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嘉璠看着盛无妄阴沉的脸色，刚要问盛无妄怎么了，盛无妄已经抬着长腿往人群中心走了过去。

姜如珍当众一而再三地说了不计较，她的好姐妹们都不好意思再拦姜花，不然倒显得她们咄咄逼人。

就在姜花以为可以脱身离开的时候，盛无妄冰冷低沉的声音在人群中响起。

“站住。”

盛无妄一身黑色的高定西装着身，浑身散发出一股禁欲冰冷的气息。

站在他前面的人都自动给他让出一条道来。

盛无妄神色冰冷地看着姜花，“道歉。”

以为接下来有好戏看了的看客们眼里闪烁起兴奋的光芒，好像深海的鱼群发现了食物的汹涌而上。

在其他人面前，姜花依然可以像四年前那样表现的处变不惊，但在盛无妄面前，她却没有办法压制那股源自心底的那股恐惧。

但让她跟姜如珍道歉，她也做不到。

看到盛无妄替自己出头，姜如珍压下心中的得意，走到盛无妄身边道：“盛哥哥，算了吧，一件礼服而已，我相信姐姐她不是故意的。”

越是这种时候，越要展示她的善良大方，才能衬托出姜花的不要脸。

盛无妄不为所动，“不管是不是故意的，做错了事就应该道歉。”

“我没有错。”姜花握紧了拳，“不信可以去看看监控录像。”

她只是伸手挡住了一下墨佳琪快怼到她脸上的酒杯，力道还不至于大到让酒水这么大幅度地撒出去。

只要仔细看监控录像，肯定可以看出墨佳琪动作里的刻意。

姜花的小姐妹不乐意了，“还死不承认！刚才我们看的清清楚楚，明明是你推了佳琪才把小珍的礼服弄脏的。”

“就是，真不要脸！还想诬赖佳琪。”

“可别拖延时间了，赶紧道歉吧。”

……

其他几个女生纷纷附和，一副要将姜花一口咬死的架势。

众口铄金，今天姜花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道歉。”盛无妄再次强调。

姜花没有说话，她不可能跟姜如珍道歉。

她不开口难道他们还能撬开她的嘴不成？

盛无妄看出姜花的心思，拿了一杯红酒递给姜如珍。

“既然她不愿意道歉，你就照本还回去。”

盛无妄当众这么维护姜如珍，姜如珍脸上的得意都藏不住了。

姜如珍当然想往姜花那张让她嫉妒的脸上泼上去，但是个有教养的千金小姐，当然不能做这样的事。

“盛哥哥，算了，不管她做错了什么毕竟都是我姐姐。”

“那我替你动手。”

盛无妄走到姜花面前，将红酒从姜花的头上淋了下去。

四周响起一阵倒吸一口冷气的声音。

姜花闭上眼睛，感受着冰凉的液体顺着头发从头顶流过眉毛、眼睛以及脸颊，最后滴在身上，浑身都在微微颤抖。

难堪如有实质地从四面八方向她涌来，挤压得她抬不起头，喘不过气。

她自以为只要心中磊落便永远都可以高高地抬起头，但盛无妄总是能三两下就把她的自尊碾得粉碎。

姜花本能地用手去擦要流进眼睛里的液体，但这样只会把酒渍抹开，让她的脸上看起来更加狼狈，还把手弄得脏污一片。

周围响起了不绝于耳的嘲弄和辱骂。

“她都坐过牢了，怎么还有脸来这里？”

“当年她酒驾肇事，把人撞出去后怕人没死透，又碾过去，这女人恶毒的很。”

“姜如珍那么善良温柔，姜花却这么恶毒，想不通她们姐妹两怎么这么天差地别。”

“就是，不过景家怎么可能会邀请这种人来参加宴会？她不会是趁乱混进来的吧？”

“我看八成是。她以前就喜欢用她那张脸到处勾引男人，现在关了几年，还不老实！”

“她不会还想来这里勾引盛爷吧？噗嗤～也不看看自己那副贱样，配不配得上堂堂盛爷。”

“就是，盛爷可不会被她这种狐媚样勾住，现在偷鸡不成蚀把米，真好笑……”

……

听着四周如潮水一样不断的冷嘲热讽，姜花大脑一片空白，脚下像踩空了一般，地心引力拉着她往无尽的深渊下坠。

她茫然不知所措地看着乌泱泱的人群，看着一张张被泪水模糊的脸。

她想冲出这一片包围圈，却不知道该往哪里冲出去。

“你们在干什么！”景禾璠气愤的声音响起。

姜花听到景禾璠的声音，骤然间好像看到了希望。

太好了，景禾璠来救她了。

景禾璠一定会相信她。

看着那抹白色的身影靠近，姜花的眼睛渐渐恢复了清明。

景禾璠看着姜花头发上脸上的红酒，压抑着怒火问：“谁把你弄成这样的？”

姜花摇摇头，只哑着嗓子低声说：“带我走。”

她不想让自己这么难堪的一面持续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不想和盛无妄站在一片地方，更加不想看见姜如珍虚伪的嘴脸，听到那些刺耳的咒骂……

景禾璠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披在姜花的身上，给她挡住弄脏的礼服。

他红着眼睛抓着姜花单薄的的肩膀，认真地看着她，“你不要害怕，不管是谁干的我一定替你做主。”

“是我干的。”盛无妄目光阴沉地看着景禾璠落在姜花肩膀上的手，捏紧了手中的高脚杯。

景禾璠握紧了拳头，愤怒的目光直接和盛无妄阴沉的目光碰撞在一起，大声质问道：“盛哥，我敬你是我哥的朋友，对你一而再三的忍让。姜花是我请来的最重要的客人，你这么做是不是太过分了？”

“禾璠，你别误会了，是姜花有错在先，盛爷只不过是给她一个小小的教训。”墨佳琪见景禾璠这么在意姜花，心里的嫉妒得发狂，“你可不要为这种恶毒的女人和盛爷闹别扭。”

“闭上你的臭嘴！我没问你！”景禾璠看都不看墨佳琪，就直接吼了一句。

一直以来景禾璠在众人的印象里都是阳光温柔、好相处的性格，第一次见他在公开场合发这么大的火，一时间大厅里静悄悄的。

墨佳琪难堪不已，委屈地跑开了。

相比于景禾璠的盛气凌人，盛无妄的气场显得沉稳老练，虽然没有大情绪起伏，但那股不怒自威的气息却更加让人不敢掉以轻心。

他似笑非笑地勾起唇角，声音冰冷，“怎么，禾璠，你这是在为这个女人质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