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谱之始:老祖宗要过饭
作者:鱼多嘴 | 分类:古言 | 字数:132.3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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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0章 做裙子
盼儿红着脸把大哥的衣服尽量恢复原样,重新放到柜子里。
二姐也不能一直缩在被窝不动弹,想来想去,干脆粗粗的针脚先缝个裙子围上吧。
长及脚踝,腰边做了些大褶皱,增大裙摆方便活动。
一整片封了边的布料,带两条长长的布带。
菱角围在腰上系好,站在炕上转了个圈,心里还挺美的。
结果迈上两步,差点儿从炕沿上摔下去。
暴躁的菱角吼着:
“盼儿~快进来,你这个不行啊,我咋走到茅房?”
盼儿让菱角站好了走两步,兔牙啃着拳头上突出的关节。
“嗯……我再改改。”
菱角撇嘴:
“你行不行啊妹子?做不出来我就穿你的衣裳!”
盼儿忙着改裙子呢,淡然回道:
“我就是为了不让你穿我的,才要努力把你裹上。”
雅儿在一个角落乐得幸灾乐祸。
家里的兄弟们回来时,菱角已经能穿着新裙子到处显摆了。
姑娘就是姑娘,穿上裙子还是会开心的。
他们这样的人家,方便干活都是穿上衣下裤。
甚至天气热的时候,男人们露着上半身图凉快。
住在城里的人家要脸面,要体统。
女子包裹两三层,看着确实是美的。
他们呢?做两身外穿能见人的衣裳,还得看看家里的米缸,查查油盐罐子。
不过现在很好,家里人都挺知足的。
如果是个太平盛世,就更好了。
叶青竹已经把石墙起到足够的高度,封顶的时候,还请了师父万成一起帮忙。
菱角她们晒的青草太多,小棚子和院子里哪都有。
赶上下雨就手忙脚乱到处塞,不是长久之计啊。
本来计划做偏房用的,现在改成了没有门的杂物间。
南边放草料,北边放农具和板车等。
原来盖房子时,他们住的草棚子,顺手就收拾出来做柴房。
院子里的柴都被整齐地码在柴棚里。
为了把院子清理干净,叶青竹还给棚子扩出来一段。
盖偏房剩下的石头,嵌在大门到堂屋门口这一段。
农家少闲时,即便知道税赋增加,谁家也不会只坐在炕头唉声叹气。
上有老下有小的,哪个不得张嘴等着吃饭呢,征兵还是收税的,来了再说呗。
而此时的县衙门口,聚集着不少民众。
户籍登记是有县衙官吏严格审核记录的,国主要征兵,也得考虑民生不是?
要说还是住在县镇的人脑子活,也不知从哪传出来的,把成年的儿子分家出去自立一户,这样就能躲过征兵。
自古树大分枝没有错,只是分了家,心不齐。
也受一直以来的孝道影响,父母安,子心宽。
兄弟帮扶共同度日,传扬出去也是好名声。
但是涉及到征兵,与关乎生死无异。
这边刚贴了告示,那边后脚就有人要分家重新办理户籍。
戴彦璋能不知道这里边的猫腻儿?
心明镜似的,手下的人有了小心思,野鸡岭和丰泽那俩货也逃不了干系。
都说人老成精,别看戴彦璋一天屁事不上心,但是手下人弄出来点小动静,他也没老糊涂。
老仆担忧数日,忍不住提醒戴彦璋。
小老头儿盯着书册眼皮都不抬,苍老而疲惫的声音在书房回荡:
“管?大势所趋,我怎么管……”
四月二十八,燕国成立后的一个月,春夏税收正式在整个北地开启。
按照旧朝例,每年六月前和十一月前,需要治下收齐整理好所有税赋运往各州,再经由州官和当地守备军共同负责运往京城。
兵戈四起,四国国主都在四处征集兵马粮草。
天下就在眼前,有机会的几人,谁不想一步登天呢?
整个天下的动荡又岂止是三言两语能道得清的。
燕国地域狭长,粮食不丰,青壮不足。
是国母坚持按照故朝往年时间进行税收和征兵。
一个女子,用尽办法说服国主。
“北地百姓本就艰难,需要休养生息十数年才能略见成效。
国主是大丈夫,志在四方。
妾为女子,视万户百姓为子民。
只求国主稍加怜惜,给他们一点喘息的机会。”
赵卓翊当了一个月的国主,身上的气势不怒自威。
“你给他们求情,他们又不知道。
哼~你的荣华富贵都在吾身上,国母你要是不想当,有的是人愿意。”
“妾从来只愿国主安好。”
少年夫妻,感情是不同一般的。
“你究竟想要怎样?别说现在的局势多重要你不知道。”
“国主无非是缺兵马粮草,妾陪嫁的奴仆里有几个得用的。
草料兵丁国主的人去办,粮食布帛便交给妾吧。
春税突增,为缓解民怨,不妨让百姓用青草、药材、麻布、军鞋、木材等代替饷银……”
相较于其他地方,北地虽然也经受了增兵加赋,但是百姓相对来说轻松的多。
其他几个地方可就没有这么好运气了。
乱世多匪徒,苛政猛于虎,有多少人都是被逼到军中搏一条活路的。
大湾村的陈家家和卢家这样兄弟多的,也随大流进行了分家。
叶家只有一个叶青竹符合年纪,他们家不在征兵之列。
盖完偏房还没来得及整理荒地,熊里正带着人下乡了。
取之于民的军需即为赋。
按照每户户籍上的人口,每人需上交粗麻布十五尺,谷子一升,草三担。
一担草约四十斤,一个月每个人晒够一百二十斤青干草,时间非常紧迫。
而且这种收法,除了没生出来的和没断气的,不论男女老幼,均摊。
福禄还要大半个月才能回来,干活的人只有六个。
菱角:“姑奶奶辛辛苦苦俩月割草晒草,从牙缝里挤出来这么点,到头来还不够交税的!”
雅儿耷拉着眉眼道:
“你好歹有点东西,我跟五姐织的布,都在身上了,咋办呐?”
叶青竹嘴里嚼着一根狗尾巴草,毛茸茸的草穗一晃一抖地。
“一二三四下地割草,五七在家织布。
你们俩呆丫头,人家要粗、麻、布~
菱角也是,喂马的和喂兔子的能一样吗?
一个个笨的呀……”
柳承小心翼翼问:
“大哥,这能行吗?不会被里正借题发挥吧?”
堂远手抠着脚趾,大眼睛骨碌转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