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郎。”萧姝言素手拂过他的胸前，摸上他的喉结，她的手微微发凉，柔软，“怎么不说话啦？”

他紧张地咽了咽口水，喉结微动，神色极不自然，“只是想着早些同公主成亲，如此才心安。”

“不是想着早些做旁的事？”

“公主慎言。”他紧张。

萧姝言收回手，转而塞进他的袖中，他胳膊紧实有力，温暖。

她蹙紧眉头，心里盘算着云玖这样一本正经，她从此后，要做个再也不爱笑的人！

“公主？”云玖注意到她脸色的变化，试探的唤了她一眼，她耷拉眉眼，无精打采。

松开手，坐定，拿起书，一气呵成。

“如今天色已晚，将军同本宫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怕是不妥吧？”

云玖都未来得及反应过来，只听到她继续道，“来人！”

门外的两个婢女应声进门。

“公主您有何吩咐？”

“送云将军出去，日后少放这些闲杂人等进门。”

婢女侧目余光瞥见云玖脸上变幻多端的神色，心里强忍笑意，“是。”

夜色如水，寒风凛冽。

夜七正坐在房间里，手上拿着一只玉镯，镯子的质地是上好的东州玉，这镯子本就是他在东州的时候就买下的，一直想要找机会送给秋棠，可无奈屡屡错过。

如今他虽成了暗卫营的统领，当时和他一起做暗卫的那些兄弟，莫说云玖和沈绣衣，便是影安那些人都已经在军中混了个一官半职。

他有官无品，不知道秋棠会不会嫌弃他。

再说了他三番四次的同秋棠暗示他的心思，秋棠总是各种闪躲，这分明就是想要拒绝他，又碍于情面，不想让他太难堪了。

“唉！”他叹了一口气，端起桌上的酒仰头饮下。

门被推开时，他毫无防备的被冷风呛了一下，回头就看到云将军抱着两坛酒走了进来。

“云将军。”他起身正要施礼，云玖按住他的手，“不必多礼。”

他走到夜七对面坐下，自顾自的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水，一饮而尽。

他的视线落在夜七手上的玉镯上，夜七被他看的不自在，忙的将镯子塞进怀中。

“大过节，怎么自己在这里饮酒？”云玖问他。

他本是要去找秋棠的，不过算算时辰，秋棠应该还在主院伺候公主。他和丹城军的军士又不熟悉，况且他也不喜欢和陌生人亲近。

“忧愁。”

“因为秋棠姑娘不肯接受你的心意。”

“你，你怎么知道？”夜七羞涩，自个儿表现的这样明显吗？这么多年都不曾见过云玖，他竟然都一眼看出了自己的心思。

云玖端着酒杯的手顿在半空中，夜七每回见到秋棠姑娘，整个人就像花枝招展的孔雀一样，若不是人不能开花，亦不能扇动翅膀，摇摇尾巴，他简直要上天了。

如此明显，他又不瞎。

“唉！可是秋棠姐姐好像不喜欢我。”他叹息。

云玖也叹了一口气，你一杯我一盏的喝个不停，不多时一坛酒就已经下了肚。

“其实。”

“将军您说。”

“依我看秋棠还是喜欢你的。”云玖直言。

夜七惊喜的站起身，“真的假的？你怎么瞧出来的？”

云玖喝的有些醉，他想了想，慢悠悠的道，“上回公主问她时，她亲口同公主说的。”

“那你怎么不早说。”

“我早说了，你不就不会陪我坐在这里喝闷酒了嘛？”云玖似笑非笑，眸中藏着少有的狡黠心思。

夜七喜不自胜，他颤抖着手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说了我也会陪您喝酒的，您可真是我的好将军啊。”

这个时辰秋棠在公主身边伺候呢，就算他知道秋棠姐姐的心思，也没办法立刻去找她啊。

“是吗？”云玖深受感动，他拍了拍夜七的肩膀，“好兄弟，不愧是暗卫营里同生共死过的。”

“对了将军，你方才应当是从公主那过来的吧？”

云玖点了点头，他正有一肚子的话想要找人倾诉呢，果然夜七是个稳妥靠得住的人。

他正要开口诉说公主好像生他气了，就听到夜七问，“那你可知秋棠姐姐何时下值？”

“秋棠姑娘今日不当值啊，好像听说是偶感风寒，在房中歇着……”

云玖的话都没说完，就瞥见一道人影闪了出去。

门被风吹的晃晃悠悠的。

重色轻友之徒。

云玖幽怨的喝下最后一杯酒，吹着寒风回到偏院的房间。

隔日他刚醒来，就听到门外的小厮嬷嬷偷偷议论。

“听说了嘛？今个儿一早上有人瞧见夜统领从秋棠姑娘的房间走出来。”

“面色红润，衣衫不整，逢人便打招呼。”

“他们不会是……”

“肯定是有了首尾，不过夜统领一直对秋棠痴心一片，此番也算是得偿所愿了。”

“听说公主很看重夜七，夜七还救过恭帝的命呢，前途无量。”

“是啊，秋棠虽说有些姿色，不过毕竟年岁大了。”

……

路上有人遇到夜七，“统领今日可要出城？”

“是啊，你怎么知道昨日秋棠姐姐身染风寒，我在她房中照顾了她一夜。”

他迈着轻快的脚步往公主的院子而去，萧姝言还未起身，他已经在院内等了小半个时辰了。

萧姝言醒来时，身后的婢女和她说起一早上府里传的沸沸扬扬的事情。

“夜七昨夜宿在了秋棠房中？”

这这这……她本打算寻找机会替秋棠试探一下夜七的心思，这一下还用试探吗？直接赐婚得了。

“让他在院里跪着！”

萧姝言假意生气。

她穿戴整齐，怀抱手炉，披着灰色大氅走出房间。

“夜七，你可知罪！”

“回公主，属下不知。”夜七挺直腰身跪在台阶下。

“昨夜之事，一大早便传的沸沸扬扬，你敢说不是你到处乱说？”

“公主，属下和秋棠姐姐两情相悦，求公主成全。”夜七正色，他早就想娶了秋棠了。

“公主……”秋棠捏着帕子，还有些咳嗽，她快步走过来，同夜七齐齐的跪在地上，“公主莫要怪他，是，是奴婢愿意的。”

“求公主成全。”两人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