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柳扶苏站起身来。

姜司南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跟着她一起站了起来，“去哪？”

柳扶苏勾起唇角，“我们此行要先去下三界，下三界乃是凡人界，灵气稀薄。”

“司南生的这般好看，旁的人见了也都会由衷的感叹一句，仙人之资。”

柳扶苏弯了弯眼眸，“所以，我们要先去伪装一番。”

柳扶苏自然而然地牵上姜司南的手，拉着他向自己的房子走去。

姜司南跟着她的步伐前进，眼眸却垂了下来，视线刚好落在两人交织的手上。

他如玉似的耳尖晕着淡淡的红色，不知是因为她说的话，还是因为二人交织在一起的手。

柳扶苏拉着姜司南进了房间，直奔内室而去。

瞧着进了柳扶苏的卧房，姜司南一向温和的眸色不由得僵了一僵。

姜司南：“…若是需要易容，可用术法，无需特意梳洗、乔装打扮。”

很显然，他在试图制止柳扶苏带着他进卧房的行为。

“你坐在这。”柳扶苏伸手指了指妆台前的凳子。

姜司南：“……”

姜司南乖乖坐好后，镜子中映出他如玉如仙的侧颜

结果同样很显然，他并没有制止住。

柳扶苏当然知道，到了他们这个境界，别说是易容，便是想换个物种，也都是随心所欲的事。

根本不值一提。

换个样貌虽然简单，但柳扶苏要的可是好感值。

“你说的，我都知道。”

“但那多没意思啊。”柳扶苏坐在姜司南的对面。

她弯眸浅笑道，“我们互相替对方重新画个模样，那多有趣。”

“嗯。”姜司南应了一声，不过他的眸色中却多了些迷茫。

互相替对方易容…需要进她的卧房么？

若是柳扶苏能听见姜司南是怎么想的，她也只会意味深长的回道，干这种亲近的事，当然要找一个氛围好一些的环境，才更有利于好感值的增加。

柳扶苏：“那你闭眼。”

有些迷茫的姜司南点头，听话的闭上了双眼。

柳扶苏单指轻点他光洁的额头，再向下轻拂他优越的眉骨、和挺直的鼻梁，最后缓缓下移到他颜色正好的唇上。

柳扶苏的动作缓慢又轻柔，她的指尖一点点描绘出姜司南的清越的长相。

伴随着柳扶苏的动作，姜司南下意识的将双手握成了拳，并且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

柳扶苏做了什么嘛？

她什么也没做，只是单纯的顺着他的骨相，在勾勒出他原有的面容。

但是现在莫名有些乱的姜司南，完全没有心思去想柳扶苏为何还不施法易容、为何要这般做。

柳扶苏纤嫩的指尖停留在姜司南的唇上，时间尤为的长。

她瞧着他漂亮的唇，察觉到他的气息乱了几分，柳扶苏无声的勾了勾唇。

她抬起手，随便捏了个法诀，将姜司南的五官变得平庸清秀了不少，再也没有刚才那般谪仙的模样。

“好了。”柳扶苏的声音中带着淡淡的笑意，轻松又温柔，好听的紧。

虽然刚才她的行为非常像趁机吃人豆腐、占人便宜。

但很显然，柳扶苏本人并没有这个觉悟。

姜司南睁开眼后，望着冲他浅笑的柳扶苏，莫名地，他浓密的睫毛微不可查的颤了颤。

见姜司南只是静静看着她，柳扶苏似有些不解的歪头道，“你怎么一直看我？竟然没有第一时间照镜子？”

她笑了笑，“你就不怕我把你变成丑八怪么？”

“不怕。”姜司南温声道，眸色莫名有些不自然，不过却显得很乖。

皮囊与他们而言，同样可以说是身外之物，他对相貌一事并不在意，自然是不怕的。

不过柳扶苏既然这样问了，虽然并不好奇，但姜司南还是看向身侧的镜子。

镜子中映出一副清秀的面容，那双眼尾略微有些上挑的眼睛，却依旧澄澈如初，莫名地，因为这双眼睛，就连这张平平无奇的面容都变得好看了起来。

姜司南重新看向柳扶苏，温柔地笑了笑，一如冬日照在新雪上的暖阳，“多谢扶苏，我很喜欢。”

柳扶苏：……

她不过是随手施法，但被他这样一说，柳扶苏莫名生出一种愧不敢当的心情。

柳扶苏笑了笑，“还可以吧。”

她与他对视，笑着道，“轮到你了。”

轮到…他了？

姜司南抿了抿唇角，是要他也像她…那般么？

姜司南活了这么久，从未觉得自己像今天这般蠢笨过，他着实不知道她这是何意。

“哦对了对了。”柳扶苏手中多出来一只竹玉笔，“你用这个吧。”

见姜司南接过，柳扶苏弯眸，打趣道，“刚才见你神色似乎有些纠结……”

“难不成司南也想以指尖为笔么？”

听见柳扶苏倒打一耙的话，姜司南下意识的握紧了手中的笔，语气却依旧温和道，“…是我误会了。”

柳扶苏笑了笑，不甚在意的回道，“无事、无事，你记得给我画成个小美女就好。”

柳扶苏合上眼眸，浅笑道，“画好之后我们便启程。”

当一个人面对美好的人或物时，用视线临摹她时，往往都会产生心动的感觉。

柳扶苏翘了翘唇角，从刚才系统的好感提示音来看，姜司南也不外如是。

……

漫漫昭昭的光影自撑起的竹窗内照了进来，变成浅浅的一笼光纱，落在柳扶苏那张骨相和皮相具优越得不行的脸上，浮起一层极不真实的朦胧光晕。

美人轻闭着双眼，朱唇含着淡淡的笑意。

姜司南突然觉得柳扶苏刚递给他的笔，有上万斤重，他无论如何也无法将它提起来。

她就应该漂亮又优秀，他没办法把她变普通，也不想把她变普通。

有的人，一心想将高岭之花拉下神坛，与他作伴，有的人只希望他的月亮永不坠落，永远圣洁高贵。

他如实道，“我下不去手。”

柳扶苏：？？？

她又不是让他杀她，有什么下不去手的？

不知道姜司南内心活动的柳扶苏显然有些懵，她睁开眼睛看他，却没想到直直撞进一双温柔含笑的眸子。

柳扶苏：……

好吧，她就当她自己生得太美，他无法下手好了。

左右好感值也增加了，她的目的达到了。

柳扶苏捏了个诀，换了副同样清秀的面貌，“那我们，就先去一重天吧。”

她将手递了过去，望着他笑。

“好。”

姜司南起身，动作轻柔地握住了柳扶苏的手，光影晕开了空气中的水汽，交织的视线都似乎柔了下来。