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落里的一个卡包，张小龙和刘绮雯将刚才那一幕尽收眼底。

“他就是叶惊？那个南少林一百年来唯一的俗家弟子？”张小龙有点不敢相信。

“错不了的。”刘绮雯肯定地说道，“他在9年前拿了世界UFC综合格斗总冠军后，便销声匿迹了。那可是自有这个比赛以来，唯一的华人总冠军啊，含金量超级高。他本来可以在此之后大展拳脚，创出一番名堂，可是不知道为何消失的无影无踪。我们也是只知道他来到了香港，变的嗜酒如命，自甘堕落。没想到潜藏在这个小酒吧里当服务生。”

“你有对策了吗？”

“没有。”刘绮雯老实说道，“他不想走没人能逼他。”

叶惊坐在厨房门口的小板凳上，透过布帘，看着外面的熙熙攘攘。

从什么时候开始忘记怎么笑的呢？

是师父圆寂的时候？还是红袖病故的时候？

他自己也不清楚。

只是知道每当想起这些事，胸口就好像钻进了一条蜈蚣，正在疯狂啃噬他的心。

喝酒吧。还是酒好啊，喝多了就能忘掉那些事了。

叶惊开始四处找酒，直到发现厨房根本就没有酒，他才老老实实地坐下，继续看着外面。

深夜，兰桂坊的喧嚣褪尽，剩下的只有一片狼藉。

这个时间还在街上游荡的，除了拾荒老人就是喝多的醉客了。

叶惊将最后一批客人送走，急不可耐地便折返回酒吧。

他记得那桌客人还有两瓶没喝完的啤酒。为了避免被收拾桌子服务员收走，他刚才特意将其藏了起来。

“你干嘛？！我...我不...我不认识你们啊？！”

一阵吵闹声传来，叶惊听出是刚才那波客人的声音。

两个女孩，从内地过来的。

叶惊走了几步，发现7、8个混混正将她们围在中间，不怀好意地调笑着。

女孩们明显喝的有些醉了，但还没到人事不省的程度，看到混混们的表情中明显带着害怕。

“我们可没恶意啊。就是想带你们去个好地方，一起再喝两杯。”

混混们虽然嘴里这么说，可是已经对姑娘们上下其手。

叶惊认识他们中的几个，隶属于这里的一个叫豺狼帮的社团。平时他们也就干干代客泊车、收收保护费的行当，不知今天抽了什么风，竟然调戏起了女孩。

“救命啊！来人啊！大哥！救救我们啊！”

叶惊转身刚想走，一个女孩突然冲着他这边喊了起来。

混混朝着女孩喊叫的方向来看，发现一个身高能有1米9的壮汉站在他们身后。

“滚昂，没你的事！我认识你！”

他本来不想管闲事，毕竟自己好不容易找到的工作，而且这种情况在兰桂坊也屡见不鲜了，只不过从前是喝醉了酒的客人，今天换成了混混。

可是他不知道怎么了，看着那两个女孩突然想起了红袖。

“红袖当年也是如此无助吧？”

“如果有个人挺身而出，会不会情况就不同了。”

叶惊怒喝了一声，快速冲向了混混们，却在快要撞到他们时，突然抱头蹲了下来。

那些混混惊呆了，本来已经做好了逃跑的准备，毕竟一个1米9的大汉像一座大山一样冲了过来，带来的压迫性还是很强的。

可是没想到这座“山”竟然在他们面前停住了，而且是做好了挨打的准备。

那还等什么，送上门的，不打白不打啊。

一个混混振臂一呼，剩下的人立刻对叶惊拳脚相加。

两个女孩见状也是愣在原地，其中一个女孩醒悟过来，赶紧拉着朋友跑了。

“喂！差不多了吧？”张小龙适时地出现。

“少管闲事！信不信连你也揍了？”混混恶狠狠地说道。

“信！你们多厉害啊，一群人打一个。”张小龙慢条斯理地说，“不过我已经报警了，中环区警署到这里最快用不了3分钟。”

混混们面露慌色，临走时不忘放下狠话：

“我记住你了，我记住你了昂！”

张小龙将叶惊扶了起来，拍了拍他身上的土，问道：

“你这么大的个子，要是挣扎一下他们未必打得过你啊，就这么喜欢挨打？”

叶惊无声地笑了笑：“我答应过别人，不出手的。”

张小龙还想再说什么，叶惊已准备走了，边走边挥手：

“谢谢昂，谢谢。”

“什么事啊，这么着急？”张小龙嘟囔了一句，转身走进了小巷。

当然着急了，那两瓶剩下的啤酒还等着他呢。

这就是叶惊为什么喜欢在酒吧工作的原因。

小巷里，刘绮雯正在给刚刚的小混混和女孩发钱。

“怎么样？这回相信了吧？”

看到张小龙回来，她笑着问道。

“这个傻大个还真是油盐不进啊。”张小龙无奈地摊了摊手。

“你这个朋友可真厉害。”小混混翘着大拇指对着两人说道，“我跟兄弟们可是使足了力气，一点也没留手。就算是头牛也得躺地下待会，他愣是一点事没有，甚至还能跑着回去。”

叶惊赶回酒吧，发现自己藏在酒柜后面的两瓶剩啤酒不见了，无论如何都找不到。

“果然，管闲事没好报。”他无奈地叹了口气。

梦里，他又见到了红袖，还是穿着自己买给他的红裙子。

“那时候你为什么没来救我？”

“我一直都在等你。”

叶惊猛然惊醒，还是自己的出租屋。

外面“咚咚咚”的有人在敲门。

他大感意外，自己搬到这里来以后从来没有人找过自己。

门外是张小龙和刘绮雯。

他们准备直接跟叶惊摊牌，毕竟杨天生那边不知道什么情况，不能再耽误时间了。

“叶惊，39周岁。出生于山东烟台，因天生体弱多病。7岁时被父母送到了南少林习武，方丈本因禅师看你有慧根佛缘，于是破例收你为俗家弟子。30岁时你通过了‘四枯四荣’试炼，同年参加美国UFC全国格斗大赛，一连14胜，成为了这个赛事的第一个华人总冠军。我只是不理解，那次比赛之后你本该名利双收，为什么突然就销声匿迹了？”

刘绮雯说完后环顾了一下四周的环境。

这个廉租房不过30平方米，墙壁被水汽荫湿的反了潮，变的又黑又霉；家具也是简单至极、破破烂烂，仅有的隔断是卫生间。

“说完了么？说完了就快滚吧！”叶惊冷冷看着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