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钥匙开门的声音，刘明丽跳了起来，急忙迎到门边，满脸堆笑：“回来了呀。”

又问，“怎么样？赢了吗？”

王梦婷绷着脸，径直走进屋内，一边走，一边说：“不晓得，问我爸爸！”

刘明丽看到女儿的神情不大对付，心里咯噔一下，吞吞吐吐地说：“输了吗？这一脸的不高兴！连鞋子也不换？”

王怀中进屋换着鞋子，笑说：“你那么着急干吗？让人进屋嘛。”

刘明丽赶紧去厨房端来两碗汤圆，笑说：“不管输赢，先把汤圆吃了。”

王梦婷坐到沙发上，一甩头：“我不吃，我先坐一下。”

脱了高跟鞋，扔到一边，光着脚在地板上踩着。

刘明丽又将汤圆端到沙发前的茶几上，将汤匙递给她，劝慰说：“汤圆要趁热吃。”

王梦婷拿起汤匙吃了两粒便放下汤匙，起身说：“我去洗澡去了。”

取了自己的换洗衣服便到卫生间洗澡去。正要进去，却回头对王怀中叮嘱说：“爸爸，不要在妈妈面前说我的坏话哟。”

“放心吧，不会的。傻孩子，爸爸怎么会在妈妈面前说你的坏话呢？”

说着，坐到桌边拿起汤匙吃起汤圆来。

刘明丽道：“你也不洗洗手？”

王怀中笑道：“不干不净，吃了没病。”

三口两口将一碗汤圆吃完，将碗一推，起身坐到沙发上，看起电视来。

刘明丽看着女儿碗里还剩下的半碗汤圆，笑说：“还能吃就把女儿这半碗也吃了吧？”

“女儿不吃了吗？”王怀中扭头去看着卫生间的方向，端起那半碗汤圆，“那我就吃了哦。”

“女孩子嘛，怕吃多了长胖了，还是你吃吧。”刘明丽一边说着，一边也看了卫生间方向一眼，低声问，“女儿刚才那话是什么意思？”

王怀中故作不知：“什么话什么意思？”

“女儿说让你不要在我面前说她的坏话呀，难道她做了什么坏事儿不成？怕我知道？”刘明丽担心地问。

“想得出！”王怀中笑了起来，“别听她的，撩你哩。”

“撩我？什么意思？”刘明丽不解。

“晚上我们赢钱了，好多好多！”王怀中低声说着。

“啊！又赢了呀？多少？”刘明丽惊讶地问。

“差一点就到六千万了。”

“六千万？这么多呀！”

“小声点，隔墙有耳。”

“那你不提前打电话让我到那边屋去？还呆在这里？”

“没事，今天晚上的几个人都是大老板，不在乎这几个小钱的。”

“哦，那就好。”

刘明丽放心了，看到王怀中将这半碗汤圆也吃完了，便起身将两只碗收拾起，送到厨房洗了。又回到沙发上坐在王怀中身边，靠在他身上。

王怀中将身体向旁边挪了一下：“我还没洗澡，热！”

刘明丽笑了起来：“我都不怕你没洗澡，身上有味儿，你怕啥子？”

鼻子一耸，立即闻到了王怀中身上有一股异味儿，又赶忙凑过鼻子去多闻了几下。

“你是狗儿吗？这么喜欢闻？”

“不是呀，你身上的确有股味儿呀，我再闻闻。”

“别闻了，没洗澡，身上有汗味儿，馊味儿，难闻！”

“你自己说嘛，哪里惹的臊味儿？”刘明丽瞅着他，皮笑肉不笑地问道。

“瞎说啥呢？不就是没洗澡，身上有馊味儿，汗味儿吗？这么喜欢闻，那你再闻闻！”

王怀中说着，却将身体凑了过来。

刘明丽却不愿意去闻了。恍然大悟似的说道：“怪不得女儿警告你不要在我面前说她的坏话，却原来是提醒我，你在外面干了坏事儿。”

王怀中听了一愣，旋即讥讽说：“你真是大聪明，还会反着听话哩！女儿的那个话是这个意思吗？”

“那你说说，你身上这些味儿是怎么回事？别当我不晓得。”

“你晓得？那你说说是怎么回事？”

“你年轻时做这些事情，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罢了，总是想着，谁家的猫儿不吃腥？只要不祸害家庭就算了。可是你现在年纪大了，体力和精力都不如从前，一旦再惹个什么毛病在身上，传出去，那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了？”

说着，刘明丽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王怀中硬着嘴巴说：“别说现在年纪大了，就是年轻的时候，我也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呀？想想这么多年，你要什么我没有给你办到？”

“那我也给你生了两个娃，你养娃养我，不是应该的吗？你看我要过身体以外的其他东西吗？再说，女人将自己打扮得好看一点，还不是为了男人有面子吗？每次跟着你一起出去走走，哪个不是夸奖你老婆好看，难道还夸过我老公长得帅不成？”

王怀中扭脸去看着刘明丽，像不认识似的，半晌方说：“你这张嘴巴啥时候变得这么会说话了？我都说不过你！”

“难道我说的不对么？女人打扮得再漂亮，还不是为了男人开心！我又没去招惹野男人，你给我的一分钱两分钱，不是用在你的儿女头上，就是用在我自己身上撒。”

“所以，我也没有嫌弃你呀，这么些年，我不是对你好好的吗？”

“没良心的才会说出这样的话！”

“那你让我怎么说？难道我要说我在外面有别的女人了，嫌弃你这个黄脸婆，你才开心？”

夫妻俩正斗着嘴，王梦婷洗澡完毕，从卫生间里出来了，头发湿淋淋的，包了一块干毛巾。

刘明丽见了，急忙起身说：“婷婷，快过来，妈妈给你吹头发，头发不吹干就睡觉，容易生病的。”

王梦婷乖乖地坐到沙发上，刘明丽拿起茶几下的吹风机开始给她吹头发。

王怀中起身道：“我去洗澡去了。”

看着王怀中进了卫生间，关了门，王梦婷笑道：“妈，爸爸没说我的坏话吧？”

“你有什么坏话让他说的？都是他自己做错了事情，他以为我不知道哩。”刘明丽一边给女儿吹着头发，一边气鼓鼓地说着。

“爸爸做错了什么事情？”王梦婷不解地问。

“还能有什么事情？又不知晚上去和哪个野……”

说了半截，却又不说了，似乎觉得有些话还是不方便在女儿面前说。

转而又问，“听你爸说晚上赢了好多钱，那你打算怎么办？”

“听爸爸的撒，爸爸说留着，那就留着，爸爸说投资那就投资撒。”

“我想着也是去投资好，看中那个行业，那个店，去投一下，将来你也有一份自己的家业，出嫁了，到别人家里去，也不受欺负。”

“妈，就算没有那些家业，我也不会受别人欺负的。你放心，他要是敢欺负我，我就和他离婚！”

“女儿，可千万不要这么想！生活是非常复杂的，不是一生气，说离婚就能离婚的。”

“那咋办？过不下去还能继续过？”

“将就呗。”

“那你和爸爸呢？也将就？”

“肯定撒！还能咋地？你爸爸年轻的时候，心也花，眼也花，看到别个女人，便觉得比我漂亮，是猫是狗是猪，都不嫌弃，还往家里带！我不是看在你和你弟弟的份上，忍气吞声，早就和他拜拜了，还等到今天！”

“现在爸爸可乖巧了，好像没有跟什么女人来往吧？”

“也有你眼睛看不到的时候。再说，你一个姑娘家家的，又那么大了，他就是想做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情，也得避开你不是？”

王梦婷忽然想起晚上爸爸和那两个女人从外面进屋的时候打情骂俏的样子，显然关系不一般，超出了平常的男女关系了。

心里一动，正要将此事说出来，可是又一想，这些话能跟妈妈说么？

显然不能呀，如果说了岂不是让妈妈和爸爸吵架？

看到妈妈将她的头发吹干了，便起身说：“妈妈，很晚了，我困了，瞌睡来了，我要去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