，真是孺子可教。

萧姝言闻听，快步迎了出来。

这是云玖自那年离京之后，第一次回到公主府。

这里的一切似乎都没有变，和记忆中一模一样。

唯一改变的是，他成了驸马，可以堂堂正正的站在公主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