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柳时砚动用术法，令所有人静止，看到他焦急地拉住柳扶苏的手。

柳时砚的系统简直要崩溃了。

“你到底要做什么啊？”

“你的任务目标是那位宋小姐，你的任务是扮演好她爱而不得、早死的白月光！”

“主人，你搞清楚任务目标好不好啊？”

没错，与柳扶苏的部门不同，柳时砚的部门是白月光组。

系统的话，柳时砚那叫一个充耳不闻。

但听见柳扶苏说的那句嘲讽的话，他的手却如同被什么灼烫了一下，迅速放开了手。

柳时砚抿唇站在原地，他的眸色中有根本抑制不住的欣喜，也有些许地不知所措。

柳时砚倒难得有这般情绪外露的时候。

柳扶苏见他松开了手，想也不想，便要继续离开。

但紧接着，她的胳膊再次被柳时砚拽住。

柳扶苏微微皱眉，回头看他。

柳时砚抿了抿唇角，这简单的动作由他做来，别有一番清雅的滋味。

柳扶苏眨了一下眼，这副长相，倒是和他之前那副精致柔和的样子截然不同。

但同样具有欺骗性。

“苏…柳扶苏，我们谈谈，好么？”

柳时砚温润的眼眸中满是祈求，连他的音调都尽量轻柔了起来，听来如同玉石相撞，格外的悦耳。

“谈什么？”

听见柳扶苏这样问，柳时砚启唇，曾经运筹帷幄之人，竟一时不知该说说些什么。

他垂眸，映出柳扶苏此刻的样子。

“对不起。”

“抱歉，因为我，让你有了不好的回忆。”

虽然，柳时砚的眸色格外认真，但柳扶苏显然并没有将他复杂的情绪放在心上。

想到他还是本世界的任务目标，柳扶苏正要说些什么。

便听见柳时砚的声音，他说，“我说这些，并不是为了解脱自己的负罪感。”

“是我欠你一个道歉。”

“柳扶苏，你可以选择不原谅我，但这些话，我一定要说。”

他顿了顿，与曾经截然不同的清眸中，却多了些柳扶苏熟悉的意味。

一如当年，她与他未曾决裂，柳时砚看她的目光。

“苏苏，你也是时宙公司公司的员工对么？”

“你的任务，与我的不同。”

虽然他最后的结局总是死亡，但之所以是白月光，更是占了早死两个字。

每次到新世界，他从未有待满过一年，便会迎接死亡。

而柳扶苏却能从小来到他的身边，在他身边度过了十年的光阴。

与柳扶苏这种攻略型的员工不同，白月光组主打一个效率和效果，走完固定剧情，等死就行。

在短暂的新生和等待死亡、以及各种死亡之间快速轮回，显然这并不是什么好受的事。

尤其是无论是病死，亦或是意外身亡，死亡的感觉一次次重复又真实的亲临，精神很难不出问题，

这也正是白月光部门人丁稀少的原因，新人既没什么权限，也没什么积分，只能一次次硬撑，这样一来二去，淘汰率就非常高。

但柳时砚却不觉难捱，最痛苦、最悔恨的离别，他早就经历过了。

每次死亡，就代表任务完成，任务完成，就代表积分会增加。

积分越多，就越早能够令柳扶苏重获生命。

在柳时砚的心中，每经历一次旁人无限恐惧的死亡，就代表着柳扶苏的生机又增添了一分。

一次次的死亡又算什么，对他来说，无尽的悔恨和悲伤，才是最刻骨铭心、最无法回避的东西。

有人畏惧死亡，有人期待死亡，有人认为是幸福的终结，有人认为是解脱。

甲之砒霜，乙之蜜糖，不过有人甘之如饴罢了。

……

“你的任务，大抵是，收取好感值？”

虽是疑问句，但他的语气却带着莫名的笃定。

果然，他冷静下来，柳时砚还是柳时砚，是那个聪明到极致的柳时砚。

是柳扶苏都觉得讳莫如深的柳时砚。

“糟了，竟然被他猜出来了？”小系统突然鬼叫了一声。

柳扶苏却不动声色地看着他。

说这句话时，柳时砚的眸色依旧温柔，即使他已然猜到，她的死，不过是为了快些完成任务。

柳扶苏一时有些看不懂他，总觉得曾经那个风光霁月、聪慧骄傲的世家少爷，有哪里变了，又似乎并无什么变化。

就在柳扶苏暂时琢磨不定他的说这话的用意时，柳时砚继续开口道，“你今日与我相认。”

“是因为，我又成了你的任务目标了么？”

早在几日前，系统就曾跟他说过，这次的任务有员工重复的问题，一定不能输。

他当日怎么想的？

怎么可能会输。

现在呢？

他只想，怎么可能不会输。

“糟了，竟然又被他猜出来了！？”小系统再次鬼叫了一声。

见他也已然知道了真相，柳扶苏单挑眉梢，“你要威胁我？”

小系统显然也是这样想的，“臭不要脸！拿任务威胁我主人！才不会就这样和你和好呢！”

柳扶苏：“…….”这些词，她怎么觉得怪怪的？尤其是和好那两个字。

柳时砚笑了起来，那副清越的面容如同美玉，明明换了个模样，但柳扶苏的脑海中，莫名浮现出柳时砚曾经那双干净到极致的眸子。

“不是。”柳时砚答道。

“是希望能看到你。”

他不怪她，也不奢求她那么快原谅他。

他只是希望，她能不要这般排斥他。

只要能看见她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